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暗下毒手
“啟明哥哥,元香來看你了!”柳元香放下手裏的營養品,跑到洪啟明的身旁坐下。
洪啟明還沒有適應這種無時無刻的黑暗,他想要站起來,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拉住。
柳元香伸手拉住洪啟明的手,脆生說道,“啟明哥哥,你不要起來了。元香就坐在你身邊。”
是柳元香那小丫頭。
洪啟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這小丫頭了。上次見到她,還是自己休年假的時候。
爺爺總是想要自己娶這小丫頭,洪啟明其實對柳元香沒有什麼男女之情。自己參軍入伍那會兒,柳元香還是個初中生呢!
對一個十幾歲幼齒的小蘿莉,洪啟明只要是不變態,怎麼也下不了手呀!
他感謝方姨從小照顧他,也一直把柳元香當成自己親妹妹一般疼愛,但是,說道婚嫁,還是太早了。
如果等到柳元香成年了,元香想要做自己的妻子,洪啟明倒是不會拒絕。
畢竟他曾經答應過方姨,要好好照顧元香的。讓元香成為自己的妻子,一輩子被他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洪啟明的臉跟着聲音轉向柳元香,“元香來了。謝謝你能來看望我。最近學習忙不忙?”
又一次看到洪啟明俊美的臉龐,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柳元香眼睛不自覺地開始發熱。
此刻的啟明哥哥還是那麼年輕,眼睛也還有望復原。真是太好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洪啟明感覺手背上有水滴滑落,接二連三的水滴滾落在他的手背上。
“元香怎麼了?哭什麼?啟明哥哥沒事的。
這眼傷也就只是看着嚇人,已經手術完了,等過一段長好了,就沒事了。
好了,元香不要哭了。”洪啟明手忙腳亂地想要幫面前的女孩擦眼淚。
可是,他忘了自己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男人的手在空中僵了僵。
柳元香連忙伸手抓住洪啟明的手,女孩把男人溫熱的大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啟明哥哥,元香會一直照顧你的。
元香肯定會讓你的眼睛復原的,你相信我吧!”
男人手心下,是一片光滑新嫩的臉蛋兒。
但是,讓男人皺眉的是女孩臉上的淚水。這丫頭平時並不愛哭,自己上次見她哭的這麼凄慘還是在方姨死的時候。
後來,他就再也沒見過這小丫頭掉過眼淚。
在他的印象中,柳元香總是元氣滿滿的,好像一朵總是迎向太陽的向日葵。
她這是在為自己掉眼淚嗎?
不知道為什麼,洪啟明的心尖好像是被什麼不明物體輕輕撓了一下。
“元香來了呀!
真是好孩子,洪爺爺去做飯給你吃啊!”洪爺爺從裏屋走出來。
洪爺爺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眼睛紅紅的,看着好像也偷偷哭過了。
這也難怪,六十多歲的人了,早年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現在唯一的孫子眼睛還受傷了。
雖然說是做完手術了,但是,手術完的效果誰也不知道。老人家擔心自己的孫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洪爺爺,你別忙活了。一會兒我出去買點飯回來吃吧。”柳元香拉下男人敷在自己臉上的手,自己伸手抹了抹眼淚回道。
洪啟明手心濕漉漉的感覺還在,但是因為離開了少女的臉頰,感覺冷冰冰的。男人不自覺地緊緊攥住了手心。
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洪啟明伸手推了推綁在眼睛上的繃帶。
“啟明哥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柳元香一臉驚弓之鳥地叫道。
“沒,沒有。
剛剛這繃帶有些松,我讓堂弟幫我緊了緊。可能是有些緊了。沒事的。”洪啟明笑着說道。
柳元香突然想到上輩子的一些事情。
當時,雖然柳元香來洪家鬧了一場,洪爺爺沒有讓洪啟仁再來伺候洪啟明了。
但是,洪啟明時不時地還會回到洪家。會不會他在啟明哥哥的繃帶上做了什麼手腳,否則為什麼啟明哥哥的左眼眼球會萎縮?
