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十一章

十一章

郁柏丞那晚的酒店照片雖然鬧得沸沸揚揚,可郁流深出手速度夠快,幾乎沒幾天就風平浪靜下來,即使網上還有人在拿這件事八卦,卻已經掀不起什麼大動靜了。

舒露也打了電話過來,怒吼着讓舒橋自己看着辦,郁柏丞那個混賬東西丟臉都丟到這份上了,他如果還不離婚,就不算她的小弟!她們舒家也不是吃乾飯的,只要他肯離,大不了她就跟郁家你死我活,替他出這口惡氣。

“知道了姐,我都說了心裏有數。”舒橋漫不經心的拿着手機回話,“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老婆懷孕都不到三個月,還是多關心關心他吧。”

舒露在電話那頭氣結,吼着罵他:“不操心!?從小到大你這臭小鬼什麼時候讓人省過心!”

“遇到事死活都不肯跟人說,你還當我是你姐?”

“我這不是隨了你們嗎?”舒橋無奈,辯解着說:“我們家的人有哪個不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死倔死倔的直腦筋?在外頭受了點委屈就回家哭哭啼啼,我可干不出這麼丟臉的事。”

“再說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姐姐,一天天的巴不得弟弟趕緊離婚,一點都不貼心。”

舒露氣得又罵了幾句,索性甩了電話,“小兔崽子!老娘不管你了!”

“遲早有你吃虧的時候!”

夏琦端着水果盤走過來,高大健壯的身型往沙發一坐就凹下去一塊,他反而覺得舒露沒什麼可氣的,勸着說:“你也就是瞎操心,自己的弟弟自己不了解?小橋這麼多年走下來,他吃過誰的虧?”

“小時候被人圍攻打得半死,還要拼着把人家頭子咬得住院縫針,他就是個小瘋子!”

“這個混世魔王不給別人苦吃就不錯了,我看郁柏丞難受的還在後頭呢。”

舒露眉頭緊鎖,仍舊不放心:“我是他姐,我能不知道他?”

“別看他整天沒心沒肺的像個人,受了氣從來都是夜裏蒙在被子裏自己偷偷哭,那臭脾氣跟我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

夏琦悶頭痴笑,捏了塊蘋果塞她嘴裏,笑眯眯的說:“那你怕什麼?郁柏丞要真敢出軌,這不還有你和小航嗎?我們家小橋又不是沒有退路。”

其實舒露也清楚,以郁柏丞的為人品性決計做不出婚內出軌的事,但到底是自家人,她的心頭還是為小弟鳴不平,AB之間的婚姻的確十分不牢靠,早知道這樣,當年就算面臨破產也不該答應聯姻的。

即使舒橋的親人朋友包括同事在內對他的婚事高度關心,可舒橋本人卻反而一天天的輕快起來,甚至還有閑心搞大掃除,藉著老闆對自己的同情正大光明的翹班偷懶,把家中里裡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

周六他甚至還買了瓶紅酒回來,做了滿滿一桌的菜,全是郁柏丞喜歡的清淡口味,他已經很久沒有動真格的精心做這麼多東西了,廚藝沒有退步。

“今天特殊,我們喝一杯吧?”

舒橋把郁柏丞從書房叫出來,拿出高腳杯替他倒了杯酒,溫柔的笑道:“度數不高,你可以少喝點。”

“嗯。”郁柏丞點頭。

舒橋在他對面坐下來,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他。

郁柏丞居家的時候穿着打扮很隨意,那身灰色睡衣還是他給買的,結婚這幾年裏,他的所有行頭,包括襪子內褲在內,都是舒橋在打理,畢竟對一個生活重度殘障人士來說,沒人操心這些瑣事的話,他能把一雙襪子反反覆復穿到報廢都不知道要買新的。

郁柏丞不喜歡喝酒,卻還是給面子小心地嘗了一口,然後才拿着筷子挨個的嘗滿桌的菜,從他眉間流露出來的放鬆就能猜得出他現在心情不錯。

舒橋一口都沒筷,單手晃動着酒杯,看着裏頭紅色的液體發獃。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

應該說他倆結婚這三年來,就沒有一頓飯不安靜的,郁柏丞那人連吃飯都要嚴格遵守“食不言”的鐵律,所以兩人壓根就沒有聊天的習慣。

舒橋看了一會兒把酒杯放下,又抬手摸了摸后脖頸處,那兒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摸上去仍然有些刺痛。他又想起昨晚兩人那場酣戰,郁柏丞當時的狀態算是神志不清了,他只是順從本能天性,死死地咬着他的脖子不肯鬆口,似乎是想要把他真的吃下肚子。

如果他是個Omega,那裏……本該是腺體的位置,所以當時郁柏丞下意識是想要標記他的。

實際上beta也有所謂的腺體,但用處遠沒有Omega那麼大,無論是多強悍的alpha都無法在上面留下永久標記,即便可以標記,最多也就能停留個一星期而已。

舒橋把手收回來,撐着下巴笑眯眯的看郁柏丞吃飯,就像是養殖大戶滿意的看着自家圈裏吭哧吭哧吃食的小豬般慈祥,對於做飯人來說,最高興的時刻莫過於親手做出來的飯有人賞光,全部吃完的話就相當於人生高光了。

郁柏丞長得高飯量大,他一個人只花了十多分鐘就把一桌菜都解決完,沒有一點浪費。

“吃完了?”舒橋把餐巾紙遞給他擦嘴,又吩咐說:“把桌子收拾收拾,我去給你泡茶。”

郁柏丞發覺他沒有動筷,不解問他:“你不吃嗎?”

