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到底是魚死,還是網破
門重新關上,李母定了定神,道:“萱丫頭,你身體好些了嗎?”
這時候想起關心她的身體了!梓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謝祖母挂念,沒有大礙。”
若真關心她,同在一個府中,白天那麼長的時間,直接去看她就好了,何必這樣惺惺作態的問。
李母接着又硬嘮了幾句家常,原想暖暖場面,可梓萱態度生硬,寒暄下去也沒有意義。
她斟酌着喝了口茶,道:“萱丫頭,你說明天要去面聖,可準備好了?”
這老狐狸,終於進入正題了!
梓萱道:“尚未,祖母可想好把母親的嫁妝,悉數交給孫女了?”
李母喉嚨一哽,道:“你母親過世十多年,哪有生者佩戴死者遺物的,不吉利!”
說罷,她從矮桌下拿出一個大盒子,道:“你看,這套首飾,是我白天命人去漱芳齋選的,鮮而不妖,端莊穩重,戴着面聖再合適不過。”
梓萱瞧了眼那套首飾,道:“謝祖母,可我不喜歡,我記得,母親那套金鑲玉的並蒂海棠,就非常合適。”
“再者,我母親的陪嫁不僅只有首飾,還有許多田產鋪子,請祖母一併給我。”
“父親位及首相,誰人不知我母親當年難產,一屍兩命!父親守喪三年,皇上看重其人品貴重,才提拔為首相。”
梓萱泯了口茶,笑道:“且不論昨日王爺和我在府中被刺殺之事,若皇上知道,父親守喪並非情深義重,只是為了順利成章的迎娶填房,那李欣然又是他的親生女兒!”
“不知皇上會怎麼想?”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直勾勾的看着祖母。
李母雙手一顫,這丫頭怎麼知道!
難怪她會逼問王氏,欣然是不是嵩兒所出!
“王妃真要魚死網破?”李母的口氣驟然冷漠,“若你爹不再是首相,你以為王子獻還會看重於你?你以後在王府的日子,就能好過嗎?”
梓萱見沒必要客氣了,語氣生冷的道:“今晚亥時,若我還未收到母親的所有陪嫁之物,祖母便可看看,到底是魚死,還是網破!”
說罷,她站起身來,“孫女身體不適,贖不相陪。”
李母眼見她要離開,氣的頭暈腦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住的揉着太陽穴。
梓萱餘光瞥見,出門后,便讓紅袖立馬去喚來照料七的太醫。
紅袖走後,她把手伸進袖兜,意念一動,從空間取了瓶保心丸。
待太醫來后,交給了他,告訴他服用方法,讓他留下來照料李母的身子。
紅袖不解的問道:“王妃,他們這樣對您,您為什麼還要管他們?”
梓萱冷靜的說道:“祖母已上花甲之年,若萬一氣出個好歹來,我豈不成了眾矢之的。”
雖然是為了自己着想,但說到底,她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紅袖低頭道:“王妃,對不起,我若不說話,你們就不會吵起來。”
梓萱安慰她,道:“是李欣然挑事在先,錯不在你,且就算沒有你,我和他們也避免不了爭吵。”
紅袖點了點頭,她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讓梓萱意外的是,她們主僕二人剛邁出李母院子,竟看到了王子獻和相九。
“王爺?”梓萱好奇的喊道:“你怎麼在這?”
“回王妃。”推着輪椅的相九道:“王爺嫌屋裏悶的慌,要出來走走。”
出來走走?
梓萱表示懷疑的瞧着他們,腹誹道:府中這麼大,你們能恰巧遛彎到這裏?真的假的……
王子獻看向她,毫無波瀾的問道:“家常聊完了?”
“算是吧。”梓萱嘆了口氣,走過去,讓相九歇息,她來推着輪椅,道:“王爺,天色不早了,一起回去吧。”
王子獻能感覺到她的低氣壓,簡短的應了聲:“嗯。”
夜深,李府今夜紅燈高掛,傭人們來來去去,忙個不停。
仔細聽的話,還有摔摔打打的聲音。
王氏死死的抱着儲存盒,“老爺,這是我給欣然留的嫁妝,你也要搶了去!”
李嵩心一橫,命人硬奪了出來,道:“只要有我在一日,必不虧待了欣然!”
李欣然哭道:“父親騙我!在祖母屋裏,父親連一個奴婢都不敢責罰,更何況別的。”
“難道父親忘了,女兒至今未入族譜,遭人多少白眼,父親不公平!”
聽到“女兒”倆字,李嵩想起方才母親說,梓萱對欣然的身世起疑,若是去皇上那告發,滴血驗親,且不論官聲不保,說不定還會抄家被貶。
他心中一寒,當著下人的面,狠狠的說道:“說到底,我不是你親生父親,受得了,你便在府中安生將養着,倘若受不得,便和你母親,重回郊外去!”
此言一出,王氏母女皆是一愣,李欣然嚇傻在原地。
王氏哭道:“老爺,不可啊!”
“那就記住我說的話!”李嵩拿着存儲盒,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