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落蝶感恩願為婢，拓天閉關解春秋

落蝶小手被握，心裏又喜又羞，吶吶道：“落蝶本來早就應該身死在混沌當中，幸蒙盤古主人出手相救，得以存活至今，這已經是天大地恩惠，又得以觀看三位論道，才能提前數萬年化形，剛才更是兩位主人捨身抗天劫，保護我周全。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所以這聲主人落蝶叫得心甘情願。”

拓天感覺握着的小手有了掙脫的跡象，尷尬地乾笑兩聲，便戀戀不捨地鬆了手，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為縐狗。在天道眼中眾生平等，你我本來都是混沌神魔，論地位理應相等，你又何必……”話沒說完，就見落蝶跪了下去，望向拓天的眼神無比篤定。

“落蝶心意已決，還請主人成全！”

拓天無法，只好看向盤古，卻見盤古矗立一旁笑呵呵地看戲，好似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不禁氣得大叫：“喂，那個傻大個，別裝作跟你無關一樣。人是你救回來的，你倒是說句話吧！”

盤古怒道：“你這臭小子沒大沒小的，有這麼稱呼哥哥的嗎？……人是我帶回來的，但救活她的可不是我。”說罷抬頭看天。

“你…..”拓天徹底無語了。看着還跪在地上的落蝶，心裏一軟：“罷了，罷了。人家巴不得有個這麼漂亮的婢子，我怎麼還往外推？大不了先答應她，以後平等對待她就是了。”於是只好應道：“好了，起來吧。我答應你就是。”

落蝶眼睛一亮，趕忙伏地高呼：“奴婢落蝶見過兩位主人。”

拓天扶起她，眼光瞥着盤古，故意大聲道：“這下好了，幾萬年來我一直面對着同一張臭臉，早就膩味了，現在有你相伴也有趣得多。”

盤古嘴角一扯，也大聲道：“以後終於不用給某個小屁孩當‘保姆’了。小蝶，以後這小子就交給你看管了，可別慣着他，他就喜歡得寸進尺，一有異動就給我打，打壞了我會修好。”

一時間拓天和盤古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揭短，爭吵得熱火朝天。鴻鈞在一旁看得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後合，突然感覺到兩股“殺氣”直逼自己而來，連忙把笑聲憋在肚子裏，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道友，”拓天和盤古的臉幾乎貼到了鴻鈞臉上，親切的、無害的笑道：“剛才，似乎你很高興啊！”

鴻鈞打了個寒顫，堅決地直搖頭：“沒有，絕對沒有。看到你們兄弟吵架其實我心裏哇涼哇涼的。真的，不騙你們…..喂，君子動口不動手……”

混沌中響起一陣電閃雷鳴，其中夾雜着凄厲的慘叫…….還有烤肉香味。

拓天一邊拍拍手上的灰塵，一邊義憤填膺地說：“在一旁看笑話倒沒什麼，但是我最憤恨那種口是心非的人了。”

盤古點頭道：“就是。看人熱鬧是個人愛好，口是心非就是品性問題了。”

鴻鈞：“……..”心道：“這兩個混蛋擺明了是在報復。”

落蝶看着三人耍寶，樂得咯咯直笑，上前吧鴻鈞從地上扶起，問道：“道長，你沒事吧？”鴻鈞強笑道：“沒事，沒事，這點小打小鬧，我只當是在按摩…..”旁邊傳來拓天跟盤古的對話。

“哥，剛才你用了幾層力？”

“不到兩成。”

“是嗎，我也只用了三成力。”

“你是的意思是，我們再加點？？”

“兩位道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家裏還有事，貧道先走一步。”鴻鈞一聽顧不得渾身酸痛，化作一縷青光鼠竄而去。

“速度真快啊！”“是啊，鴻鈞道友的道行看來又有所增長。”

“…….”聽得落蝶好一陣無語。

談笑一陣子，拓天看向落蝶，道：“你打算我們把你怎麼處置？……口誤，口誤。你打算我們把你怎麼處理？”

落蝶哭笑不得，心道：“還不如前一句好聽。”

盤古接過話頭：“得先給她安排個住處才是。”拓天道：“其實我不介意她跟我睡一張榻上。”

落蝶一聽，趕忙應道：“奴婢只要一間石屋就可以了。”拓天臉色失望，不甘心地再次問她：“你不再考慮考慮，混沌可是很黑的，到時候沒人陪你可別嚇哭了。”

盤古給他一個暴栗，斥道：“胡說什麼呢。還不快去給小蝶準備石屋。”

拓天碎碎念地去造石屋了，隱約能聽見“難道我不夠英俊？怎麼就是不肯從了我呢。”從他的嘴裏傳出。屋子很快就建造好了，佈置比較簡單，說白了就是基本上什麼也沒有。當中放着一張石榻，地上有個蒲團，最顯眼的就是，拓天把論道用的沙發給搬了一張進去。

盤古沒說什麼，囑咐了落蝶幾句就出去了。拓天裝作在完善佈置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落蝶看着裝模作樣的拓天，又是一陣哭笑不得。良久，見他還沒出去的意思，便道：“小主人，奴婢我剛剛化形，道心還不穩固…….”

