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明珠傻乎乎以為趙識提起她的嫡姐,是因為嫡姐受了家人囑託來望月閣尋她,天真的開始做夢嫡姐要將她帶回明家。
趙識低頭望着她濕潤清透的雙眸,窗格透進來的光映照着她的眼珠,濕潤清透,烏黑圓潤,如被水洗過的皎皎明月,漂亮乾淨的讓人挪不開眼。
趙識無聲咽了咽喉嚨,拇指蜷縮,忍着沒有捂住她的眼睛。
他說:“隨口一問,你不必多想。”
趙識的話像兜頭的涼水,澆滅了她剛燃起的希望。
“哦。”
趙識握着她的腰肢,鼻端瀰漫著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半個月多未曾親近,此刻難免動了情。
他在明珠面前很少會拘着自己,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烏黑的瞳仁凝視着少女腮上被熏出的潮紅,他手指上的力道逐漸加深,逼她微微張開唇瓣,親了下去。
明珠往後踉蹌退了兩步,后腰抵着桌子,退無可退,被迫仰着雪白的脖頸迎合他的吻,唇齒中泄出幾聲遊絲般的喘息。
趙識鬆開她的腰肢,不慌不忙替她整理好稍稍凌亂的髮絲。
丫鬟們將剛熬好的薑湯端進屋子裏,全都埋着腦袋,眼睛不敢亂看。
趙識讓她們都出去。
房門關緊,外邊的風雪也被關在門外。
“把薑湯喝了,驅寒。”
明珠的臉皺成小包子,軟聲同他商量,“可以不喝嗎?我沒有生病。”
她討厭吃薑,用來煮湯喝起來的味道也辣辣的,難以接受。
她說完這句話,抬起眼睛看着他,男人臉色如常,冰冷雪白,端坐在桌前,不動聲色,淡淡的目光朝她投過來,無形中施以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你才吹了風,不要作踐自己的身體。”
明珠不覺得自己的身子骨如此弱不經風,何況她在雪地里也沒有站多久就被他逮了回來。
她不願喝,便低着頭不說話,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抗拒。
趙識好似沒惱,安靜幾秒鐘后,端起面前的薑湯,握着湯匙,“過來,我喂你。”
明珠看見他端着碗的模樣心中一緊,莫名和自己上輩子臨死前的畫面重合,上輩子他還不如親自給她灌藥逼她去死,也好叫她死的痛快些。
她拗不過他,低着臉悶聲說:“我自己喝。”
趙識挑了挑眉,神色冷了冷,倒也沒說別的,將手裏的碗遞給她。
明珠皺着眉頭喝完一碗薑湯,而後望着趙識,卻不知道說什麼。
她揪緊裙擺,身體緊繃,坐立難安。
好在趙識並未在這裏多待,他不是閑人,哪怕抽出時間來瞭望月閣,也還是要去書房處理正事。
趙識離開之後,明珠長長鬆了一口氣。
碧瑩放輕腳步走進來,問道:“姑娘,你和殿下和好了嗎?”
明珠言辭含糊,“沒有吵過架。”
不管怎麼樣,碧瑩放下心了,只要殿下還肯過來,姑娘就不會失寵。
高興之餘又有些惆悵,碧瑩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向她,忍不住在心中嘆息,太子要迎娶側妃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也不知道明珠姑娘將何去何從。
明珠剛喝了薑湯,嘴裏還有股揮之不去的辣味,她連喝了兩杯水,才將味道壓下去。
碧瑩忽然間說:“姑娘,奴婢伺候您換身衣裙吧。”
明珠不明所以,圓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我現在這身挺好看的。”
碧瑩笑了笑,“今晚太子要留宿,您是不是忘了上次那套留仙裙?”
