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龍爭虎鬥

章十 龍爭虎鬥

涼風掠過劉辯的雙頰,猶如刀割般細膩的痛感緩緩刺激着神經。

皓月當空,繁星滿天。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溫熱的軟物,巨大的衝擊力將他的肺腑擠壓得乾嘔難受,但是因為得到不知名的緩衝,並沒有想像中的撞裂感。

“嘶——”

身下突然傳來吸氣聲,他怔楞瞬間,迅速揉着胸口站了起來,回首望去。

地上並躺着的兩個人正在滿地打滾,捂着嘴忍痛吐息。

劉辯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打扮,與董旻的侍衛一模一樣,當即退到牆邊,目露戒備。

“陛下......”

“原來你就是皇帝!”

阿九輕巧地落到他的肩頭,歪着腦袋打量起地上的兩個人。劉辯皺眉看了片刻,暗暗警戒着他們的動作,不料,一人起身便拉着他跑了出去。

“董旻已經將整個巷子都清理過了,百姓被他偷偷遷去了城外。”他壓低了聲音,沉穩的聲線隱隱有些耳熟,劉辯抓耳撓腮,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最終,他們幾個蹲到了一間廢棄的茅廁里。

短小的蠟燭被用蠟油固定在了地上,劉辯仔細打量二人片刻,仍然一頭霧水。他並沒有感受到危險,卻也沒有感覺到多大的善意。

“臣乃何進大將軍部下,吳匡。”左側的人眉眼深邃,粗眉連成一段,見他看過來繼續說道,“大將軍死後,十常侍作亂,臣與董旻一起砍殺了車騎將軍何苗。”

提到熟悉的人,劉辯才隱隱有了別的表情。夜風從縫中灌入茅廁內,將燭火吹得搖曳多姿,他映着燭光的面上晦暗不明,吳匡卻未有懼色,只微偏頭。“後來陛下任袁紹為大將軍,臣素來與其不和,便欲辭官歸鄉,恰在此時董旻邀臣一齊去董卓手下做事。”

“然而董旻卻不幹實事,只領着董卓予他的一百精兵潛伏在洛陽城中,迫害了不少賢臣良將,還抓走了我的師父。”

另一人似乎嫌棄吳匡的語速太慢,傾身一把鉗住劉辯的手臂,就開始滔滔不絕。劉辯凝視着他銳利的黑瞳,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手臂間傳來了零碎的疼痛感。

“你師父?”

“董旻為何要抓你師父?”

他的思緒有些紊亂,緊迫之中便抓住了這奇異的一點反問。那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語氣直衝,“不是你召我師父入京的嗎?王越,我師父叫王越。”

名字從他嘴中蹦出來的時候,阿九一個小跳,跳到他肩上,豆大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劉辯這才回過神,“難怪這麼久,朕的虎賁將軍都沒有來赴任。”

“昨日我們趕到洛陽,疲憊不堪,就去館舍喝了幾兩酒。董旻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帶人圍了館舍,將我師父抓走了。”

“我去如廁,才躲過一劫,後來探查消息的時候就遇上了吳匡兄。”

劉辯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語,將得到的消息一串聯,便恍惚發現,董卓的手伸的比他想像的還要長。

“朕要立即趕回宮內,事態緊急還請二位相助。”他面色瞬間變得嚴肅,吳匡未有遲疑,當即拱手道,“臣,義不容辭。”

而後,他又進言道,“此處離廣陽門頗近,只要尋來陛下的車輦,一路奔馳,進入馳道,即使董旻人多勢眾,也拿我們沒辦法。”

吳匡不愧是作了多年的幕僚,腦子轉得極快,劉辯一思忖,當即便應了。

然後,三人商量了方案和路線,旋即開始動作。

吳匡在董旻軍中人脈也算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打聽到車輦去處,因而由他去駕馬車。劉辯和王越之徒,也就是自稱史阿的弱冠劍客則是去救王越。

-

黑夜之中,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得在牆下盤旋。

同時,另一個怪影在他們頭頂越拉越長,撲棱着尋着氣味徘徊。

“你這小寵物真的能找到我師父?”史阿狐疑地抬頭看了看牆頭上嗅來嗅去的白毛動物,和一旁的劉辯小聲抱怨道。

【讓他閉嘴!打擾到我了。】

阿九聽力靈敏,當即就朝劉辯吼道,惹得他腦殼一陣迴音。他好歹是皇帝,雖自小未養在宮中,可也是史道人家的土霸王,脾氣上來了頓時白了他們一眼,無言地蹲到一旁,緊了緊額頭包着的破布。

史阿察覺到氣氛的怪異,可還沒張口,就被白貂糊了一臉。

阿九記仇地踏過他的臉,落到地上,吱吱兩聲通知他們跟上。

劉辯噗嗤笑出聲,心情莫名舒緩幾分,也不顧史阿的氣急敗壞,起身就追了上去。

阿九帶着他倆左轉右轉,轉到了一間重兵把手的民房前。十幾個人圍了個裏裡外外,居然比劉辯的排場還大。

史阿是個急脾氣,卻也不是沒腦子,低聲就與劉辯合計起來。縱使劉辯不是習武的料,但鬼主意還是有的,和史阿咬耳朵咬了一通后,二人齊刷刷看向了阿九。

白貂頓時炸起了毛,後退幾步,躲避着面前兩個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小寵物,幫個忙,成了以後請你吃肉!”

