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心間燈 第129章 老人的公平
公告:“因為我寫這個東西是沒有一分錢的,而且我最近也一直在上班,每天上十二個小時,除去吃飯睡覺的時間就沒有多少時間寫小說了,而且我也不想單純為了碼字,所以最近可能更新會很少了,不過以後每天盡量給大家一天更三千來字吧!寫得不好與有錯的麻煩大家在圈子裏給我指出來,謝謝大家,見諒了……
因為四人知道如果繼續往山林里走的話不會是好事,所以他們便依舊打算回到陸水鎮,一路上,江塵始終在四處觀望,但是從始至終既沒有看見打鬥的痕迹,也沒有看見楊子衿,他還是始終覺得憑楊子衿的實力不會有事,於是他便一直在前面為身後三人開道。
但是才走不久便發現了那日江塵和楊子衿看見過的白衣小童,於是江塵只是招呼了他們一聲便朝着那白衣小童跟去。
這次無論是那白衣小童,還是江塵都跑得不算快,所以江塵和三人勉強都能跟上,在進入小鎮后,第一時間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間屋裏屋外,堆滿小紙人的屋子,江塵轉過頭對着三人道:“你們三人在外面等一下,我先進去看看。”
但是江塵還沒踏入大院就聽立馬傳出聲音來:“你們都進來吧!”
主動出聲江塵不明所以,但是他還是先看了一眼身後三人問道:“你們怎麼看。”
雲陽道:“反正現在拖着傷也走不遠進去又何妨。”
樊淺陌看了一眼四周的紙人,有些左右為難,小姑娘膽子其實不小的,但是好像是個姑娘都怕這些古古怪怪的,但是只是思考了片刻還是道:“就聽你的江塵。”
齊玉此刻反而豁達起來:“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怕啥,進去就進去。”
於是江塵便主動推開了沒有打開的半道大門走了進去,走過院子便能看見屋檐下都掛着一個個面帶古怪表情的紙人,有面目猙獰的判官,有小心翼翼賊眉鼠眼的陰童,有兩臉抹胭脂都逗笑的伶人,一應俱全應有盡有,有拿着燈籠照亮,有的托着鐵鏈作大笑狀的鬼官,手中大斧寒氣深冷嚇煞旁人,尤其是跟在江塵身後的樊淺陌,被嚇得緊緊拉着江塵的衣角:“江公子這裏不會是地獄吧!”
江塵哭笑不得,心想:“你一個面對,五境巔峰體修都敢主動出劍的人會怕這些。”
但是他還是道:“不用怕,這些都只是紙人。”
樊淺陌還是不放心說出來一句十分接近事實的猜想:“江塵我怎麼感覺他們都會動啊!”
一句話讓得三人盡皆毛骨悚然,因為三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就在這時正在扎紙的老人推開房門緩緩走出,他看見了幾人的傷勢,但是老人並不意外,半弓着背道:“四位都是何方人士,怎麼來到小鎮的,這裏很不安全,知道嗎?要是實在沒有地方居住,我這裏可以暫留各位居住一晚,但是明天必須離開。”
江塵一眼就看出老人就是那夜那個在高台做祭祀口令的老人,應當是此鎮的巫師之類,其實如果這裏安全的話江塵寧願把這三人留在這裏,因為如今那個沒有表情的婦人所在的屋子,他覺得只會比這裏更不安全。
於是江塵在爭取的幾人的同意后,就決定就在這裏休息一晚,老人親自為他們安排了房間,齊玉和雲陽怎麼都不會想到他們會有住在一間房間的時候。
但是如今是非常時刻,所以兩人都接受了老人的安排。
樊淺陌則獨自住在一間房間,她也是除了江塵之外四人中受傷最輕的一個人,他們現在都要去療傷去了。
而江塵則走近老人所在的正屋,江塵看着那一個個紙人覺得很熟悉,片刻之後終於想起婦人所在房間之內的紙人,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老人和那個婦人有關係,但是他並沒有提起此事。
老人看見他進來,沒有抬頭便問道:“客人有事?”
江塵緩緩走近道:“第一時間進來那個白衣小童是老人的孫子嗎?”
老人抬頭看了一眼,直接拉開天窗說亮話道:“公子是山上仙人何必明知故問,那個小傢伙連人都不是,公子覺得它可能會是我的孫子嗎?”
這倒讓江塵有些意外,他怔怔地看着老人。
老人繼續道:“世間神台祭祀,香火集合人之願力誕生的香火精魅而已,公子來也不要多猜,的確是我主動引你們過來的,我答應過一個人,上一輩的恩怨不會延續到這些小子身上,那麼我就不會對他們不利,公子是外鄉人盯着你們的人多得是,要是想一路平安,那就一路什麼都不要管,老老實實的過路就行。”
江塵抬頭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老人看着他神情平靜道:“憑這整個陸水鎮我經營百年,這裏就是我的地盤,即便公子是五境體修,我依舊說要你死就要你死,但是公子現在還活着不是嗎?”