明珠經過她這麼一提醒,確實想了起來,別的不說,趙識倒是很喜歡她穿那條裙子。
她思索后道:“不換,冷。”
屋裏一直燒着碳,暖烘烘的其實一點都不冷。這隻不過是明珠不想換衣裳的由頭。
碧瑩也沒有壞心眼,只是想儘可能幫明珠姑娘多留太子殿下幾日。
明珠知道趙識今晚夜宿於此,低嘆了聲,淡淡的哀愁縈繞在眉心。
她趁婢女不在的時候,將趙識從前送給她的首飾都拿出來清點了一番,銀簪金飾,還有許多罕見的小玩意,她望着這堆金燦燦的寶物,心裏想的是找個機會當了換銀子。
但是出門對她難於登天。
從她被抬進望月閣時,就再也沒有踏出過這裏的大門。說是軟禁也不為過,有時候她都搞不懂趙識怎麼比看管犯人還要嚴厲的看管她。
為今之計,是找到機會能出去,而不是一直被關在這裏,坐以待斃。
碧瑩在屋外敲了敲門,“姑娘。”
明珠做賊心虛,立刻將收好的貴重首飾藏進柜子裏,調整好呼吸,她說:“什麼事?”
碧瑩說:“殿下讓人將阿柔帶回來了。”
明珠喜出望外,趕緊將房門打開,看見碧瑩身後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阿柔眼眶泛紅,哽咽道:“小姐。”
明珠替她抹掉臉上的淚水,“不哭啊,我以後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了。”
阿柔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她的命是小姐給的,做什麼都不會後悔。
碧瑩只帶阿柔見她一面,又將人領了回去,說阿柔梳洗換衣后才能重新回她身邊伺候。
明珠有些意外,趙識這次竟然這麼輕易就被她說服,將阿柔還給了她。
她默默地想,也許趙識還是吃撒嬌這一套的。
阿柔在路上忍不住問碧瑩,“殿下對我家小姐好嗎?”
碧瑩想了想,如實說:“殿下待姑娘一直都很好。”
阿柔吸了吸鼻子,並不信她說的話,若是真的好,怎麼捨得糟踐呢?
她家小姐,本該有樁頂好的婚事,過着平穩幸福的日子。阿柔在柴房干苦力活的時候,聽說小姐的前未婚夫中了進士,如今也算是人中龍鳳。
小姐本該是進士夫人,現在連個外室都不如。
而且……
而且阿柔知道太子殿下不過是見色起意,以貌取人,他對小姐根本沒有真心。
太子殿下同成王世子提起過小姐,阿柔那時藏在後院假山裡,無意中偷聽到他們說的話。
太子根本看不上她家小姐,不知是何時起了誤會,竟然會覺得她家小姐和那些四處攀高枝,靠耍手段飛上枝頭的心機庶女沒兩樣。
碧瑩給阿柔找來新衣裳,遞給她之前多說了幾句:“阿柔,你要知道太子殿下才是咱們的主子,這回你可不能犯傻,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到時候姑娘受了罰,你也會心疼。”
阿柔接過衣裳,“嗯。”
碧瑩覺得她們吃過一次逃跑未遂的苦頭,應當不會再犯第二次。
*
望月閣這日十分熱鬧,明茹在下午登門拜訪。
她是明家嫡出的大小姐,身份尊貴,安靜站在門口,氣勢也不一般。
明茹今日穿了件緋紅色的襖裙,裙邊綉着成片的薔薇花,雪白的腕上套着成色極好的玉鐲,臉上畫了淡妝,眉心一點玫紅,她說:“勞煩你們通報一聲,我是來見我妹妹的。”
看門的侍衛正要去傳話。掌事的劉嬤嬤正巧經過,聽說明家正兒八經的大小姐過來了,立刻讓人將她請了進來。
明茹謝過嬤嬤,然後讓人帶着去了後院。
明茹許久不見這個容貌出色的妹妹,是真的差點忘了她。
若不是自己即將成為太子側妃,她恐怕真的想不起來,這位庶妹在給太子暖床。
明茹前幾天在宮宴上見過太子,她覺着太子對她印象應當是不錯的,還同她論了幾句詩詞,誇她才情不錯有家教。
明茹知道,太子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喜愛出身清白知書達理的女子。
明茹進瞭望月閣的主卧,瞧見裏邊的陳設,捏緊了手指。
地上鋪滿金貴的軟墊,牆角四周也都包了金箔,牆壁上掛着的詩詞書畫是罕見的孤品。
這位低賤的庶妹,倒是過得比她想像中好一點。
明珠吃了一驚,“長…長姐?!”
