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剛給日禾過完生日沒幾天，鳴人就趕往下一個任務了，這次同行的還有雛田，最近他倆搭檔執行任務越來越頻繁，鹿丸對此還調侃了好幾次日禾的佛系，說她完全穩如木頭。
日禾聽后也只是笑笑，雖然下定決心不回應鳴人的感情，但她還是把那三十顆向日葵的種子種下了。
“你這是回心轉意了？不打算繼續當膽小鬼了？”鹿丸眯着眼調侃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太閑了，你要是和手鞠吹吹枕邊風，努把力讓她放我出去，我也不至於天天在家擺弄這些花花草草。”日禾沒好氣地白了鹿丸一眼。
鹿丸早就習慣了日禾的白眼，已經擁有強大的免疫力了：“如果你說你是去找鳴人的話，我覺得手鞠不僅不會攔你，還會親自送你。”
“打擾了，我怎麼好意思麻煩我們的大忙人呢。”日禾繼續挖土，“我感覺都好久沒見到她了，你老婆睡辦公室，你都沒點意見嗎？”
“她哪裏有天天睡辦公室，是你自己天天睡不醒，所以錯過了和她見面的時機。”鹿丸收起戲謔的神情，“說實話，你現在對鳴人是什麼意思？就這麼拖着嗎？不完全拒絕也不接受？”
“我不知道……”
“你這樣對鳴人太不公平了吧？”鹿丸皺着眉，“你要是真的不想和鳴人在一起，那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讓他死了這條心，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這還是鹿丸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和她聊關於鳴人的情感問題，說起來他和鳴人也是從小就關係很要好，真是難為他夾在她和鳴人之間了。
她這樣搖擺不定的態度大概真的傷害到鳴人了吧。日禾抬頭看了看天，很藍很藍，像鳴人的眼睛。沉思許久后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和他說清楚。”
“你要考慮清楚，有的話一旦說出口就無法挽回了。”鹿丸鄭重其事地拍了拍日禾。
鹿丸的一句話讓日禾又是好一番糾結，結果還沒等她糾結出個所以然來，就先等到了鳴人在任務中受傷進醫院的消息。
這無疑是個重磅消息，以鳴人現在強到沒天理的實力，能讓他進醫院的傷那得有多嚴重？日禾一想到這兒，什麼讓人死心斷了念想啊就全都拋到腦後了，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想去看鳴人，確認他的安危。
日禾直接翻％牆而出，頭也不回。
“我又沒不讓她去看鳴人，她幹嘛要翻％牆？”手鞠倚在門上看日禾的背影。
“可能這樣顯得她比較着急。”鹿丸無奈地笑了，然後抽出一根煙點上。
“何苦如此？”手鞠嘖了一聲。
“日禾這傢伙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對別人的事總是一針見血，對自己的事永遠看不透，不懂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手鞠皺着眉把鹿丸的煙掐了：“你就不擔心？”
鹿丸被手鞠的眼神震懾到了：“我那啥……必要的時候我會想辦法激一下她的。”
手鞠抬起一根手指：“嗯？”
“是真的！你放心吧。”
日禾輕車熟路地翻進木葉醫院的病房樓，她頭腦一熱就來了，現在冷靜下來又開始猶豫了，在導診台前站了半天，就是開不了口問鳴人的病房在哪兒。她正糾結着，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速略過她的眼前，那是雛田。
跟着雛田，日禾很快就找到了鳴人的病房。
剛靠近病房，鳴人抱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只是小傷而已，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吧？”
接着傳來的果不其然是小櫻的訓斥：“什麼小傷？你可是骨折誒，大哥，傷筋動骨一百天懂不懂？”
“我哪裏需要那麼久……”鳴人小聲抱怨。
雛田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開口居然帶了點哭腔：“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魯莽了，鳴人君也不會因為保護我而受傷。”
“誒誒！雛田你別哭啊，我沒事的，真的。”鳴人的聲音慌了。
