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別動,我來我來。”羅朝從車上下來,忙繞到車尾。
“我能拿得動。”金暖的手已經搭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了,他的箱子不大,也沒有多少重量,實在不需要經紀人幫他抬。
“能拿得動也不能拿,萬一抻着了,耽誤出道怎麼辦?”羅朝動作利落地把黑色的行李箱搬下來,順手關上後備箱。
“倒也不必這麼小心吧……”金暖眉毛都快皺到一塊了。
而羅朝感嘆的卻是——人長得好,連皺眉都好看。
“沒辦法,我也就是沒時間,不然都想跑去廟裏求平安符,給你們一人身上帶一張。”說著,他拉出行李箱竿,率先往樓里走。
金暖想說,要求也得求事業順利,平安符不管這個。但良心發現地考慮到羅朝最近忙到頭禿,就不給他雪上加霜了。
這裏是預備出道的男團Finger的宿舍,離公司不遠,地段不錯,屬於男團的標準待遇。至少環境來說,比金暖做練習生時好太多了。
“團里你年紀最小,進門要主動打招呼,知道嗎?”羅朝提醒他。
金暖“哦”了一聲。
團里的另外四位成員都在客廳等着了。見他們進門,紛紛跟羅朝打招呼,然後目光就落在了金暖身上。
“你們好。”按照羅朝的吩咐,金暖主動開口,只不過這個招呼明顯太短,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介紹。
羅朝早有準備,趕緊接了話:“這就是金暖,跟你們提過了,補缺團里主唱的位置。他比方寄還小兩個月,只做了一年的練習生,以後你們多提點他一些。”
對於金暖,羅朝老媽子的一面表現得更突出了。金暖是他挖掘的,進團也是他提議的,操心肯定更多一些。
“羅哥放心吧。”楚痕微笑道,“以後都是一個團的,理應互相照應。”
金暖看了楚痕一眼,團里的配置羅朝早跟他說過了,四個人一眼看過去,最容易讓他確認的就是隊長楚痕。別的標籤都不用對號入座,只“顏霸”這一項,這人就必須是楚痕了。
“一眼萬年”這個詞就好像是為楚痕發明的,他的個子至少有188,一雙大長腿筆直有力,性感至極。五官是偏向歐式的深邃,尤其是眼睛,略高眉骨配上寬而長的雙眼皮,如同容納了一片星空。而臉形、鼻子、嘴巴也都長在了大眾的審美點上,妥妥地上帝的寵兒。
金暖想道:作為顏控的愉悅,恕他直言,在場的各位根本想像不到。
“好。”有楚痕這句話,羅朝就放心了一大半,隨後又給金暖介紹了其他人。
團里的其他四個人認識的時間比他久很多,金暖作為一個新來的,想立刻融入進去並不容易,他也不強求,只要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隊長的房間還有一張空床吧?”羅朝問。
還沒等楚痕回話,金暖就問:“有單人間嗎?小一點也沒關係,儲物間也行。”
楚痕星空般的眼睛隱含不解:“只有一個單間,地方不大,給方寄了。它樂器多,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
金暖轉向方寄,問:“能跟你換嗎?”
方寄一臉為難,就像被搶了地盤的兔子,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顯然並不想換。
戚洲往旁邊移了一步,把方寄擋在身後,語氣不太友善地問:“你一定要自己住?”
——都說了方寄樂器多,金暖還想換,怎麼這麼多事?
金暖坐在自己的小箱子上,微微低頭,濃密的睫毛幾乎遮住了瞳仁,用頗為輕佻的音調說:“我是不在意,只怕你們很在意,我是個gay,懂?”
客廳頓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罪魁禍首”頭都沒抬,彷彿這場尷尬不是他帶來的。
羅朝下意識地抓了一把頭髮,看着手裏的一根短髮,確定自己還沒禿,但在他心裏,自己已經禿了。
一直沒說話的謝新洋咳了一聲,半尷尬半生硬地強行扭轉了話題:“金暖啊,你這衣服不錯,在哪兒買的?”
這精神病似的硬轉折配上謝新洋那真誠的眼神,簡直無力吐槽,可是其他人都順着這個坡奮力往下滑,爭先恐後的。
“是、是還挺好看的。”羅朝乾笑。
方寄摸了摸鼻子,小聲問:“那個,你喝咖啡嗎?”
戚洲眉頭還是皺着,卻沒再說什麼,走到了旁邊的沙發坐下。
金暖充滿疏離的大眼睛一一掃過他們,連眼下的卧蠶都深了不少。他們轉話題的能力真是個渣渣,能不能真誠一點?他這件身前印着盜版史迪奇的黑色T恤要不是因為便宜,他都不會買!
