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中重生
“不，不要，求求你饒了我們小姐。”
綠儀搖了搖頭嘶啞着嗓子喊道，顫巍巍的像盾牌一樣擋在曲文萱身前，可是瘦弱的她哪裏是那兩個惡婆子的對手。
不過重重一推，綠儀就摔倒在地，頭皮撞上了桌角，紅色的血慢慢滲了出來。
這還不算，其中一個婆子又拽着綠儀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惡狠狠地扇了她幾個耳光，直打得綠儀暈頭轉向。
“敢擋我們的路，我這就先送你去見閻羅王。”
說罷，婆子從袖中掏出一把尖銳的匕首，朝着綠儀肚子上一捅到底。
“不！”
曲文萱大叫一聲，連鞋也顧不上穿，直接掀起被子光着腳下地去扶綠儀。看着這樣凄慘的場景，曲文萱眼中淚水“唰”的一下就出來了，綠儀是她最忠心的丫鬟，從小服侍她，兩個人與其說是主僕，倒不如說是姐妹。
綠儀吃痛的叫着，捂着肚子渾身抽搐的癱在地上，“小姐，綠儀怕是不能再服侍您了···”
綠儀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面幾乎是蚊子哼哼一樣，於此同時，那雙清澈的眼睛也慢慢閉合起來，到最後頭一歪，整個人都沒氣了。
“綠儀，綠儀。”
曲文萱抱着綠儀的屍體痛哭流涕，整個人悲傷到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原本以為經歷過這麼多打擊，自己的一顆真心早已變得支離破碎，再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可是在面對綠儀的慘死時，她只覺得一陣錐心的疼痛在胸口朝四肢蔓延，恨意如熊熊大火一樣燃燒。
“曲文玲，我和你拼了！”
突然間，曲文萱如發狂一樣帶着無盡的憤怒奔向曲文玲，只是她剛剛跑了兩步，就被兩個婆子用力的鉗制住，如困獸一樣被幽禁在鐵牢中，只能無謂的掙扎和咆哮。
曲文玲被曲文萱這發瘋似的舉動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幾步這才堪堪站住。
為了徹底杜絕這個後患，曲文玲提高音量指揮着兩個婆子，“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殺了她。”
“是。”
兩個婆子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一個用力掰着曲文萱的嘴，強迫她張開口，另一個打開鶴頂紅的瓶塞，不由分說的往裏硬灌。
曲文萱就像上了岸的魚一樣，只能無助的扭動着身子，死死地睜着眼睛，清澈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一點一滴的落在地上，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終於，她蹬了兩下腿后再也沒有了力氣，嘴角滲出着黑紅的血跡，整個身子僵硬的倒了下去。
只有一雙眼睛，還在朝着曲文玲的方向瞪着，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聽說死不瞑目的人會在眼中刻畫下兇手的樣子。
想到這裏，曲文玲看着曲文萱那睜着的一雙眼睛，只覺得後背生出一抹涼意，“去，把她的眼珠給我挖出來喂狗。”
就在曲文萱死後，山上突然陰風陣陣，黑壓壓的烏雲遮天蔽日的襲來，粗壯的紫色雷電如龍一般翻滾而下，“轟隆”之聲不絕入耳。
狂風驟雨中，隱隱聽到女子嗚咽的聲音。
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巨大的壓力讓曲文萱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這讓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有人么，誰能來救救我？”
曲文萱張了張口，還不等喊出聲音來，就被灌了一大口冰涼的冷水，肺部幾乎快要爆炸了。
混混沌沌中，一雙帶着溫暖的手強有力的抓住了曲文萱的手臂，接着就是一片溫熱覆上了她的雙唇，稀薄的空氣從那人口中徐徐傳了過來，給了曲文萱寶貴的生存時間。
“嗚嗚……”
曲文萱瞬間瞪大了雙眼，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樣，可是冰冷的水不斷衝擊着她的雙目，混淆了此人的面目。
來人似乎水性極好，一手抓住曲文萱，雙腿一蹬，兩個人慢慢向上浮去。
曲文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那人，生怕他拋棄了自己。
“嘩啦”一聲響，隨着水面被剝開，曲文萱終於穿破了重重阻礙，浮出了水面。
“快快快，把大小姐拉上來！”
岸邊不知何時圍了一群人，看到曲文萱露頭后焦急的說道。
水面上，幾個下人划著小船，急急忙忙的朝曲文萱所在之處劃過來，一直到自己被救上船，蓋上溫暖的毯子，曲文萱才從危險中脫離，兩眼目光獃滯的看着水面，上面倒映着一個眉目清秀，看上去頗為稚嫩的少女。
“這是誰？”
看到水中倒映着的這個年輕的女子形象，曲文萱伸手輕輕地覆上自己的臉，目光中透漏着滿滿的不可思議。
“表妹，你還好么？”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曲文萱回頭，只見一個面色如玉的俊美少年關懷的走了過來，由於落水，他渾身濕漉漉的，將僅有的一條毯子給了曲文萱，男子則是嘴唇發紫的坐到一邊，原本因為孱弱而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一片慘白。
“表哥。”
曲文萱張了張嘴，帶着滿腔的委屈和震驚，弱弱的吐出了兩個字，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淚水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
這把穆子明嚇得不輕，連忙哆嗦着伸出手，溫柔的為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穆子明一向淡然鎮定，心性平和，但是看到最愛的小表妹如今一臉悲痛，哭得像個淚人一樣，他只覺得整顆心都被狠狠的揪了起來，語氣也不由得放溫柔了一些，“不哭了，表哥在。”
短短的幾個字，就讓曲文萱覺得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很快，船到岸了，曲文萱在穆子明的攙扶下一邊抽泣，一邊慢慢的下了船。
丫鬟綠儀早就一臉焦急的等在岸邊，看到曲文萱安然無恙后，激動的哭了起來。
“小姐，您沒事吧，都怪奴婢沒有跟好您，害的您落水，奴婢甘願受罰。”
“不要，綠儀。”
曲文萱連連扶住正要下跪的綠儀，滿眼心疼的打量着這個忠心婢女，因為曲文玲記恨她的緣故，經常連累綠儀跟着她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