“是啊是啊，這傢伙的恢復力你還不清楚嗎？馬上就能好了。”小櫻附和着，“笨蛋鳴人，別再動你的手臂了！”
“鳴人君……讓我來照顧你吧，直到你痊癒為止……行嗎？”雛田小聲詢問。
“不用這麼麻煩，我很快就會好的。”鳴人以為雛田還在因為他的傷而自責。
“唉……”小櫻嘆了口氣。
“一點也不麻煩，拜託了。”雛田有些焦急。
病房裏突然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在等鳴人回應，門口的日禾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
良久，雛田先開口了：“鳴人君，如果不行的話，我也……”
鳴人突然打斷了她：“雛田，你覺得能寬心的話，那就來吧。”
“好！我會給你帶好吃的便當！”雛田興奮極了。
雖然鳴人對感情一向很遲鈍，但他肯答應雛田來照顧他就算是有一點接受雛田了，這是他潛意識的改變。
日禾默默離開了病房門。
“鳴人君和雛田大人還真是般配啊。”一個小護士偷着笑和身旁的小護士聊着。
“是啊，但之前不是都說鳴人君和奈良家大小姐是一對嗎？”
“哎呀，他們倆從小就是好友，要是有這方面的想法，兩人早在一起了。”小護士擺了擺手，“我聽說日向一族有意撮合雛田大人和鳴人君，這對村子可是百利無一害，日禾大人不也是為此避嫌了嗎？”
“我說咋那麼久沒看見日禾大人和鳴人君一起出現了，原來是因為這個，難怪這次鳴人君受傷，她沒來探望。”
“鳴人君最近的任務好像都是和雛田大人一起的雙人任務，想來也是日向一族的手筆，有了日向一族的支持，鳴人君很快就能當上火影了吧？”
“不知道兩人的婚禮是什麼樣的，肯定會不輸給奈良家的吧，真是期待啊。”小護士們一臉憧憬。
鳴人和雛田的婚禮嗎？鳴人那傢伙應該會相當帥氣吧，真好……日禾想勾勾嘴角，但是失敗了。
她應該對此感到高興才對，事情正向她希望的方向發展，這是她很久以前就下定決心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她還會覺得這麼難過呢？
日禾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無視了手鞠的關心和鹿丸的調侃，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把自己埋進床里。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拍打在玻璃上又滑落下來，日禾盯着看，眼眶中的淚水也落了下來。
一連好幾天的暴雨弄得人心煩意亂，日禾也變得越發沉默寡言，大部分時間都是盯着剛發芽的向日葵，一動不動。
吉乃不在家，日禾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消沉，有的時候連手鞠也都勸不了她。
鹿丸在一旁觀望着，直到日禾開始不好好吃飯也不好好吃藥，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這是要幹什麼？”
“沒幹什麼啊？”日禾眼都不抬一下。
“你要是捨不得鳴人，那就去把人追回來，別一天到晚在家擺出這幅失戀的狀態。”鹿丸皺着眉。
“我沒有……”
“你沒有？那你為什麼還要搞絕食這套？還不好好吃藥，你要是想死，你等母親回來，你和她說清楚再去，免得到時候我還要被罵沒照顧好你。”鹿丸狠狠地掐了一下日禾的臉頰，因為這幾日的消沉，她的臉上幾乎沒有多少肉了。
日禾抬起下巴，脖子向後仰：“我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
“你在怕什麼？”
“鳴人是英雄，和雛田在一起對他實現夢想更有幫助，而我只是一個時日不多，還被高層忌憚的□□。和我在一起，只會拖累他……”
“和奈良家大小姐在一起怎麼就拖累他了？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誰敢多說一句話！？”鹿丸恨鐵不成鋼，“既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那為什麼還要避開他？與其這樣讓兩人都痛苦，還不如珍惜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分鐘。”
日禾看向鹿丸，委屈又茫然，她的眼神讓鹿丸心裏一疼，語氣也柔了下來：“萬一……萬一最後結果真的不好，你想讓鳴人以後回憶起這段時光都只有遺憾嗎？這樣你真的能安心離開？”
