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十七章

十七章

兩人把壯士送進了獸醫院,拿了點葯又掛了水才出來,壯士被暫時寄養在醫院收容所,那裏有人專門照料,比放在郁柏丞手裏安全多了。

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郁柏丞猶豫着要去哪裏找點吃的。

“跟我來吧。”舒橋說道。

郁柏丞當然不會拒絕,跟着他坐車來到了一家從前沒去過的小飯館。下車的時候,郁柏丞站在路邊盯着飯館看了會兒,這家店的招牌很普通,身處的環境也不算多乾淨,可生意是真的好,餐桌都鋪到了外頭,即便已經快九點了,可現場的所有桌子還是坐得滿滿當當,一眼看過去全是人。

到處都是說話笑鬧的喧囂聲,空氣中漂浮着燒烤炒菜的煙火味,郁柏丞站在路邊默默地看着,遲遲沒有邁出一步。

舒橋看出了他的不情願,笑着說:“委屈你了,但這個時間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就將着吃點吧。”

郁柏丞盯着他臉上的笑容看了一會兒,聽話的抬腳跟了過去,沒看出有什麼不願意的樣子。

看起來舒橋應該是常來,老闆見了他就笑:“小橋來啦?給你留了個位子,你自己坐吧!”

“謝謝哥!”舒橋也不矯情,大搖大擺的往裏走,“還是我常點的那些,不着急。”

外頭人多,屋裏人也不少,郁柏丞個子太高,一進去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甚至還有人小小的驚嘆,長得也太好看了,一看氣勢就知道非富即貴,就是人冷了點。

舒橋熟門熟路的走到拐角處的空桌旁坐下,郁柏丞就坐在他對面。

這家飯店雖然不算很大,裏面卻別有洞天,桌椅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油污,四周牆面上掛着各種抽象派的畫作塗鴉,沒有人在裏面抽煙,就算是挑剔如郁柏丞這樣的大少爺,也很難再挑出什麼不好。

“這家店的老闆以前和我是一個畫室的,只是後來他沒考上美院,畢業后就在這開了家小飯館,經常叫我來試菜。”舒橋從筷籠里給他拿了雙筷子,又用熱水燙了餐具才遞到他面前。

郁柏丞安靜的聽他說完,點頭道:“以前沒聽你說過。”

“以前我們又不來這種地方吃飯。”舒橋隨口解釋道。

郁柏丞的目光落在了舒橋染得淺棕發色上,猶豫片刻后又問:“怎麼想起要染髮?”

“不好看嗎?”舒橋抬手隨性的撩了撩落在耳邊的劉海,抬眼問他。

郁柏丞點頭道:“好看。”

舒橋又笑了,好像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其實我以前一直都是這個顏色的,顯年輕。”

“什麼時候?”郁柏丞滿臉茫然,在他的記憶中,好像自打他認識舒橋,他就一直都是黑色的頭髮。

舒橋眼瞼低垂,似是在想着什麼,“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時候還不認識你呢。”

不知為什麼,明明身處在一片喧囂聲中,郁柏丞卻莫名的感知到了一點……落寞。他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又是為了什麼,甚至來不及去體會這種陌生的情緒就消逝了,他下意識的脫口道:“這樣也不錯。”

“是嗎?”舒橋笑彎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整個人彷彿都鮮艷了起來,“你覺得很好?”

“嗯。”郁柏丞盯着他的臉一刻都沒移開,雖然面上是極冷淡的神情,耳朵卻稍稍的紅了一些。

扎着丸子頭的精神小妹端了幾盤菜上來,偷偷瞄了一眼郁柏丞,對舒橋戲謔的眨眨眼,嬌聲嬌氣的打趣:“哎呀橋哥,這是你家那口子嗎?長得真帥!”

“你猜?”舒橋似笑非笑回她。

小妹輕哼一聲,“結婚那麼多年了也沒想起帶給我們看看,算什麼朋友。”

舒橋無奈聳肩:“不是我不帶,他忙。”

小妹笑嘻嘻的端着托盤走了,臨轉身前還悄悄地俯身對郁柏丞說:“你可得好好地把他看住了,不然可沒人製得住他呢!”

郁柏丞沒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怔愣了半晌,不解其意。

“別聽她亂說。”舒橋笑道,“你先嘗嘗味道怎麼樣,放心,絕對乾淨。”

郁柏丞低頭看了看面前幾個盤子裏擺着的東西,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

剁椒皮蛋,涼拌豬耳,醋蘿蔔。

哪個都是他最討厭的東西。

“這是店家免費送的小菜,真正的硬菜還沒上。”舒橋解釋說,“你真應該試試,絕對不會後悔。”

