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要和我離婚?
晚春過後,就是帝都人人懼怕的酷暑了。
雲少翔出院后,在公爵府住了幾天,終究是扛不住這翻倍的親情。
他悄摸摸地在晏時海苑附近買了一套別墅,自個兒搬過去住了。
母親盛情難卻的時候,他就使壞地指了值隔壁的那個別墅群,暗示母親:“媽,我的婚事順其自然就好。倒是小妹,她都結婚一年了,肚子還沒動靜,你就不關心關心?”
“對哦!”
時花開和雲少翔一樣,都是同一時間丟失的。
她總不能將全部的愛都用來彌補大兒,卻對小女兒不管不顧吧?
因此,受到指引的都雅真拿起雲少翔早就為她準備好的補品,拎起來就轉戰到晏時海苑去了。
這會兒,時花開和晏時陌正坐在梅苑裏,頭皮發麻地接受着老爺子的催生攻擊呢。
突然,母上大人一來,時花開頓覺天雷滾滾。
這是一個糖衣炮彈不夠,又來一個航空母艦啊!
她囧囧地看向晏時陌,總不能說他們約定的一年期限已經到期了,現在正處在尷尬階段吧?
找了個借口,時花開溜回了菊苑。
等了許久才等到脫困回來的晏時陌。
不過,他的情況明顯比自己差了許多。
因為,他的手裏正提着大包小包的……備孕用品。
老爺子和丈母娘的雙重關愛啊,簡直壓得他哭笑不得。
“要不,咱們假裝吵架?”
吵一頓,讓大家以為他們鬧翻了,那總不好催生了吧?
然而,晏時陌的手指伸過來,敲在了她的額頭上:“催生是暫停了,那勸架呢?以他們的熱情勁,還不得一天三餐地跟着我們勸和?”
“那怎麼辦?”
航天部里的項目剛完成,她是想假裝工作繁忙躲到員工宿捨去也不能夠啊!
“要不,你出差去吧?”
“去哪出差?”
“哪兒都好,去上一兩個月,等他們的熱情勁過了,咱們再悄悄去把婚離了?”
“你要和我離婚?”
晏時陌的黑眸眯了眯,有危險的流光在黑眸深處悄然涌動。
時花開脊背一陣發涼。
“那個……當初結婚的時候你說的啊,如果一年後我還是沒法愛上你,咱們就離婚。”
“所以,你還是不愛我?”
“我……”
應該是不愛的吧?
時花開悄咪咪地掃了晏時陌一眼。
嗯,這臉是帥的,帥得簡直可以用人神共憤來形容!
可是,帥也不能當飯吃啊是不是?
她覺得還是只有賺錢能給她心動的感覺。
所以,她要放棄這段累贅的婚姻,開開心心地去追求她的富婆夢啦!
晏時陌在她的眸子裏看到了對離婚的期待。
她笑嘻嘻地哄他:“你看,爺爺和我媽現在一日三餐不誤地催着咱們生孩子,多心累啊?咱們是躲也沒處躲,藏也沒處藏。倒不如,一了百了,豈不輕鬆?”
“你真的覺得很累?”
“嗯!你看我的黑眼圈,我只要一睡覺就會忍不住夢到被催生的畫面,好幾次都從噩夢中驚醒了。”
“……”
“晏時陌,你就當做做好事,放生我吧?”
“……好。”
“好?”
沒想到晏時陌答應得這麼爽快。
時花開愣了一下,看着晏時陌那面無表情的側臉。
以前,每次她提離婚他都要變臉的,怎麼現在卻回答得這麼輕易?
“晏時陌,你……”
“既然要離婚,那也不用搞假出差這一出了。你今天直接搬走吧。”
“啊?”
“民政局那邊需要一個月的冷靜期,我會讓人先過去申請。一個月後,我們民政局門口見。”
“喂!”
看晏時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時花開石化在了原地。
該高興的。
當初結婚本來就不是因為愛情。
現在回到正軌,是她一直以來都期待的事情,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的。
可是,為什麼心口有點空落落的?
時花開抬手捂了捂沉悶的心口,又給自己把了把脈。
明明她的脈象很正常,可這會兒心口窒息的感覺卻有些反常。
要離開了啊!
時花開,你已經自由了!
可是,看着這熟悉的卧室,看着桌面上擺着的雙人合照,她的鼻子怎麼有點酸酸的呢?
“拍的可真丑!”
她拿起照片,看着被晏時陌抓在懷裏而抓拍下來的自己。
如果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張合照的話,她當時真應該笑一笑,留一個好印象的。
還有這被子,她睡覺的時候有個壞習慣,總喜歡卷着被子將自己包成個蠶蛹。
晏時陌大晚上的沒被子蓋,一定很可憐吧?
還有這化妝枱,擠擠挨挨地放的都是她的瓶瓶罐罐,晏時陌一把小梳子孤零零地放在角落裏,還挺委屈的。
“早知道,就該給他買點護膚品了。”
“他要打扮得好看點,多些女人喜歡,我也不用覺得愧疚了。”
可是,怎麼一想到他招蜂引蝶的樣子,那該死的窒息感更強烈了呢?
“時花開,你是高興傻了吧?離了婚,他有多招女人稀罕關你屁事?”
她鬱悶地走進更衣室里,將自己的粉色行李箱拖了出來。
打開衣櫥時,看到上頭一排排還掛着標籤的新衣服,她又愣住了。
晏時陌有個奇怪的癖好,喜歡更新她的衣櫥。
上回冬天一過,他就把她的冬衣全撤了,掛上了滿滿當當的春裝。
而現在,夏天到了,一套套不同大牌設計師的私人訂製又掛滿了她的衣櫥。
款式好看不說,還全是她喜歡的風格。
“做什麼呀!”
眼前都是他佈置的新衣服。
架子上都是他最近添置的包包和首飾。
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每一件都深入她心。
時花開以前沒有發現,現在要收拾行李了,這才驚覺自己的生活早被晏時陌安排得妥妥噹噹的。
她想要追求的富婆夢,無非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
可是和晏時陌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曾委屈過她一分啊!
“啊!時花開!你這是不捨得走了嗎?”
時花開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
這可一點都不像她啊!
猶然記得一年前,她可是在關老爺子的面前發誓過要闖出一片天的。
這要是違背了誓言,年紀輕輕地窩在這豪門大戶里生孩子帶孩子,那豈不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