拓天恍然大悟，用力拍拍腦門，道：“對對對，你看我只顧着完善你的屋子，把這事忘記了。快到榻上來，我幫你穩固道心，耽誤了可就不好了。”說著率先往石榻上一躺，兩眼珠綠綠地鎖定着落蝶。

落蝶想到以後那張石榻就是自己的睡榻，不禁面紅耳赤，弱弱地道：“那我還是到外面去修鍊吧，小主人請好好休息。”

“等等，”拓天翻身而起，把落蝶拉進房子，自己走了出去，說道：“算了，還是我出去吧，你自個兒修鍊吧，我不打擾了。”失望的語氣好像死了媽似的。

落蝶目送拓天走進旁邊的小屋，嘴角泛起微笑：“裝得好像色色的，其實是好人呢。”

拓天一進屋子就見盤膝而坐的盤古，嘆了口氣坐在他旁邊。盤古眼睛翕開一條縫，似笑非笑得問道：“被趕出來了？”拓天搖搖頭不去回答，轉而談起另一個問題：“哥，剛才我幫助小蝶抵抗天劫的時候，把發力加持到春秋鎖上，發覺它的第一層禁制有了鬆動的跡象。”

盤古喜道：“真的？那你可不能再貪玩了，趁機閉關好好專研一下，希望這次能破解掉。一旦解開第一層禁制，春秋鎖威力就會大幅度提高，再遇敵時自保的機會也要大些。”

拓天深以為然，畢竟自己以後不能老是靠哥哥來給自己撐腰，要在混沌中生存，甚至雄霸一方，沒有實力可不行。想罷，他意念一動，春秋鎖便出現在他的手心。手指一松，春秋鎖立刻變得閃爍不定，好像舞動的精靈，讓人分辨不出下一刻它會出現在什麼方位。拓天用神識籠罩住它，漸漸沉浸進去，頓時進入另一個空間。

春秋鎖的空間裏，一切都是灰色的，就連拓天看着自己時也是黑白電影中的人物。沒有風，耳邊卻嗚嗚直響，有時又像是有無數的人在你腦海里聒噪不休，時間久了，道心稍微不穩的人很容易便會心魔橫生，最後失去理智而發狂。

拓天前進一步，身形滯渉，宛如在520膠水中行走，又像是有無數條橡皮筋在吧自己往後拖着。試着催動法力，發現沒有任何反應，拓天低聲吼道：“又來這套！小爺這次道行大漲，可不會再像上次那般輕易被欺負了。”原來在他還是大羅金仙中期的時候就已經嘗試過破解春秋鎖的第一層禁制，但是當時因為道行不夠反而被這股黏着之力彈了出去，神識受損，足足用了三年時間才恢復。

他奮力向前走動，每走一步，黏着之力便增大一倍，周圍的景色一成不變，讓人產生一種原地踏步的錯覺。異空間裏沒有時間概念，拓天也沒那個心思去計算走了多久，只是不停地走啊走，走到腿酸了、麻了、瘸了；走到他彷彿忘記了自己是誰？又為什麼要這樣走下去？

比起身體上的疲憊，心裏上的傷害才是最大的考驗，因為拓天根本不知道怎麼破解禁制，沒人告訴過他！甚至他不清楚他這麼走下去有什麼意義？難道走出這片黏着區就贏了嗎？或者是，身死？

“又要失敗了嗎？”

拓天已經感覺不到腳的存在，他自謔地想着，不會是被磨平了吧？那就用手爬吧！手要是沒了呢？那就讓我死吧！

走到這種地步，反斥力已經強大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上次才走了十年，被反彈出去就讓他回復了三年，這次呢？走了一萬年，還是兩萬年？反正被彈出去神識肯定會灰飛煙滅！拓天覺得自己越來越難抵抗斥力，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滑去，他想要用力，身體卻已經沒有了反應。“我不甘心！我不要失敗！即便是死我也不再出去了，想要我死，就讓我死在裏面吧！”他疲憊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底憤怒的吼叫。

忽然他身體一輕，反斥力消失得無影無蹤。拓天無力地倒下。春秋鎖的空間裏響起渾厚的聲音：“你贏了。”

拓天神智已經有些模糊，下意識反問道：“你……說什麼？”

那聲音道：“恭喜你，你經過了考驗。春秋鎖的第一層禁制將為你打開。”拓天虛弱道：“可是我還沒走出黏着區啊，怎麼會贏了？難道是錯覺？”

聲音回應道：“只有永不放棄的人才能通過考驗。孩子，剛才在生死線上你心底發出的怒吼才是你通過考驗的關鍵，跟你是否能夠走出黏着區沒有關係。再者，也沒有什麼黏着區，空間所到之處，都是一樣的，又何來黏着區與不黏着區之分？？”

“你又是什麼人？”拓天意識緩緩淡去，在昏迷的最後一刻問道。

聲音沒有回答：“睡吧，睡吧。等你醒來，你就是春秋鎖真正的新主人……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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