第 92 章

第 92 章

蘇嘉言這個樣子大家心疼也無奈,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放聲大哭,在醫院時沉默不語又固執。

周橘南只讓大家別太擔心,要給蘇嘉言時間慢慢接受,慢慢走出來。

蘇嘉言還沒天亮就醒了,猛的睜開眼睛發現是在卧室,枕邊有着姜念的味道,但是姜念不在。

心裏一陣空落落的,他起身下床翻箱倒櫃的找到一根小細繩子把姜念的戒指穿進去套在了脖子上。

接着就開始收拾行李,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全都塞進箱子裏,蓋上行李箱時又停住把東西一股腦兒的拿出來,再重新認認真真的疊好,整齊放進箱子。

重新整理好后拿着一套乾淨的衣服去了浴室。路過廚房時,頓住了腳步。

看着漆黑一片的廚房,蘇嘉言摸黑打開了廚房門,才開門一陣難聞的食物腐臭的氣味瞬間撲面而來。

天氣炎熱,廚房裏的東西放了長大半個多月,早已經餿臭發霉了,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蘇嘉言壓下心底的不適感,打開了廚房的等。暖色燈光霎時間照亮了廚房,蘇嘉言眼睛不適應的閉上,緩了幾秒又睜開。

廚房裏的一切還是姜念離開前的樣子,水池裏原本洗乾淨的新鮮蔬菜,已經腐爛變質。

他打開了放在灶台上的那個鍋的鍋蓋,酸臭味就這樣爭先恐後的散發出來,蘇嘉言只覺得難受。

這是一鍋紅燒肉,不過現在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澤,漂浮着一層油膩膩的東西,還有青色白色的霉點。

旁邊是排骨還有豬蹄,同樣的,已經變質了。

蘇嘉言看着這些食物,想到那天早上買菜時的對話。

“你今天想吃什麼?排骨?豬蹄?還是小炒肉?或者來點硬菜?”

“全部都要可以么?”

“太多啦,你吃不完,但你要是都想吃那就都做,一樣一小碗怎麼樣?”

……

聲音回蕩在耳邊,猶如昨日事,可是人不在。

蘇嘉言一手撐在流理台上,一手捂住眼睛。淚水濡濕了手心,透過冰涼的指縫和戒指,滴落在了大理石枱面上。

他的情緒,再次崩潰了。

在這寂靜無人的深夜裏,蘇嘉言從無聲地哽咽轉為悲傷痛哭。

所有人都讓他看開點,勸他不要難過,可是該怎麼看開?又該怎麼才不會難過?無解。

情緒放縱了一會兒,蘇嘉言挽起袖子收拾廚房裏的東西,把壞了的東西都倒了,把鍋碗洗的乾乾淨淨,要是讓姜念看到,她會不開心的。

離開廚房,他重新拿起那套乾淨的衣物去了浴室。直接開了花灑就洗,也不在意淋到身上的水是冰冷刺骨的。

洗完澡后又仔細認真的颳了鬍子,似乎沒注意到鏡子裏的自己的變化。

回到卧室提着箱子就要往外走,從穿衣鏡里瞥到自己的模樣后突然停下,翻翻找找找到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往頭上一扣,就沒有絲毫猶豫的提着箱子出門了。

他到醫院的時候,天都還沒亮。夜班護士看到蘇嘉言想要打招呼,但是他那一身黑加上生人勿近的氣場硬是讓她大氣不敢出。

姜念躺在病床上,蘇嘉言先把衣物都收拾出來放進衣櫃裏,整理好了其它東西。才拎了凳子坐在病床邊,他就這樣看着姜念,似乎是想張嘴說什麼,但嘴巴才張開還沒有發出一個音節又閉上了。

蘇嘉言輕輕的握住姜念冰冷的手,偏頭靠在了病床上,閉上眼睛那一刻,眼角滑落的一滴淚滴在了床單上。

整個早上護士來例行檢查過一次姜念的情況后,再也沒有人進來,蘇嘉言就痴愣愣的看着她,發著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什麼也不想做,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門再次被打開時,來人是王書硯。兩手拎着外賣,進門就開口,“鐺鐺鐺!吃飯了。”

