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風火火的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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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皎潔光芒從清澄的天空裏透了出來,為美好的一天拉開了新的序幕。
“叮鈴鈴——!”
“叮鈴鈴——!”
金色的鬧鐘氣鼓鼓地搖晃着華麗的外殼,不停不停地叫喊着,想要提醒自己的主人該起床了。
粉色圓床的周圍堆滿了各種洋娃娃和學業書本,只有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被子裏面,均勻地呼吸着,卻看不見臉和頭髮。
“叮鈴鈴——!”耳畔的喧囂聲很大,有些聒噪。
一直白皙的手臂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抓起了左耳邊的鬧鐘,狠狠地扔了出去。
“哐啷——!”一聲無辜的輕響,那隻可憐的小鬧鐘便乖乖地躺在了地板上,安靜了下來。
“叮鈴鈴——!”耳畔依然有一個挑釁的聲音在歇斯底里地叫囂着。
另一隻白皙的手臂猛地橫出了被子,抓起右耳邊的鬧鐘,奮力砸了出去。
“哐啷——!”又是一聲悶響,另外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鬧鐘也光榮地下崗了。
可是。
“叮鈴鈴——!”還有一個該死的聲音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死命地催促着自己的主人。
那隻白皙的手臂胡亂地床單上張牙舞爪地摩挲着,似乎想要咬牙切齒地抓住什麼。
“叮鈴鈴——!”
漸漸的。
兩隻白皙的手臂同時在被子外面搜查起來,被子裏埋着的人也輕輕蠕動起來,似乎有些煩躁。
然而她的手抓到的只是空氣,卻沒有抓到那個可惡的聲音的來源。
“啊——?!”被子裏的人忿忿地喊了一句,然後噌一下爬了出來。
“小尋,該起床了,上學要遲到了。”伴隨着清亮的敲門聲,千爸爸寵溺而關切的聲音透過門縫,低低地傳了進來。
“起來了!”床上穿着卡通睡衣、蓬頭垢面的女孩伸了伸懶腰,睜着惺松的睡眼,然後慢吞吞地從床上翻了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衝到了窗檯前,將那個可惡的老式鬧鐘狠狠地關掉,生怕它再發出一絲聲響來。
客廳里,媽媽準備好了營養豐富的早餐。
千尋穿着乾淨清爽的校裙搖搖晃晃地從卧室里走了出來,她一邊走着,一邊伸手打着那個該死的領帶。真不明白,都什麼年代了,學校居然變態到,規定所以學生都必須穿着校服,還有這個類似領帶的黑色傢伙真的很難綁啊?!
千尋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地進行着手上的工作,卻怎麼也系不好脖子上的東西。
這時,一雙白皙溫暖的素手伸到了她的視線里,幫她系好了領帶。
“謝謝媽媽——!”千尋甜甜地笑了笑,然後一溜煙跑到餐桌前,坐了下去。
看着女兒風風火火的樣子,千媽媽無可奈何地嘆息一口,有些悵然,“小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事要穩重一點,你這個樣子,你爸爸以後要怎麼將武館傳到你的手裏。”媽媽的聲音平平的,裏面有一絲隱隱的責備意味。
“知道了,我會改的啦!”餐桌前的女孩一口氣喝光了玻璃瓶里的牛奶,然後抓起了幾塊麵包,飛速起身,向門口跑去,生怕媽媽又要開始自己的長篇說教言論。
“媽,我去上學了!”迅捷換了鞋,千尋朝媽媽揮了揮手,一溜煙地沒了人影。
“這孩子……?”千媽媽哭笑不得,剛扭過臉來,就看到自己的丈夫從女兒的卧室里走了出來,手上拿着兩個摔碎了的小鬧鐘。
“這是瑞士進口的,怎麼這麼不經摔呢?”千爸爸皺了皺眉,慎重地思考着,“趕明兒,再去給小尋買上兩個國產的……?”他淡淡地補充了一句,眼角有着溫和的笑意。
——
蕭氏公館內,燈火徹夜不息。
花園裏,廚房裏,走廊上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來來往往的傭人們開始了一天緊張而有序的工作。
卧室里燈光昏暗。
蕭采是被一陣清脆的手機鈴音驚醒的。
“采,跟你說了多少遍,晚上睡覺時一定要關掉手機,而且放得遠遠的,你怎麼還沒有改掉摟着手機睡覺的習慣。”電話盡頭,夏悠然的聲音恬靜而動聽,雖然有一點責備的意思,卻飽含着關切之情。
她的聲音讓他感到激動和振奮。