鹿丸嘆着氣，伸手摸了摸日禾的腦袋：“我是真的很希望你們能幸福，所以不要讓自己留有遺憾，好不好？”
日禾垂下腦袋，沉默許久后只輕微地嗯了一聲。
又是幾日後，暴雨轉為陣雨，雨時短促﹑開始和終止都很突然，就像某人搖擺不定的心。
“你確定你之前和她說的有用？”剛從文件堆里回來的手鞠，一進門看見的還是對着向日葵發獃的日禾，她忍不住戳了戳鹿丸。
“我覺得差不多了。”鹿丸望了望陰沉沉的天，“我再添把火。”
於是他走到日禾的附近，假裝對着手鞠感慨：“感覺鳴人好久沒來我們家了。”
聞言日禾直了直身體，淡淡地瞥了眼鹿丸。
“是啊，那傢伙最近在幹嘛？”手鞠忍着笑配合道。
“好像是在做什麼雙人任務，我今天倒是碰到了他，說是準備買禮物去日向家拜訪。”
“他去日向家幹嘛？”手鞠追問。
“說是之前受傷的時候承蒙了雛田照顧，打算登門道謝，也不知道他這一去會不會被日向老爺子強行扣留。”鹿丸咂了咂舌，盯着日禾緊繃的側顏。
“搶上門女婿？”
“以日向家主的性格，搶倒不至於，但總要‘挽留’一番，以鳴人的性格，多半會因為感恩留下吧，畢竟日向一族最近幫了鳴人不少忙。”
“話說那幫狗仔最近好像天天跟着鳴人，寫了很多八卦呢。”
“是啊，要是鳴人被留在日向宅里徹夜未歸，也不知道會被那些煩人的狗仔會寫成什麼樣。”
“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鹿丸和手鞠十分默契地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日禾心裏一陣又一陣的煩躁。
一想到那些匪夷所思的八卦報道，日禾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也不知道鳴人現在是不是到日向宅了。”鹿丸走到廊下，伸出手接了幾滴雨。
外面的雨勢並不大，日禾看了眼天就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只留手鞠在她身後大叫拿傘。
“她急了她急了。”鹿丸摟過手鞠，挑了挑眉。
日禾又是頭腦一熱地跑了出來，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次是真的急了。
果然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鳴人和別人在一起啊。
她首先去了鳴人的家，那人果不其然不在家。後來她又想起鹿丸說鳴人打算去買禮物，於是她又去了熟悉的禮品店，結果也沒見到人影。日禾更是擴大了搜索範圍，因念着小櫻和手鞠的叮囑外加身體狀況的確不適，所以沒用感知忍術，硬是把木葉都跑了一遍，最後只剩下她刻意迴避了的日向宅。
日禾深吸了好幾口氣，認命似的朝日向宅跑去，大有即使得罪日向一族也要搶親的毅然決然。
然而，沒跑幾步，雨忽然噼里啪啦地猛砸，查克拉匱乏的日禾切身感受冷冷的雨在臉上亂拍。
“你在找誰”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日禾來不及回應就被人向後一扯，頭頂是九尾查克拉形成的傘，瓢潑大雨被隔離在外。
日禾跑得氣喘吁吁，胸腔起伏，望着鳴人的眼睛，她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道:“我在找你。”
明明是在最喧鬧的街道，可方寸之間卻寂靜得似乎能聽清細密的雨滴落，在地面水窪濺起了水花，甚至還有幾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跳聲。
話一出口日禾就沉默了，直直地注視着鳴人，想要探一探對方心中所想。鳴人的眼中充滿了柔情和一絲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
“為什麼要在下那麼大雨的時候出門，而且還不帶傘？你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啊。”鳴人心疼地抹了抹日禾臉上的雨水，“我送你回去？”
“不，我有話要和你說，立刻馬上！”
“那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嗎？”鳴人深深地看了眼她。
沉溺於藍色眼睛的日禾獃獃地點了點頭：“好。”
踏進熟悉的房間，日禾終於回過神了。
“鳴人……”
“你先去洗澡吧。”鳴人把乾淨的毛巾和衣服遞給她。
日禾迅速沖了個澡，套上鳴人寬大的T恤走了出來。
鳴人已經拿着干毛巾在等她了：“我幫你擦頭髮。”
日禾順從地走過去坐下，以前倒是她經常幫鳴人擦頭髮。
“以前你倒是不讓我碰你的頭髮。”鳴人小聲抱怨道。