蘇嘉言抬頭看着他,帽檐在臉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看起來沒有什麼情緒。

王書硯一邊把飯放下一一打開,一邊招呼着蘇嘉言,“快來,快來,熱乎的。”

蘇嘉言不動。

王書硯把一次性筷子給放好,“快點的,愣着幹什麼,要不是我一個人孤單我才不來找你呢。”

蘇嘉言還是不動,王書硯過去拉他,“嘖,幹什麼呢這是,快點的,當著小念念的面還不吃飯,小心她醒過來找你算賬。”

蘇嘉言被突然一拉,身子歪了一大半,差點摔倒。

王書硯瞪大着眼睛去扶,“哎哎哎,不是,碰瓷兒呢?我也沒用多大力氣啊。”

蘇嘉言身子僵麻,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他有點使不上力氣。微微動着手指,緩解嗎意,王書硯認命的給他揉手,“我這是造什麼孽了,你不會一早上都是這個姿勢都沒動過吧?望妻石?還是雕塑?”

蘇嘉言垂眸不說話,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

覺得差不多了后,王書硯又扯着蘇嘉言到沙發上坐下,往他手裏塞了筷子和飯,“快點吃,好餓的。”

蘇嘉言默默看着手中白米飯,終於動了筷子。

看着他動了筷子,王書硯才笑了,扒了一嘴飯,“聽說這家的菜特好吃,所以我才點了外賣。趕緊嘗嘗,看我有沒有踩雷。”

蘇嘉言只是麻木的吃着,夾到什麼吃什麼。

王書硯看着不對勁了,蘇嘉言這人每次吃飯蔥姜蒜什麼的佐料都會挑出來,姜念送的菜也都是挑好了的。而今天,蘇嘉言一口一口的吃,像是沒感覺似的,肉片夾着花椒,不硌嘴嗎?

蘇嘉言吃的很快,像是完成一個任務一樣,一個沒有感情的吃飯工具。

中間無論王書硯說什麼,他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王書硯也沒在意。看着他戴着那頂帽子,帽檐把眼睛都遮住了,王書硯皺皺眉,本來打算吃完飯就離開的,他突然改變了想法,坐在沙發上不動了,“高級病房就是不一樣,設施齊全,這沙發都這麼舒服。”

直到午休時間到了,蘇嘉言還是不答話,空氣里瀰漫著一絲絲尷尬,王書硯有些挫敗,這孩子怎麼愈發高冷了。

臨走前,他不經意看到蘇嘉言露在帽子外的頭髮,皺起眉頭,兩步走到他身邊,“帽子摘了。”

蘇嘉言抬頭看他,眼裏一片平靜。

王書硯沒有之前的好脾氣了,一臉的嚴肅,“我說把帽子摘了!你不動手,別怪我。”

蘇嘉言還沒反應過來,帽子已經在王書硯的手上,後者瞪大眼睛看着他,滿臉不可置信,“這...怎麼會這樣...”

帽子被拿開,蘇嘉言少了束縛的劉海也解脫開來,微微蓬鬆,有的散下來遮住了眼睛。

王書硯手裏緊緊捏着帽子,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蘇嘉言的頭髮還是那樣,王書硯眼睛發酸,“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

蘇嘉言的頭髮,一夜之間竟然花白了,看起來竟然像是邁入老年的長者一般。蘇嘉言沒時間去理髮了,又不想讓人看到覺得他可憐,只好戴了帽子遮住。

王書硯還處在震驚當中,好好的一年輕大小伙怎麼變這樣了,為什麼會這樣。

另一邊蘇嘉言已經若無其事拿回帽子再次戴上,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王書硯站在原地看着他,“蘇嘉言,你好好的,姜念...姜念要是看到會心疼的。”

蘇嘉言眼神終於有了變化,聽着他的話點了頭,然後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王書硯看着他,黑帽黑衣黑褲,好不近人情的感覺,半晌,才默默走出了病房。

王書硯再次來,又還是原先的樣子。他是趁着做完工作空隙趕過來的,還帶了一盒水果還有從別個醫生那借來的剃頭推子。

他在蘇嘉言沒什麼情緒的眼神注視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都說讓你有時間去理個髮,還要讓我來操心,工具都給你借來了,要不我幫你搞搞?”