“我不餓。”舒橋輕聲回答,“你快收拾。”

郁柏丞同一個問題從來不會問第二遍,但他足夠聽話,拿了抹布把桌上的狼藉全部掃到垃圾桶,又把碗碟放進了洗碗機,沒過幾分鐘,餐桌上又恢復了整潔明亮。

舒橋從卧室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沓文件。

郁柏丞捧着橘子茶小心品嘗,忽然面前多了份文件,他抬頭看了看舒橋問:“這是什麼?”

“離婚協議書。”舒橋淡淡的回他,“你先看看。”

“我這幾天把能想到的東西都寫進去了,你查一下還有沒有要補充的。關於財產的部分,我們結婚這麼久有些東西不好分割,所以還需要和你當面確認。”

“最下面的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你如果沒有意見就也簽了吧,完了我們周一去領離婚證。”

郁柏丞被他這一系列的舉動搞懵逼了,那張向來冷淡漠然的俊臉上出現了輕微的裂痕,眼底露出極為驚訝的神色,那已經是他這麼多年來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可以堪稱奇迹。

他好半天才找回神志,不確定的重複了一遍自己聽到的重點:“離婚?”

“對,離婚。”舒橋回答的乾脆利落,指了指他手上的文件催他:“你快點看。”

郁柏丞滿臉茫然,順從的低頭把手裏的文件快速翻了翻,足有十幾頁紙那麼多,而最後一頁的末尾已經被舒橋簽上了大名,旁邊的空白處一看就是給他的。

“為什麼?”郁柏丞放下文件,整理好心情平靜下來,又恢復了那副古井無波雷打不動的樣子。

“不為什麼,就是過夠了。”舒橋有問有答,自顧自的說:“這個房子是你婚前買的,不算共同財產,歸你。”

“房裏的一些小東西是我置辦的,不過那些東西零零碎碎的帶走也沒意思,乾脆送你了,你不想要扔了也可以。”

“至於狗……那是婚後一起養的,鑒於我沒耐心照料它,也留給你。”

說到這裏,舒橋看了看自己的那份文件,又補充道:“咱家的車有兩輛,我喜歡那台紅色跑車,明天開走,那個黑色的歸你。”

“我們婚後的工資都是各自保管,省了公共賬戶分割的麻煩事。”

“剩下來的都在文件里了,我覺得已經很完善,就等你簽字。”

郁柏丞沉默的聽着他絮叨,那雙狹長幽深的眼睛一直盯着舒橋看,彷彿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認識舒橋。

“我說完了,你還有話嗎?”

郁柏丞:“……”

“如果我說不同意,你會收回嗎?”

“不會。”舒橋斬釘截鐵的說道。

郁柏丞把文件放下,仍然直視着舒橋,帶着些不解和困惑:“你說你……過夠了?”

“嗯。”舒橋再次點頭,懶洋洋的說:“你自己也知道吧?抑製劑對你已經不起作用了,算上昨晚,你近半個月發|情的次數是不是越來越頻繁?”

“上次被人拍到酒店開房,雖然最後沒犯錯,可卻也同時說明你現在很容易失控,對不對?”

郁柏丞握緊雙手,頓了片刻才回道:“我會想辦法克制。”

“剋制不了呢?”舒橋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郁柏丞,你根本也知道自己是無法對抗本能的吧?”

“你敢說你看到那些甜美的小O的時候不渴望嗎?”

“你難道就沒有哪怕一刻,想要佔有誰,標記誰?”

郁柏丞張了張口想回答他這麼多犀利的問題,可想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他此時的表情就像是個犯了錯被老師提問卻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預習的孩子。

“所以……為了不讓我被戴綠帽,提前止損是最好的辦法。”舒橋淡定的繼續說,“我這人最討厭被人背叛,你是知道的。”

“到此為止吧。”

他把自己的那份文件放下,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仍然處在茫然中的郁柏丞說:“鑒於你是突然被告知要離婚,一時難以接受,我可以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

“希望你想明白后能馬上簽字,我趕着搬走。”

說完這句舒橋轉身回了客卧,輕輕地關上了門。

郁柏丞被獨自一人留在餐廳,對着那兩份文件發獃,一個人從傍晚坐到天黑,直到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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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必須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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