郁柏丞這麼多年聽他話都習慣了,提着筷子在幾個盤子上來回猶豫,最後夾了醋蘿蔔放進嘴裏,面無表情的咀嚼了很久。

“怎麼樣?”舒橋笑眯眯的問他。

郁柏丞沒有回答,但是從表情就能看出來——實在不怎麼樣。

舒橋低頭掩去眼裏的壞笑,拿起筷子自顧自的開吃。

皮蛋這種世間美味都不知道珍惜,郁柏丞這傢伙白活了這麼多年。

雖然冷菜讓郁柏丞敬謝不敏,可接下來的正餐卻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打破了他這麼多年覺得外頭飯館全是垃圾的觀點。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舒橋捧着碗問他。

郁柏丞點了點頭,卻又誠懇的說:“還是你做的更好。”

舒橋一愣,顯然是沒料到郁柏丞會突然說這句話,忍不住吐槽起來:“你今天怎麼突然情商變高了?這麼會說話。”

“是實話。”郁柏丞坦然道,“我只認可你做的東西。”

舒橋看着郁柏丞無比認真的表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本來還好好的氣氛也隨着他的沉默冷了下來,兩人此時才意識到,他們已經離婚了。

郁柏丞低頭繼續喝湯,看不出喜怒,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吃完飯出來差不多都快十一點,舒橋開車送他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終於來到熟悉的樓下,舒橋把車停了下來:“到了。”

郁柏丞沒有急着下去,他緩緩地解開安全帶,想了一會兒問:“舒橋,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復婚嗎?”

“不打算。”舒橋輕聲回他,“你該下去了。”

郁柏丞眼裏最後的一點期盼瞬間熄滅,他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隔着玻璃和他道別:“再見。”

“再見。”舒橋一邊敷衍他,一邊腳踩油門一溜煙竄出老遠。

郁柏丞在樓下站着看了一會兒,等到再也沒有一點動靜了才轉身上樓。

其實剛才吃飯的時候他還想問一問舒橋去蹦迪的事,但後來因為氣氛太冷,他也知道自己提這個問題不太合適,就作罷了。

就算離了婚,郁柏丞潛意識裏還是沒把兩人真正的解綁,換句話說,他依然認為舒橋是他的人。

那之後又過了兩天,壯士又被郁柏丞接回了家,也許是因為有了一點經驗,郁柏丞會時不時地打電話問一問舒橋怎麼真正的去養一隻金毛,一開始的確是手忙腳亂,可是幾天後他竟然真的就做得很好了。

他嚴格按照舒橋說得去做,每天定時定點投喂,早晚連着出去溜兩個小時,定期梳毛洗澡體檢,誰能想到郁柏丞這個生活九級殘障,自己的事都沒搞明白,卻能勉強的養活一隻狗子了。

只是洗衣服對他而言仍是大難題,為了不再禍禍僅剩的那些衣服,他最終選擇送去乾洗,省心省力。

沒有舒橋在身邊,郁柏丞一頭霧水的一踩一個坑的將就着過了下去。

儘管舒橋對外沒有主動提過自己離婚的事,郁柏丞更沒那個閑心,但架不住好事者窺探,很快網上就開始到處傳他倆離婚的消息了。

起因很簡單,就是舒橋被人拍到一次在公共場合散步的照片,照片本身很正常,可有心人卻發現他的右手上沒有了婚戒。

要知道,雖然之前網友和媒體都不看好他倆的婚姻,但之前那些都是自媒體營銷號胡編亂造的假瓜,吃瓜群眾明知是假也就是圖個樂呵,可那張照片里舒橋沒有佩戴之前從未摘下來的婚戒,那問題就大了。

於是很快就有更多的人開始扒細節,從舒橋改頭換新的打扮,再到郁柏丞多次被拍到一個人驅車回家,一個人在餐廳用餐的照片,越來越多的人肯定,這倆應該是真離了。

眼看着郁流深就要壓不住流言,舒橋登上了自己好多年沒用的微博,大大方方的發了一句話。

‘是的,正如大家所料,我們離婚啦!’

他這話一出來,讓吃瓜群眾們嚇掉了手裏的瓜。

這些年無數人不停的造謠猜測他倆走不長,但也還是有不少人暗搓搓的盼望着他們能修成正果的,畢竟AB配在世界上不少見,他倆作為半個公眾人物,某種意義上也給了那些普通人一點希望,好像只要他倆能走下去,AB之間就還有可能。

網上輿論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人難過有人開心有人吃驚,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舒橋下了網毫不受影響,該幹啥幹啥去。

此時的郁柏丞獨自坐在辦公室里,沉默的看着營銷號放出來的舒橋單人照片,他把那張照片放大,舒橋無名指上確實空空如也,他想起上次兩人一起吃飯,他好像也沒有戴着婚戒,只是那時的他沒怎麼注意這件事。

郁柏丞還記得,這戒指還是兩人一起挑選定製的。說是兩人一起挑的也不太對,畢竟當初定製戒指的所有流程都是舒橋在跟,而郁柏丞只是看了一眼草稿就再沒碰過了。

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還戴着當初的那枚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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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必須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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