蘇嘉言不回答他,王書硯不在意,只當他不想說話。“還有這個水果,新鮮的,我可是沒有耽擱的給你送過來了。別給我浪費,小心我告狀。”

王書硯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來的快走的也快,很快又有事急匆匆的走了。

蘇嘉言看着他帶來的東西,起身拿起推子去往衛生間,對着鏡子就把自己的頭髮推的一乾二淨,沒有絲毫猶豫。清理了掉落的頭髮,又洗了澡換了衣服,再次坐在姜念身邊,看着她發獃。

王書硯下班回家前又拎着外賣來了一次,背着手看他下午拿來的水果,“嘖,讓你吃你不吃,你就等着我告狀吧,吃飯了吃飯了,快過來,這次吃點清淡的,早上的太油了。”

吃了飯,王書硯又才背着手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蘇嘉言也不再一直發獃,每天都給姜念做做按摩,觀察她的情況。

王書硯只要不忙,就總往這跑,一來二去都有人調侃他對蘇嘉言才是真愛。

這麼一來二去,王書硯又發現不對勁了,以往蘇嘉言就算對他冷漠,但受不了他叨叨叨叨叨叨的,都會勉為其難的說個字再不濟就是發個音節。

而這幾天蘇嘉言都沒有張過嘴,王書硯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又再次特嚴肅的看着蘇嘉言,“你要是不想開口說話我也不逼你,但是現在立刻馬上,說一個字,哪怕半個音節也行。”

蘇嘉言沉默的看着他,王書硯也看着他,片刻過後,蘇嘉言仍舊沒有開口。王書硯不由得心慌,拉住他,“這樣...這樣吧,我問你,你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

蘇嘉言點了頭。

王書硯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說話?”

蘇嘉言點點頭又搖頭。

王書硯抿抿嘴,“那...那你是不是不能說話了?”

王書硯盯着他,眼睛都不眨,生怕自己看錯,他希望蘇嘉言搖頭。

而他看到的卻是蘇嘉言點頭。

王書硯愣住,乾笑一聲,“是我...是我沒問好,我重新...我重新問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不能...不對...是不是說不了...操!”

王書硯越說越結巴,突然很暴躁的捶牆,又看着蘇嘉言,穩住情緒安慰他,“你別急,你不要急,我去問問醫生,我現在就去,你等着我。”

王書硯說完就跑出去了,蘇嘉言還沒來得及拉住他。

王書硯風風火火的跑到了耳鼻喉科莽莽撞撞的找到了主任,看他有急事的樣子,那主任也沒罵他,只問他有什麼事。

王書硯平復了下心情,“那個,主任,就是我有一個朋友他突然不能說話了我想問一下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治療?”

他不帶喘氣的說完,主任還是聽懂了,“你那朋友有沒有受過傷?”

王書硯搖頭。

主任接着問,“他之前是不是能正常開口說話?”

王書硯點頭。

“那他最近有沒有受過什麼重大刺激?”主任似乎猜出是誰了。

王書硯緩緩點頭。

主任神情有些惋惜,“你應該讓他去看心理醫生,他應該是受了刺激導致的失語症,這是心病,心結解不開,來找我沒用。”

王書硯怔住,好一會兒才點頭道謝。

離開后,王書硯失了魂似的走回了辦公室,他不能接受,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周家很快也知道了蘇嘉言不能說話的事,經過了解諮詢找到了一位心理醫生。

周橘南抱着試探的心情和蘇嘉言商量了下,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立馬就帶着他去到了那個心理醫生的診所。周橘南開着車和周父坐在前面,周母和蘇嘉言坐在後面,蘇嘉言戴着帽子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周母看着他這樣,心裏難受卻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到了診所,一行人下了車,周橘南蘇嘉言走在了前頭,周父牽着周母走在後面。