剎那釋放出收斂起來的威壓讓江塵立刻後背發涼,這讓江塵感受到一種比那日王旭冬身上爆發出的還要恐怖的力量。
老人的確可以殺他們,但是老人為什麼反而要幫他們,這是江塵想不通的,突然想起老人剛剛說的,他答應過一個人,聯繫起突然失蹤的婦人,和他盒子裏的扎紙,他道:“你所說的人是許夫人。”
老人也不意外:“還不算笨,所以明天就離開吧!年輕人要惜命。”
江塵不會因此就相信老人的話,因為他還是想不通其中原由,但是他也不再多想,而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所以那個靈霄大王也是前輩的手段。”
老人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小子你還沒資格問我這些,你如今之所以還活着,不是因為老夫我懼怕你背後的仙家勢力,也不是因為老夫心善,更不是你自身實力如何,你在多問一句我就立馬動手殺你,你信不信。”
江塵目光微凝,他盯着老人道:“你這樣做對這裏的百姓來說公平嗎?”
老人對這句話,似乎還算敢興趣,他微微抬起頭:“公平?小子知道公平是好事,但是你需要知道公平是需要滿足基本生存之下,才需要的附屬自由。要說公平,那我也跟你說說我的公平,此方百姓需要在此方地界存活,我願意守護一方安平,讓這裏百年不地動不山搖,讓此地風調雨順,讓他們吃飽喝足,這就是我給他們的公平,他們不想要也得要,凡事都要付出代價的,沒有一個人無緣無故的給一個人什麼,更無人能夠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百年來即便我豢養的靈霄大王吃了很多人,但是你要知道清霄大王吃過的人加起來都不會有這方地界發生地動一年死過的人多,此地是怨地只有靠怨靈鎮壓,怨靈需要獻祭,所以這就是我能給他們的公平。相比我,你覺得你們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傢伙有資格跟老夫說這種話嗎?老夫雖然有私心,但是好歹也救了人,你們呢?修了仙,上了山就真不拿人當人了。”
這是老人對江塵說的話,但其實更像是對這片天地已有的現象發泄的不滿。
江塵聽聞默默無語,片刻后他才說道:“老前輩別人怎麼想的我不管,但是我絕對不會成為那樣的人,以前不是以後更不會做。”
老人瞥了他一眼,眼中無喜無悲,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道:“所以這也是你還活着的原因。”
江塵立刻後背發涼。
其實老人要說的是,江塵剛進小鎮躲在幕後觀看時,老人就已經發現了他們,之後老人心有所感所有的小人只死了怨氣最重的一個,其他的都被江塵放了,而後面遇到白衣小童,算是兩人第二次的生死一線,一切都在老人眼中,世間事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在這方小天地老人也是這樣認為。
老人看向他道:“小子那我也教你一些道理,這世間事遠遠沒有你所想的那麼簡單,無論是人心的尺度,還是外在做為約束的規矩,都不在於你怎麼想就能怎麼樣,落到實處終究是步步維艱,心有善念是好事,但是不要以為披着善意的外衣就可以為所欲為,好心辦了壞事,因為你是出自好心,就可以逃脫良心的譴責,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嗎?是不是因為這樣已經犯下的錯,給別人造成的傷害就可以全部不計,有時還需要捫心自問,將心比心,自己是否真的是出自好心,都是聰明人問問自己的良心到底虧不虧。”
“小子你還年輕,凡事多想對不對?其實有些事需要想很多遍這沒有錯,所謂吾日三省吾身,但是很多事跟着心走就對了,想多了反而為給心靈套上層層加鎖,就像鏡子磨多了會起划痕的,得不償失。”
這一席話讓江塵怔怔出神,要是楊子衿在這裏他就會知道,這一席話的學問根底應當在心學一脈。
而這個老人居然看過心聖那些被天下幾乎完全禁絕的書籍,《傳世錄》心聖幾乎全部心得盡在其中。
老人的一席話,立刻讓回過神來的江塵,深深一躬:“老先生好大的學問,多謝先生解惑。”
這反倒讓老人有些猝不及防,他開口道:“什麼學問,拾人牙慧而已,我說這些啊!都是在書上讀到的,能真正講出這本書的心聖才是真了不起呢?”
江塵滿心疑問:“心聖?”
老人似乎一直都對江塵觀感不錯,所以如今反倒教育起江塵來了,他微微一笑:“小子連心聖都不知道,所以少年還是要多讀書嘛!”
在這之後江塵就一直在想要不要開始看先生留給自己的書了,是不是應該除了練武之外抽出一點時間來看看自己存放在君行筆之內的書籍。
要是許久之後,江塵要是知道所謂的心聖就是自己那位師傅,還不知道他會說什麼樣子呢!
少年郎終究知道的還是不夠多,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林雲會沒有叫他要多讀書,反而一直叫他凡事要多在事上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