楚痕輾然一笑,說:“就跟我住吧,我房間有單獨的浴室和洗手間,不用跟他們擠。”
羅朝完全不想再面對這個場面,趕緊道:“對對對,隊長愛乾淨,你跟他一起住都不用你打掃。你先把行李收拾一下,我還有事要去辦,下午來接你錄歌。”
說完,也沒等金暖點頭,便火燒屁股似地跑了,他需要冷靜冷靜,然後去老中醫那兒討一份生髮秘方。說實話,金暖性向如何,並不影響成團做偶像,至少從資本層面看,這不是問題。只是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原本找到個合適的主唱補缺,他美的都快開花了,結果發現這花有毒,不致命,卻隨時可能爆炸,濺大家一身帶毒的汁液。
楚痕的房間是三間屋子裏最大的,裏面放了兩張單人床,衣櫃楚痕只用了一半,書桌倒是被佔滿了。
“需要幫忙嗎?”楚痕問,眼睛不時打量着金暖拿出來的衣服。
金暖的衣服樣式都很簡單,都是T恤、衛衣、運動褲這種,其中有兩件冬天穿的外套,看着能比其他的貴一點,但那花里胡哨的花紋他根本沒辦法欣賞。
“不用,我自己可以。”金暖頭也不抬地說。
“要衣架嗎?我有多餘的。”楚痕又說。金暖的衣服都是折一折就放那兒了,別說燙過了,沒全是褶子就不錯了。
金暖再次拒絕:“不用,沒什麼好掛的。”他和楚痕不熟,即便他是個顏控,對不熟的人也熱絡不起來,更不習慣接受不熟的人的關心。
謝新洋敲了敲敞開的門,笑道:“晚上去慶祝一下不?”
好不容易把最後一位團員定下來了,的確值得慶祝一番。
楚痕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下午金暖去錄歌,還不知道要錄到幾點,時間不好定。中午吃吧,點外賣回來。”
金暖立刻拒絕:“不用,別破費了。”
“沒事,應該的。”謝新洋大大咧咧地說,又湊到金暖跟前,“你這外套不錯啊,在哪兒買的?”
那是一件白色的短款薄羽絨服,上面印着許多小熊貓和竹子,乍一看還以為是童裝。
這次金暖倒沒持反對態度,他也很喜歡這件衣服,又便宜又暖和,花紋還多,特別亮眼:“在一家小店裏淘的,打折處理的,只要兩百塊。”
“那你下次再遇上這麼好看的衣服告訴我一聲,我也想買。”謝新洋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劃,奈何金暖的衣服他穿着小,否則可以蹭來穿幾天。
楚痕無語地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機點了海底撈外賣。之前隊裏有謝新洋一個審美奇才就夠可以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與他志同道合的。
身上的假史迪奇金暖沒辦法和謝新洋共鳴,但小熊貓羽絨服可以,而且謝新洋語氣和眼神都很真誠,又沒嫌棄他的衣服是路邊貨,一下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同時也覺得謝新洋說他的假史迪奇好看,可能是真心的,不是為了轉話題硬掰的。
細想想,作為還沒出道的男團,手裏估計也沒多少錢,和他一樣在穿衣上節省一些很正常。
收拾完行李,金暖去廚房找水喝,冰箱裏有礦泉水,他沒動,不知道是誰買的,不想占別人便宜,便用杯子接了熱水晾涼。
方寄蹭進廚房,方寄個子跟金暖差不多,人又瘦又白,還沒說話,臉就先紅了:“你要不要喝奶茶?”
金暖搖搖頭,奶茶對他來說太貴了,他一個練習生,每個月公司會給他兩千塊的生活補助金。看似不少,但在一線城市,如果不精打細算,根本不夠過活的。
“那你有沒有別的想吃的?我請你。”方寄向他傳達着善意。
“算了,別破費了。”金暖估摸着方寄也沒多少錢,大家半斤八兩的,都省省吧。
方寄抿着嘴唇,整個人看着特別糾結。
金暖拒絕了方寄的好意,方寄不說話,氣氛再次尷尬起來,他也不好拿着水杯走人,只好找了話題:“你為什麼說話聲音這麼小?”
“我、我……”方寄“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完整的句子來。
這時,戚洲走了進來,語氣不悅地說:“方寄社恐,你說話注意點。”
金暖能理解社恐,可戚洲的語氣他可接受不了,脾氣也跟着上來了:“我能未卜先知?他社恐,你能說會道的,好好說話能累死你?”
“我沒好好說話?我罵你了還是怎麼著?你這帽子給我扣挺大啊。”戚洲也不甘示弱。
“你、你們別吵架。”方寄最怕這種場面,趕緊去拉戚洲。
楚痕和謝新洋聽到動靜也趕緊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沒那麼大頭還想戴那麼大帽子,強塞唄?也是搞笑了,我織帽子的速度可沒有你戴得快。”這他媽就是國王的帽子吧!
“別吵別吵,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謝新洋趕緊調節,“金暖剛來,很多事都不清楚。阿洲,你有話好好說。”
戚洲並不覺得自己有錯,逼逼道:“方寄好心請他喝東西,他這也不喝那也不吃的,還嫌方寄說話聲音小,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識好人心的。”
金暖也沒客氣,冷聲道:“他一個唱歌的,說話聲音這麼小,還不能問一句了?我哪知道他社恐?再說,公司一個月才給幾個錢?奶茶那麼貴,難道不應該省一省嗎?”
氣氛再次凝固住了——見面第一天,團內就鬧不和,就是因為奶茶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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