“對不起。”
“誒？沒有必要因為這種事道歉啦。”
“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因為……”日禾糾結着，“因為……因為你之前受傷我沒來看你。”
“沒關係啦，日禾的身體更重要。”鳴人體貼地搖了搖頭。
“我聽說……你今天要求日向家？”
“本來是打算去道謝，然後說清楚一些事情。”
“什麼事？”
鳴人眯着笑而不語，只繼續手上的動作。
日禾抓住他的手腕，轉過身看着他，忐忑地又問了一遍：“什麼事？”
“我不想和日向家聯姻。”
“……日向一族可以幫你更容易實現願望。”
“成為火影是沒有捷徑的，更何況……”鳴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溫柔，“我只喜歡一個人，這點是不會變的。”
日禾心跳如雷，似有暖風拂面而來，燙到了她的臉頰。
鳴人望了眼窗外：“雨停了，我送你回去吧。”
日禾沒理他，轉身極其自然地從柜子裏拿出一套被褥。
“你......要在這睡嗎？”鳴人促狹一笑，“八百雙眼睛看見你走進我家門，被誤會也沒關係嗎？”
日禾一臉坦然：“我們關係那麼好，我以前也經常留宿啊，他們不會說什麼的。”
鳴人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深夜，日禾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放棄了，轉頭專心地看床上躺着的那人。窗外的月光給鳴人披了一層柔光，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在黑夜裏明亮如星。
“日禾啊，你今天主動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鳴人突然嘆了口氣，“你知道的，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痛苦又孤單地活着，從來沒體驗過家人的感覺。日禾你總說我是太陽，但對於我來說，你又何嘗不是我的太陽呢？你是第一個認同我的人，所以我一直想......想和你在一起。”
“嗯……”日禾悶悶地回道。
“但無論日禾你是什麼樣的打算，我都會一如既往地喜歡你，我不想離開你，也不會離開你，所以不要再推開......”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日禾的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她趴在鳴人的床前深深地吻了下去，淚水奪眶而出。吻原本應該是甜蜜的，卻因為混合了淚水而變得苦澀起來。
她失敗了，可能她這輩子都無法對鳴人狠下心，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她永遠無法拒絕，她的內心深處最想要的就是這雙眼睛裏永遠有自己的身影，她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鳴人伸手把日禾抱上了床，雙手安撫似的劃過日禾瘦削的背脊，輕柔地撫摸着她凸起的蝴蝶骨。
被撫摸過的地方開始發燙，生離死別什麼的已經被日禾拋諸腦後，她只想此刻擁抱自己的太陽。
“鳴人……我是個名副其實的宇智波，我對你從來都不是什麼值得讚揚的感情，明明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卻依舊想要把你的一切據為己有，我就是這樣一個非常自私的人。”日禾抬起頭，淚水不停地落下，“我拼盡全力才剋制住自己的衝動，你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鳴人把人摟得更緊了些，笑着為她拭去淚水：“日禾啊，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從頭到尾都搞錯了嘛……明明是我想給你啊，我有的一切，全部都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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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一起了，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