洪啟仁是個十足的小人,柳元香覺得這人不得不防。
“來,我看看。
繃帶可不能勒得太緊,壓迫了眼球就不好了。
我幫啟明哥哥看看。”柳元香站起來幫洪啟明查看頭上的繃帶。
果不其然,這繃帶是被重現打結系過的,看着比原來緊多了。
柳元香輕輕幫洪啟明把頭上的繃帶解開,“啟明哥哥,今後這繃帶可不能再系這麼緊。勒的太緊血脈不流動,對你的眼睛沒好處。”
“好,剛剛是有些太鬆了,感覺都要開始往下滑了。不過,今後,我不會把繃帶系的太緊了。”洪啟明坐在那任柳元香幫他調整繃帶。
元香今年十七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視力的缺失,洪啟明的觸覺和嗅覺都變得異常敏銳。
因為柳元香幫他調整臉上的繃帶,少女手指輕柔地掃過自己的臉皮,洪啟明臉部皮膚能清晰地感觸到女孩的光滑圓潤的手指。
那輕輕的觸碰,彷彿不是碰觸他的臉,而是在碰觸他的心一般。
鼻尖一絲少女特有的芬芳一直縈繞不散。
洪啟明甚至都不敢深呼吸,他怕吸多了這女孩子特有的香氣,自己會把持不住,做出什麼失禮的事。
這小丫頭才十七,還是太小了。
“還是元香細心。部隊領導本來是要派人來照顧啟明的。
可是這頭倔驢偏不要,唉,真是氣死我了!
我這土埋半截的老頭子,萬一要是照顧不好,耽誤了啟明的眼睛可怎麼辦呀!”洪爺爺一臉擔憂地說道。
洪啟仁在一旁撇了撇嘴,單位派了人,你們不要,非要讓自己來伺候這該死的瞎子。剛剛真應該再系的緊些,把這瞎子的眼珠子勒爆了才好。
洪家在他們村是個大姓,當年洪爺爺父母早亡,在村子裏快要餓死了,就出去從軍了。
沒想到,洪老頭命大,沒死在戰場上,還活到了好時候。現在,洪老頭成了洪家族譜里唯一在城裏生活的城裏人。
洪爺爺還是公安局的大幹部。
當年,洪爺爺離家的時候,不知道跟洪家的長輩們發生過什麼衝突,反正後來洪老頭一家再也沒回過村子。
不過,洪老頭還是給家裏寫了一封信,報了一聲平安。
兩年前,洪啟仁考上大學后,他爺爺就把洪老頭的信拿出來給他,讓他去找城裏出息了的堂爺爺。
留在村子裏的洪家人雖然當年圖了一個平安,但是,一輩子也就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洪啟仁自己家裏就是一戶窮的掉底兒的農民,他自己因為是家裏長子,全家老少都勒緊褲腰帶供他一個人讀書。
還好,他最後考上了大學。
但是,家裏除了能給他湊出一張火車票,就真的再也拿出錢了。
洪啟仁就是拿着一份泛黃的信,背着一卷子破爛行李找到了洪爺爺家。
洪爺爺當年跟洪家長輩們確實鬧的很不愉快,誰守家在地能過下去,會背井離鄉地出來當兵。
當兵這口飯,可是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吃的。洪爺爺當年一起當兵的兄弟們,能活到建國的根本就沒幾個。
不過,那都是老一輩的事了,洪爺爺也不想跟小輩們計較。他資助了洪啟仁。把這隻白眼狼收拾的人模狗樣地送去了大學。
柳元香就是在洪家遇到的洪啟仁。
當時,洪爺爺把洪啟明的舊衣服拿出來給他穿。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穿戴整齊的洪啟仁沒了窮酸氣,還帶着那麼點大學生的書卷氣息。
柳元香也就是因為那一眼,讓她上輩子掉進了一個萬劫不復的陷阱。
“你撇什麼嘴?
剛剛你是不是故意把啟明哥哥頭上的繃帶勒那麼緊的?
你這個良心都黑了的屯迷糊!
讓你來照顧啟明哥哥,你就暗地裏使壞,你這個黑心肝的狗崽子。”柳元香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洪啟仁翹起來的嘴角。
面對柳元香的突然發難,洪啟仁直接懵逼了。
柳元香這個傻子不是一直都追着他的屁股後面轉嗎?怎麼今天卻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開始噴他了。
“你不想要照顧啟明哥哥,你就直說嘛!
反正洪爺爺大人有大量,他是不會讓你還他曾經花在你身上的錢的。
當然了,你也沒錢,讓你還,你也還不出。否則你就不會只帶着一卷子破行李進城了。
但是,你這麼惡毒,在啟明哥哥的傷上動手腳就是缺德。
小心出門被雷劈!”柳元香惡狠狠地說道。
洪爺爺現在就算是讓他用自己的命換自家孫子的眼睛他都樂意,一聽柳元香說洪啟仁要害他孫子,眼睛立馬瞪了起來。
“啟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洪爺爺厲聲呵道。
洪爺爺可是真正上陣殺過敵的軍人,後來又在公安局做到了高層。別看他平時一副和藹老爺爺的摸樣,當他一瞪起眼睛,氣勢自然強勁。
洪啟仁本就心虛,被洪爺爺這麼一瞪,嚇的直接一哆嗦。
不過,他也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是絕對不能承認他要害洪啟明的,否則,洪爺爺必定不會饒了他。
現在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大三學生,根本鬥不過這洪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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