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史前交流法
柔軟的沙地上,畫著一隻長着翅膀的小蟲。那隻蟲子的被畫了一道橫線,隨後再加工幾筆,變成了一柄短刀。
再然後,蟲子就變成了兩截,軀體部分被人用手塗亂。畫師泰莎,伸手指向了譚雅。
“嗯?”
手裏抓着一塊烤肉,譚雅一臉疑惑地看着地上被塗亂的沙畫。
“這意思是,譚雅腦子裏的蟲子已經死了?”范曉東皺了一下眉,隨後又微微點頭。
他見過被食腦蟲寄生的人類一共有三種。
第一種,便是是形成萬屍怪的活屍。它們被食腦蟲完全控制,有時候因為意外可能會無法與本體匯合,也就成了霧外那種完全失去理智的人。
第二種,就是唐紹兵。他擁有一定的理智,但沒法控制心底嗜血的慾望。而從他發現那隻食腦蟲的情況來看,這大概是因為食腦蟲在成長的過程中受了傷,結合不完全的緣故。
而第三種就是譚雅,習性依舊偏向於人類,還變異出了和食腦蟲相似的能力。如果這按照畫出來泰莎的說法,倒是可以解釋明白了。
至於記憶丟失,語言能力大幅下降這些問題,估計是因為蟲屍無法在大腦里消化,壓迫到大腦神經形成的缺陷。
“那麼……”
見通過畫畫溝通有了效果,范曉東再度抹勻地上的沙土,簡易地畫了幾棟高樓,代表城市的形象。
隨後通過一道圓形的弧將內外分開,外部星星點點代表迷霧,還有比與高樓相當的黑影代表霧裏的怪物們。
“他想表達什麼?希望?”塔卡皺眉道。
“不明白。”巴沙也顰眉思考着。
這倒不怪他們的理解能力差,哪怕是他們的部落,也做不到把霧氣驅散。所以像這種外邊是霧,城市裏一片凈土的地方,目前來說還是不存在的。
“嘶……”
見到他們困惑的模樣,范曉東也犯了難。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原始的交流方式了,如果連這樣都無法理解,其他的更不用說。
“蛋糕?”
譚雅吃完了手裏的肉,一嘴的油。
“這樣是肉啊,你怎麼又吃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范曉東忍不住挖苦了一句,然後把她的嘴巴擦乾淨。
譚雅沒有反應,只是看着范曉東的畫發獃。
“你懂怎麼表達嗎?有個安全的地方睡覺,然後……蟲,不攻擊我們。”范曉東一邊說一邊比劃道。
和泰莎幾人一比,譚雅就顯得好交流得多了,畢竟手勢的表達習慣沒有差異。
而聽到范曉東的詢問之後,她也起了興趣。按照范曉東的要求,在空白的區域畫了一團篝火和一個睡覺的人,一頭怪物背對着她,彷彿就像是路過一般。
“蛋糕?”
畫完后,譚雅回頭道。
“哦,我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譚雅的畫功更好,還是因為結合上一副畫變得更容易理解了,泰莎恍然大悟,開始了自己的回合。
巴沙:“她懂了?”
塔卡:“懂什麼啊?”
兩人依舊是一頭霧水,看着泰莎用橫線代表平地,然後同樣畫了個半圓隔開,主要結構與范曉東的第一副類似,只是內部的建築風格有所出入。
接下來,她的筆劃變得認真,逐漸勾勒出一個頭骨的形狀。
那塊頭骨十分巨大,被堆放在一個也許是祭壇還是怎樣的地方,有一群火柴人在底下膜拜。
再對比起他們人均兩米往上的身高,不難估計出大概的大小。
“波拉?”
塔卡的雙眼微微睜大,隨後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他是想要建立自己的族群吧。”
“嗯。”
巴沙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答案揭曉了,起因和經過就不難反推出來了。
作為一個剛被白霧毀滅的星球,范曉東他們想要建立據點,對霧裏的規則一竅不通,自然得找了解的人問。
也難怪當初會主動找到他們。
“波拉……這是真的頭骨,還是有什麼東西真的長這樣?”
從塔卡的話里,范曉東得知了這個東西的大致發音。但具體的意義,還得細細推敲。
如果單純按照畫面意思來理解,他有點想不明白一個頭骨擺那到底有啥用。
後者的話,倒是能解釋的通。像是萬屍怪這種存在,除了同族的食腦蟲之外,幾乎沒有怪物敢靠近。
要是有那麼一個同級別的怪物作為守護神存在,庇護一方倒是能做到。
只是……要到哪裏去找呢?
范曉東又開始頭疼了。
連和巴沙這些有智慧的物種交流就這麼難,現在又要從那些怪物中找到最特殊的那一個,讓他罩着?
這聽上去也太離譜了吧?
“他到底懂沒懂?”塔卡回頭道。
“也許吧……”
巴沙思索了一會,從鎧甲之下的夾層中拿出了一個徽章,遞給了范曉東。
范曉東接過一看,那骨制的信物上邊刻着一個和泰莎畫的頭骨一樣的標誌。
隨後,泰莎和塔卡也拿出了同樣的東西,那大概是代表着,他們是從同一個聚落來的。
像這樣的東西,在早期人類史上也出現過,被稱之為圖騰。它代表着對大自然及未知生物的一種崇拜,也以此為核心團結族人,締造秩序。
在滿是白霧的世界,像這種假大空的信仰是很難立足的,除非它真的出現過,並且能夠保護他們。
所以,圖騰上畫著的生物,大概是真的存在的吧。
“我明白了。”
范曉東點頭,將東西遞了回去,隨後對泰莎說道:“謝謝你,泰羅。”
“是泰莎。”泰莎糾正道。
“哦,謝謝你,泰莎。”范曉東改口道。
白研飛交給他的事情,可以勉強說是完成了。
雖然代價是花了搜集到的幾乎所有的引爆式炸彈,還有數量過百的仿生機械人,而且暫時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守護獸的問題。
但有了答案之後,他也可以等霧散前往聚落,讓群星的科研人員頭疼去。
“他……真的明白了嗎?”
看着范曉東那副自得的表情,塔卡也不知道他理解的答案是否和他們想表達的一樣。
“誰知道呢?”
巴沙聳了聳肩,看着窗外漸漸點亮的暮色。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