進入診所,蘇嘉言就背助理單獨帶去了心理醫生的辦公室,其他人在外等候。

助理把蘇嘉言送進去后就關上門離開了,蘇嘉言原地站了兩秒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發獃。

心理醫生看到他起身迎接他,“您好,這邊請坐。”

他們面對面的坐下,心理醫生先開始了自我介紹,“您好,初次見面,我姓程名言之,如你所見,是一名心理醫生。”

蘇嘉言看着對面戴着眼鏡穿着衛衣,笑起來隨和且彬彬有禮的程言之點頭。

程言之看着他友好一笑,“您可以不用做自我介紹了,我這邊也有你的資料了,蘇嘉言,一名外科急診醫生。”

蘇嘉言點頭。

程言之合上手中的資料,“說起來我們也算同行,四捨五入也算是朋友了。那我就不用敬語了,很高興認識你,同樣我也很高興今天能見到你。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我們今天就到這裏了。期待下次與你見面。”

蘇嘉言抬頭看他,眼裏不解。

“蘇先生心裏有惦記的人,我也就不多留你了。不過,既然我們算朋友了,要不加個微信,下次你要找我喝茶或者喝酒什麼的就不用讓人傳話了。”程言之有些不按套路出牌,說著就拿出了手機。

他點開微信,笑着看蘇嘉言,“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蘇嘉言怔楞了一下,緩緩拿出手機。

程言之看着他笑了一下,“蘇嘉言是打算讓我加你太太的微信嗎?我倒是也不介意啦。”

蘇嘉言後知後覺的看着手中的手機,那是姜念的,從拿到手機他就一直裝在身上,也沒有充電。

他又掏了掏兜也沒找到自己的手機,又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好久都沒有拿過手機了,他收回姜念的手機,看着程言之一臉歉意。

程言之挑眉也沒在意,收回手機,拿起筆低頭在便利貼上寫下一串字符,“這是我的微信號,你可以找到手機后再加我。”

蘇嘉言接過便利貼,看着上面的字符,緩緩點頭。

程言之笑着把蘇嘉言送了出去,在外面等待的三人看到蘇嘉言那麼快就出來有點不敢相信。

周父看着年輕的程言之,皺着眉頭有些懷疑他的能力。程言之也沒有在意,看着周橘南,禮貌的詢問,“可以跟您聊一會兒嗎?”

周橘南看着另外三人,“等我一會兒。”

進了辦公室,程言之不像剛才那樣滿臉笑意,反而有些嚴肅,“周先生,結合您之前跟我提到的情況來看,您弟弟的確是受了刺激才導致了失語症,他現在的情況是不想也不願意說話。”

周橘南蹙眉,“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治療。”

程言之撓撓眉心,“我只能幫助,重要的是蘇先生自己想通自己願意開口,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不願意說話的,沒有想要說話交談的人。”

周橘南愣住,“難道連我們也不願意嗎...”

程言之尷尬的一笑,“應該是這樣的,和他說話時他的眼神以及下意識的動作有抗拒。”

周橘南沉思一會兒,“他會不會是在怪我們?”

“什麼?”程言之不解。

周橘南講述了姜念出車禍那天發生的事。

程言之瞭然,“他是在怪自己。”

“怎麼會?”周橘南不敢相信,蘇嘉言那天第一次發那麼大的火。

“蘇先生是在怪自己,他怪自己一直在做手術,怪自己每天都很忙沒有一直在她身邊,所以才會導致妻子會發生車禍,所以只能看她傷痕纍纍的樣子卻不能幫她分擔痛苦。”

周橘南沉默了。

“他應該不是自己願意要來的,蘇先生是個善良的人,哪怕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忍心拒絕你們。別再帶他來了,除非是他自己真正願意走進來,不然做什麼都是徒勞的。比起來這裏坐着浪費時間,他更願意的是待在妻子身邊,哪怕什麼也不做。我作為心理醫生知道要治病救人,但我也懂得強扭的瓜不甜。”

周橘南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程言之露出笑容,“客氣,是我應該做的。”

周橘南走出辦公室,看着周父周母的眼神什麼也沒說,只是走到坐在一邊發獃的蘇嘉言輕聲說著,“等了很久吧,走吧,我們去看念念。”

蘇嘉言身體動了一下,抬頭看着蘇嘉言點頭,然後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送蘇嘉言回醫院,周橘南和周父周母也一起去看一看姜念。

姜念一如既往地老樣子,躺在病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病房裏安靜的不像話,周父周母覺得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只會給蘇嘉言壓力,想一想覺得先回去。

給蘇嘉言交代了幾句,還沒有出門,周母電話響了,拿出手機看來電顯示,她和周父對視一眼,又看看周橘南還有蘇嘉言,周父示意她先接電話,周母只好按了接通鍵,“爸...”