蕭采急急地起床洗了臉,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早飯也來不及吃,就想出去。
可是。
“站住——!”餐桌旁,慌慌張張往外走的他被爸爸突如其來的一句冷言厲詞震了一下。
蕭采剎住步子。
“這麼早,去哪兒?”蕭國琛面無表情地看着頓住了腳步的寶貝兒子,語氣平平的,眼神似乎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爸,我出去跑步,跑步!”蕭采苦思冥想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一個自認為很棒的理由。
“不許去,趕緊坐下吃早餐,吃完以後,崔叔會親自送你去聖輝大學註冊報道。”
爸爸在說什麼。
蕭采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昨天才剛回國。
今天爸爸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他重新鎖進扼殺心靈的鳥籠子裏。
“采,趕緊吃早餐,否則上課要遲到了。”用雪白的餐巾輕輕擦了擦唇角,佐野棠微笑着注視自己的好兄弟,也順便驗證了對方心中的迷惑。
“看你早上精神氣色這麼好,應該不用呆在家裏養精蓄銳了。我已經跟單校長通融過了,他說你今天就可以去上課,你跟棠一起去,我比較放心。”一身黑色的高檔西裝,蕭國琛從餐桌前起身,在離開大廳前,他淡淡地說,口氣沒得商量。
看着爸爸沉穩冷定的臉色。
蕭采知道,他沒有立場提出反對意見,只能任人宰割了。
——
兩邊是高大的水杉樹,高聳入雲,天空更顯高遠遼闊。
寬闊筆直的公路上。
南來北往的車潮隨着上班足的出門達到了最高峰。
三輛黑色奔馳長轎車靜靜地往前行駛着,車頭的標誌物熠熠生輝,秀出一絲華貴的氣派。
後座上的男孩端端正正地坐着,眉心微皺,烏溜溜的眼珠子心不在焉地波動着,時不時嘆息一口,他的身旁放着一個書包。
看着蕭采頹然喪敗的神情,身側的男孩狹促地笑出聲來。
佐野棠不明白,只不過是去上學,為什麼採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被送去伊拉克打仗一樣難過。
車窗外的景物如幻影一樣飛速地向後閃去。
車內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響。
悠然是一個很有主見有品味的女孩子,什麼珠寶啊,鮮花啊,她肯定是不喜歡的。
到底送什麼呢?
蕭采一直沒有說話,他在絞盡腦汁地想着,要準備什麼樣的禮物送給夏悠然。
樹葉搖曳間透下來的金色陽光透過半降的車窗,落在了白色襯衫袖口的銀扣上。
佐野棠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層溫潤的霧氣,靜靜地偏過頭,將悠遠的視線移向窗外。
他看到了一個騎着腳踏車的女孩飛速地劃過他的眸底,纖弱的身影瞬息間消失在他平靜無波的視線里,像一抹隨風消散的雨絲。
黑色長轎車徜徉在去往學校的大道上。
車來車往的公路上有一輛全速行駛的腳踏車。
兩條鬆鬆垮垮的麻花辮輕盈地在身後飛舞着。
帶着金絲眼鏡的女孩子背着重重的書包,腳下踩得飛快,像一陣風一樣,在車流中穿行而過。
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經能看到聖輝大學宏偉壯麗的正校門了。
心情歡暢而愉悅,千尋騎着腳踏車,一路從設置關卡的大門沖了進去。
看守校門的大叔直直地瞪着這個火急火燎的別樣女孩,臉上滿是慈祥的戲謔笑意。
每天早晨都這樣,簡直成了校門口的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千尋在停車棚前下了車,將車子推了進去,鎖好,然後扭身,沿着林蔭道,向教學樓跑去。
剛跑了兩步,她停駐了腳步,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下一刻,她眯起大眼睛,雙手捏指,平攤在懷前,做深呼吸狀。
一整套花拳繡腿的螳螂拳在她的四肢擺動中,順利練習完畢。
這是爸爸叮嚀的功課,每天必須完成,她向來是很聽爸爸的話的。
林蔭道上,稀稀拉拉的幾個學生頓住了倉惶的腳步,驚愕地回過身去,望着身後練武的女孩。
馬上就上課了,時間這麼緊,千尋怎麼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裏玩鬧呢?!
他們齊刷刷地搖頭嘆息,然後加快了腳步,向教室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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