史阿生得清俊英朗,一雙黑瞳熠熠生輝,不過他面對的是只小白貂,不然成功率會大大提高。劉辯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也半蹲下引誘道。

“阿九,成了的話,朕就原諒你先前的不聽話。”

聞言,白貂終於停下腳步,聳了聳豎起的耳朵,猛地一躍踩過二人頭頂,向民房跑去。

霎時,那邊陷入了混亂。

叫喊聲和腳步聲交錯着,隱隱還有咬牙切齒的辱罵聲。最終,門外只剩了兩人看守。

史阿迫不及待地攥住了腰間的佩劍,遞給劉辯一個眼神后,先行沖了過去,與二人扭打起來。

劉辯趁機從空擋中鑽過,將懷裏的陶片掏了出來,猛砸門上的落鎖。

史阿的劍術雖比不得成熟劍客,但勝在年輕氣盛,劍法狠絕,絲毫不留餘地,直逼得那二人眼噴怒火。

而就在劉辯敲鎖的時候,一個守衛突然暴起,握着刀就向他的後背襲來。

“小心!”史阿大叫出聲,錯着另一個守衛的鼻樑直攻過來要擋,劉辯突覺後頸間一陣涼颼颼,更有黑影蓋頭遮來,當即擺腰側身躲過一擊。

守衛用力過猛,瞪圓了眼看着自己的刀插進了門上,然後被劉辯一個陶片貫到頭頂,頓時血流如注,歪斜着向一旁倒去。

史阿快速處理了另一個守衛,趕過來一劍劈開了門鎖,一腳踹開門。

房內一片昏暗,月光從小窗傾瀉下來,澆到牆邊人的身上,如同鍍上了一層銀輝。

“師父!”史阿撲過去將王越身上的繩子割開,劉辯則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王越已有老態,面上溝壑起伏,一雙鷹眼倒是看得人發慌,他稍一打量劉辯,就半跪起行禮,喚了聲“陛下”。

他氣沉丹田,聲音穩當穿耳,劉辯忙上前扶他起來,欣喜地回了聲“王老將軍。”

寒暄幾句,唯恐夜長夢多,三人立即撤了出去,朝廣陽門方向趕。

然而,行了不過兩里,身後突然傳來厚重的腳步聲。

塵土飛揚,更有羽箭的嘯聲破空而來。

王越一把將他攬到身後,拔出佩劍以迅雷之勢掃開密集的箭簇。劉辯一個踉蹌,扶着牆穩住身形,而就在如雨的箭陣中,董旻持刀立在位首。

-

幾乎是箭簇消失的瞬間,王越和史阿眼神交匯后,一齊向董旻發難。

涼州軍將他們團團圍住,可揪打在一起的三人並沒有給他們留下多少空隙。劉辯眼尖地發現了王越臂膀間的傷痕,看來箭雨還是對他造成了傷害,不宜久留。

與此同時,車軲轆的轉動聲遠遠傳來,並逐步靠近,然後,徑直衝散了包圍圈。

“駕——!”

吳匡不敢停留,伸手便將劉辯拉上了馬車。劉辯握住他的手掌,甚至感覺到了青筋的躍動,猛喝一聲,吳匡撩開雙手,將車輦掉了頭,再次沖入人群中。

有些躲閃不及時的士兵直接被撞倒在地,王越和史阿的包夾讓董旻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混亂的局勢也擾亂了他的思維,他的抵抗變得緩慢下來,當即被史阿霸道的劍法纏住,幾番相鬥后,以刁鑽的角度戳入了左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豎子,竟敢......?!”

史阿劍法不懂迴轉,一把拔下來,鮮血直流,董旻卻也是個猛士,反手一拳將他打得胸肺震蕩,吐出血來。

不過,他自己也後退兩步痛苦地捂住左眼,不停吸氣呼喝。

王越接住了自己的徒弟,將他推到人堆旁,吳匡駕着馬車恰好駛過,劉辯扒着車框,伸手拉住史阿的后領,然後迎着他明亮的眸子,露出個肆意的笑來。

就好像俠客一樣縱情快意,他咬牙猛拽,成功將他拖上了馬車。

馬兒似乎被驚到了,發出了嘶鳴,前蹄躍起踹倒了面前的人牆。接着,馬車快速奔向董旻。

血已經漫出了他的瞳眶,鑽心的疼痛讓他異常暴躁,更別提身邊還時不時跳出王越的襲擊。

車輦成功衝到了他的身邊,王越從人堆里現身,一把將他拎起,奮身帶到了馬車上,混亂的隊伍終於停止了動作。

“敢追過來,就殺了他!”

如果說王越是溫吞大俠的話,史阿就像是踏着血泊闖蕩江湖的修羅,在場的人皆被唬住了,他赤着雙眼就將董旻拖入車廂內。

吳匡駕着馬車越過人群,疾馳向廣陽門,然後經馳道,直入洛陽皇宮。

有劉辯在車上,公車令未曾阻攔,一路暢通無阻,行到了朱雀門。

一更已過,袁紹卻還未有動作,仍舊坐鎮崇德殿,靜心靜氣。

鮑信氣不過,認為不可與之同謀,當即領兵走了。

劉辯獨自回到了永樂宮換衣物,將吳匡王越等人安置到了崇政殿,然後命太醫秘密前去。

李成關心地詢問了兩句,劉辯勉強答了。額頭的傷已經不再流血,簡單處理后沒有再包紮,他理了理頭髮,遮住了傷疤。

然後,他便去了崇德殿尋袁紹,並下令召三公、太傅、盧尚書等人崇德殿議事。

他對袁紹還算了解,知道以他多思的性格,皇帝不見了,斷不敢再有所行動。因而,趕去之後,他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只端着副嚴肅的面孔落座在位首。

可眾人還未齊聚,城外就傳來了驚天的消息。

一更左右,呂奉先直入丁原帳中,砍下其頭顱,然後策反并州軍,一齊投入了董卓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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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得稀里糊塗,還會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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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廢帝生存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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