來電是蘇老爺子,他們許久沒有聯繫他,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怕老人家承受不住,但這一天總會來的。

周橘南和蘇嘉言聽到齊齊看向周母那邊。

周母拿着電話,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那頭蘇老爺子見電話接通,哼了一聲,“還知道有我這個爸啊,電話也不打一個,怎麼著,最近太忙了?”

周母眼神閃躲,“啊...對,最近...最近事情有點多。”

也不知道蘇老爺子信了沒有,“行吧,再忙也要照顧好身體。”

“知道了,爸。”周母手心都出汗了。

“景行還有小北最近也很忙嗎?他們怎麼樣了?”

“對啊,您不是不知道,他們公司事情多。他們好着呢,等晚上我讓他們給您打個電話。”周母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喔,沒事,念念還有行止呢?最近在忙什麼呢?念念最近都沒給我打過電話,是不是嫌我老了,都不願和我說話了。”蘇老爺子語氣里有不滿,姜念幾乎每天都會和蘇老爺子通話,忙的時候隔兩天也會打一通。

周母立即否認,“這怎麼可能呢爸,您想多了。念念最喜歡您不是嗎?念念也是最近有事和小北出差...她在忙。”

周母緊張的都沒發現自己說的話自相矛盾,周父在一旁提醒她,她才趕緊轉移話題。

蘇老爺子似乎沒注意,“行吧,一個二個的都忙,忙吧。”

周母鬆了一口氣,“哎,爸,對不起,他們忙完我一定讓他們給你回電話道歉認錯。”

“行了吧,行止在你旁邊嗎?”

蘇老爺子突然轉移話題讓周母猝不及防,她緊張的結巴起來,“啊?他...他沒在...這個時候,嘉嘉他...他應該在醫院呢,怎麼可能在我身邊呢...對吧。”

周母越說越沒有底氣,蘇老爺子也不相信她,“撒謊就結巴的毛病還是改不掉,電話拿給他。”

“這...”周母求助的看向周父,又看向蘇嘉言。

蘇嘉言接了電話不說話,蘇老爺子肯定會猜到,要是承受不住怎麼辦。

周父安撫着她,想拿過電話來圓場,不料蘇嘉言像是猜到一般,走到周母旁接了電話。

周母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眼裏都是焦急。

蘇嘉言接了電話,但是說不出話,就這麼拿着電話定定的站着。

病房裏安靜的有些詭異,蘇老爺子片刻之後開了口,“是行止嗎?”

蘇嘉言想要答應,但是張了張嘴沒聲音,只有點了點頭,蘇老爺子卻看不到。

沉默了一會兒,蘇老爺子又開口了,“好孩子,你和念念...你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只有呼吸聲,沒有答覆,蘇老爺子聲音有些無力,“好孩子...好孩子...別難過,不怕啊,不要怕,外公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好好的,要是可以...你們趁暑假過來玩玩,陪我這個老頭子待上幾個月,這裏啊...夏季舒服,念念肯定很開心。要是...要是不可以...那就不要挂念外公了,我一切都好,我都能看得開。好孩子...你要好好的,別難過啊...乖...外公...外公還要和隔壁大爺下棋,就不跟你說了,拜拜啊。”

說完,蘇老爺子就掛了電話。蘇嘉言聽着他的話,一邊點頭,紅了眼眶,拚命忍着眼淚不讓它掉落。

另一邊,蘇老爺子掛了電話。整個人像是沒有力氣了一樣,緩慢的走回了卧室,直到第二天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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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醫生家的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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