明茹做事情滴水不漏,對她笑了笑,“妹妹,好久不見。”
明珠心想確實很久不曾見過。她也不是傻子,嫡姐來勢洶洶,不像是來和她敘說姐妹之情。
明茹大方坐下,飲了一杯茶,“我今天來,是想同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我與殿下兩情相悅,殿下也有意娶我為側妃。”
明珠只知道上輩子襄陽郡主是太子正妃,並不知道明茹竟然會成他的側妃。
她低頭不語。
明茹得意洋洋,又道:“明家家風甚嚴,姐妹共侍一夫傳出去很難聽。”
明珠有些想笑,家風嚴就是將她拱手送人當個暖床工具嗎?
明茹抬眸看她,“我這個做姐姐的,是來提醒你最好早做打算,好自為之。”
明珠不想白受她的欺負,她冷着臉說:“碧瑩,送客。”
明茹喝完了茶站起來,深深看了眼她,無論過去多久,她都討厭庶妹這張漂亮的讓人嫉妒的臉。
她用詞頗為輕蔑,“一介玩物,我看你逞威風到幾時。”
明珠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諷刺就諷刺吧,死過一次的人還能有什麼是看不開的呢?
很快下午發生的事情便傳到了太子殿下的耳里。
明珠聽碧瑩說,趙識久違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男人聽完侍衛的稟告,沉默良久,書房裏的氣氛降至冰點,忽然間,男人抬起手掌,重重的一巴掌揮了過去,暴怒之下嗓音低沉,“我不是說過不許她見外人的嗎?”
侍衛嘴角流着血,半張臉都是麻的。
太子看似文弱,手掌力氣卻是不小,又是一雙斷掌,扇人耳光是極疼的。
書房離主卧不遠,趙識回去的時候,明珠正坐在窗下做燈籠,身邊圍着幾個婢女。
他命其他人都退下,沉默望着她的臉。
她的五官生的極好看,唇紅齒白,漂亮精緻。
明珠見他忽然過來,放下手裏的東西慢慢站起來,她的小腦袋瓜子開始胡思亂想。
趙識怎麼過來了?還有點生氣?
明珠還有事相求,拿不准他的心情就憋着沒有說。
“殿下,要用飯嗎?”
“你餓了?”
“有點。”
“叫她們備菜。”
“嗯。”
吃過晚膳,又休息一會兒,便要沐浴更衣。
明珠忍下羞怯換上他喜歡的那套留仙裙,羞答答坐在床邊,等着沐浴換衣的男人走過來。
她慢慢抬起眼睫毛,臉被燭火映照的通紅,耳根子滾燙髮軟,她含羞帶怯望着男人,破天荒主動勾住他的手指,她說:“殿下,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趙識的手指上纏繞着她的黑髮,繞了一圈又一圈,嗓音平淡柔和:“嗯。”
明珠大膽說了:“我想回家看看。”
她要趁這個機會,當掉首飾換成錢。
趙識的手頓了頓,纏繞着她髮絲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卻不會弄疼她,他問:“你想見誰?”
她那箇舊情難忘的前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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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餅來晚了,自罰三杯,我們乾杯!
趙識大男子主義的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小餅這個男主親媽(也是女主親媽)都看不過去遼!
忍着胃痛寫完這章嗚嗚嗚(是在賣慘沒有錯
明天見啦寶貝們
寶寶們多給我來點營養液
大恩不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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