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下墓穴
從外頭朝里看,洞口黑漆漆的,泥土乾燥,看上去很穩固,倒不用擔心塌陷。
“磨嘰什麼呢?快點!”
後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我心神一定,手腳並用的朝着裏面爬去。
洞很窄,再小心肩膀後背這些地方也會蹭到洞口內壁。
洞裏的碎石生土砂礫沒清理乾淨,不一會膝蓋就有些火辣辣的。
可最讓人覺得難受的還是洞裏逼仄的空間,這讓我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嘴巴咬着手電照着前面的路。
這時候我想回頭看看後面的人跟上來沒有都做不到。
麻木的朝着前面不知道爬了多久,終於,一個稍大些的出口出現在我眼前。
我迫不及待爬了過去。
然而等我剛爬到洞口,卻萬萬沒想到,驀然,一張鐵青色雙眼瞪圓的臉,突兀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那是一張被硬生生剝下來的臉皮,上面還帶着淋漓的鮮血。
瞬間,我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
我叫楊文東,村子裏的人都叫我東子。
大湘山山連山,我就住在這大湘山的一個村子裏。
改革開放后,村裏的人大多都出山謀生路,留在山裏終歸比不得走出去讓人心動。
燈紅酒綠的日子是年輕人沒法子拒絕的。
我之所以留了下來,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山外的生活,而是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楊山快回來了,要我說你跟着那小子一起出去多好,留在這山裏有啥好,我可聽說這小子一年裏沒少賺錢。”
根叔背着籮筐,一瘸一拐地朝院子走去。
他的腿腳不方便,我是個孤兒,從小到大都是由他帶大的,所以如今成了年,自然擔負起了照顧他生活的重擔。
大山裡物資豐富,根叔經常會帶着我上山去採藥,按照根叔說,這山上的草藥不比村子衛生所里的小藥丸差。
“我出去幹啥,啥也不會還不如留在村子裏照顧你。”
我笑着接過根叔手裏的羅筐,把羅筐里的草藥分揀到院子裏的筲箕里。
這些草藥都要晒乾保存好,不然過不了幾天就爛了。
“沒錢看誰願意跟你過日子。晚上大山就回來了,你到時候去看看,不行等他去城裏你跟着一起,老窩在這山溝溝里算啥。”
我嘴巴里應了聲,心底卻不以為意。
到了晚上不等我去找楊山,楊山自己就提着東西過來了。
家裏二爺爺晚來得子,楊山按輩分算是我小叔。
他把從城裏買的東西放進屋子裏就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拗不過根叔,只得跟着他出了門。
晚上七八點鐘,村裏的人大多都休息了,這個點最多也就串串門,可顯然楊山要帶我去的地方不是他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閻王吃小鬼。
留在山裏並不比山外的人過得有多差,湘山山脈連綿不絕,林海茂密,其中物資更是格外豐富。
可一些有心人顯然並沒有把心思放在地面的這些東西上。
“知道這是什麼么,這都是錢,指甲蓋大小的就好幾萬,你敢想?”
楊山手裏拿着一塊玉石頭,褐紅色的紋理讓人看着很是舒服。
據他說,這是他從山裏的地下墓穴挖出來的東西。
原來這些年他雖然出了大山,可到了城裏仍舊是個土老帽。
沒有手藝,也賺不到錢,自然沒人看得起他,後來,他不知道從哪找了一伙人開始盯上了大山裏的古墓。
“要去你去,拽着我幹什麼?”
我心底有些膩歪,對楊山手裏的那塊玉也沒絲毫的慾望,只覺得噁心。
死人手裏巴拉下來的東西放在自己手裏,也不怕晦氣!
“就這一次,那伙人最近有些別的心思,你要是不去,我說不定就被他們埋進土裏了。”
我與楊山畢竟有點沾親帶故,拗不過他的苦苦哀求,終於答應隨他過去看看。
與楊山一行的有四個人,其中打頭的那個羊蠍辮看楊山的眼神確實帶着幾分威脅的意味。
他與楊山小聲嘀咕了兩句,然後就帶着他和自己的一個手下,率先進了盜洞。
我跟剩下兩人緊隨其後。
盜洞是楊山他們早就挖好了的。
從盜洞裏鑽出來應該就是墓室,可我們卻在一條長長的甬道來來回回兜轉了足足一個小時。
好不容易鑽出了盜洞,然而我卻萬萬沒想到,等我從洞口出來時,卻駭然發現一張活生生從頭上割下來的完整的臉,自洞頂掉了下來。
那對帶血的眼珠在手電光的映射下,詭異的泛着紅芒!
這張臉我認得,他就是羊蠍辮帶着隨楊山一起進墓的那個手下,可現在卻只剩下了一張臉。
後面悉悉索索跟着我的另外兩個人也鑽了出來。
“是老三,老三死了!”
看到那張臉皮,後面的兩個人同樣嚇得不輕。
可眼下大家都沒有了退路,只得繼續往前。
鑽過洞口,又是一段長長的甬道。
這段甬道漆黑如墨,手電光雖強但也只能照亮眼前甬道空中漂浮着的塵埃。
兩側狹窄擁擠的石壁有些殘缺,但卻堅固的支撐着整個洞壁。
我此刻有種身處地下管道中的感覺,漂浮着的塵埃被吸進鼻子裏,不比下水道里的腐臭味讓人好受多少。
而就在我一點一點朝着前方挪移着時,後面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我急忙扭頭朝後看去,手電筒微弱的光照到的後方卻一個都人影沒有。
兩個大活人竟然就這麼不見了?
反應過來我朝着來時的盜洞找去,可身後石壁上不要說洞就連個坑都沒有。
我被困在這裏了!
找出口,只有找到出口我才能活下去。
雙手撐着粗糙乾燥的石壁,我朝着甬道身處走去,黑暗裏就好似一隻螢火蟲一樣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長久蜷縮在狹窄的空間中讓我呼吸有些困難,手電的光已經開始變弱,周遭的黑暗朝我侵襲而來。
突然,我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然後一跤摔在了地上。
我朝看去,模模糊糊中,可以發現那是一具屍體,屍體上滿是血痕,眼睛睜得很大,神情扭曲似乎正在承受着無比痛苦的折磨。
瞬間,我整個頭皮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