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狩獵相逢
夜晚向來是狩獵者的完美獵場,在托利亞王朝這邊更是如此,雖有超凡力量集群保護,但總有出現紕漏的時候,而那個縫隙將造成無數人死亡。
煉金毒霧在毒害人類身體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了靈力波動進一步向外擴散的可能。
它就如同靈力波動探測器的干擾設施而且還是純天然的那種。
托利亞王朝的超凡勢力對此詬病已久,可至今仍未拿出一種良好的解決方法……裏面牽扯到的利益過於巨大,導致有些貴族從中作梗,甚至連草案都尚未擬定。
底層勞工的生死同他們有何關係,他們在乎的不過是利益,一個被資本填充的國度,還剩下多少人性?
幾乎沒有。
當災難來臨時,世界會為這種貪婪的制度敲響喪鐘,別太在意,這是歷史的必然,落後就要挨打。
有多少人能損失自己利益將幸福交過給大眾呢,至少這群在思想上被金錢腐蝕的傢伙不可能!
泥濘道路上有很多垃圾被隨意丟棄,德州剛剛下了一場暴雨,對於久居炎熱之中的勞工來說無疑是一劑救命葯,將他們從酷暑的牢籠中解脫出。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總好過沒有吧。
當然這場暴雨也帶來另一個問題,煉金毒霧被從天空上洗涮下來,那麼地面流淌的水是否帶有毒性呢?
從現場情況便可看出,道路上沒有一人,甚至連撐傘外出的傢伙都不存在,在這種比酸雨還要可怕數倍的東西面前,人類要學會避讓。
正面硬剛只是以卵擊石,在被雨水淋到后不出幾天身體潰瘍腐爛……
這是德州勞工們的現狀,醫療條件對窮人從不友好,葯他們有但寧可高價賣出也絕不低價用在這群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類身上。
寧可架上藥生塵,不願世間多病患。這句聖龍王朝的詩詞或許在托利亞王朝永遠都只是一句詩詞,是勞工對現實的幻想。
永遠沒有實現的那天。
雨夜呀,沒人出沒的時間,龜縮在房屋中的人類就好像一隻只藏匿於竹筒中的竹蟲,一旦狩獵者上門他們無處可逃。
只能任人宰割。
一隻長相醜陋,佝僂着身軀的怪物在雨夜顯現出身影,血紅的眼睛閃動着對於世間生命的渴求,毛髮旺盛不知這層皮毛下究竟是人還是鬼。
抽搐鼻子,任由強腐蝕性的雨滴滴落在身體上,麻木不仁的身軀早已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或許是過於老朽孱弱,以至於皮膚感受器變得不那麼靈敏了。
不過這絲毫不耽誤它狩獵的過程,鮮血,這具身體渴望新鮮的血液,亡者在呼喚着它,它能感受到自己已時日無多,記憶中刻印的法門指明了一條前進道路,用鮮血充盈自己現在的身軀,祛除死氣。
雨又大了,天空上雲朵漆黑如墨,和完完全全的黑暗類似,底層城市僅剩的幾盞路燈閃動光芒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噗呲一聲,一盞燈滅了,再然後它又重新亮起,只不過現在燈罩外多出的些許遮掩物質,透過昏黃燈光照耀,尚且白凈的牆壁上泛起陣陣紅光。
雨夜不光洗禮了骯髒的天空,更抹去了腳下地面的殺戮,似乎所有一切都在被這方世界掩蓋,不過終有生靈窺見這一幕。
壞事做多了總會暴露,這也不是這種怪物第一次作案了,被發現也情有可原。
只要殺掉知道這一切的人不就行了,這麼簡單的解決方法還需要思索嗎,和之前一樣做即可……
獵豹撲食首先會做的是咬住獵物的喉嚨,將其氣管咬斷,對於人類來說,這也是一種非常有用的殺伐手段,甚至在怪物的暴力推演下,更為驚悚。
一口下去腦袋和身體分離,血液噴濺。
這種狩獵方式它很享受,那種蓬勃生命流淌在自己身體上的感覺相當奇妙,讓人像上癮的癮君子一般無法戒除。
可這次結果並沒有怪物設想中的那麼簡單,它碰到硬茬了,一根巨木法杖代替脖頸塞入口腔中,木頭的氣味讓怪物感到些許厭惡。
它的世界觀很簡單,遇見討厭的東西殺掉就行,再次猛撲命中目標,不過對方並沒有流出任何血液,牙齒被堅硬的東西咯到,口中反而有種古怪的味道,這玩意並不在它食譜之中。
垃圾,丟掉,不予理會。
簡單的三個指令是怪物對於同它對抗傢伙的定性判斷。
在明白這一切后,並未猶豫它直接轉身離去鑽進雨幕中,今晚獵個痛快,這裏沒辦法盡情享受狩獵那就換個地方。
總有合適的。
那道阻擋的怪影轉身望了望一旁路燈邊慘目忍睹的屍體,大杖一揮屍身合攏,雖沒有生命氣息,但最起碼以一個完整人類的方式走向終結。
也算有個體面。
向怪物閃動的方向追趕過去,這裏遠不是怪影停留的地方,心中守護的熱誠已經燃起,面對這些之前的同胞們,索格做不到明知其下場的情況下還放任不管。
就算他現在身體已經不是人類了……
心靈的光芒指引他前進的道路,復仇的過程不僅僅只有復仇,更有對生命的守望!
水潮湧動,如同鮫人一般索格站立於本不能承載他的水面上方,先前衝鋒。
蹲守在一處無光的角落,面對蝸居落單的人類,這些目標是怪物最好的選擇。
因為即使他們消逝也不會引起任何轟動,卑賤如塵土,跌落至地面會有人在意嗎?
沒有,托利亞王朝中勞工的生命從來不是生命,只是一種可以源源不斷再生的人力資源,不值幾個錢……
利爪突出,即將穿破窗戶表面時被之前的那柄巨大法杖阻攔下來。
該死,又是那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傢伙,為何他總要阻撓自己呢?明明他也不是什麼人類,保護這群如同牲口一般的生物又有何用。
徒勞罷了。
雨夜之中兩位狩獵者相遇,相逢,相殺……直至最後也沒能分出一個所以然。
天快亮了,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