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章:神國崩碎
李響敕令之音落下。
“伊邪那岐”這四個字,從封神榜中飛出,
在半空化作一枚神晶。
天門之中,湧出一道氣運之力,化作神位,融入神晶,化作神格。
神格緩緩向伊邪那岐飛去。
伊邪那岐眼中滿是抗拒之色,踉蹌着向後退去。
“不,不要,我不要去天庭!”
神格之中,飛出數道神力絲線,將他神魂禁錮。
在伊邪那岐苦苦掙扎中,神格飛去,沒入他眉心。
磅礴神力釋放,重鑄神軀,強行將伊邪那岐的神魂融合。
李響收回封神榜,開口道:“弼馬溫!”
伊邪那岐只感到磅礴威壓傳來,身魂俱顫,不受控制地跪拜下去:“小神……拜見天帝!”
隨着這一拜,高天原的父神,東瀛的創世者,被納入九州天庭。
轟隆隆!
高天原迅速崩塌。
數息之後,這片存在了萬年的神域,就此消失。
那些被俘虜的高天原神明,體內的神格迅速崩碎。
磅礴的神力炸開,這些高天原神明,驚恐地看着自己的神軀爆炸,化作滿天焰火。
東瀛的土地上,無數的人、鬼、妖,怔怔地看着天穹,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李響隨手一揮,一道神力湧出,落在伊邪那岐身上,化作一身有些滑稽的翠綠色官服。
“從今日起,你就是「司馬監」神官,當盡職盡責為天庭辦事。”
伊邪那岐再拜:“謹遵天帝法旨!”
李響釋放一抹神念,毫無阻礙的進入伊邪那岐神魂之中,搜尋記憶。
伊邪那岐不敢抵抗,也無力抵抗,只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過得一陣,李響收回神念,對瘟篁長眉說道:“瘟篁,帶他去天庭,不要苛責。”
長眉連忙上前領旨。
李響又看向趙無極,說道:“雷主,你留下善後。”
一連串政令下達。
李響帶着眾多神官,回到天庭。
凌霄寶殿。
李響看着欲言又止的哪吒,說道:“有什麼事就說。”
哪吒有些不悅,“師叔,為何不把伊邪那岐殺了,反而要敕封他為神官?”
李響沉默片刻,說道:“我只有動用封神榜,才能剝奪他原本的神格,敕封也是無奈之舉。”
哪吒一愣,“那廝很強?”
“至少對我而言,是一個勁敵。”李響神色有些凝重,“不管是幽冥地府還是天庭,都遠未達到全盛時期,所以我無法獲得足夠的神力和氣運加持。”
“正如天照所言,我這個神,只是個「偽神」。”
“這一戰能勝,已是不易。”
隨手一揮,身前出現一道投影。
穿着綠色官袍的伊邪那岐,正在馬廄里,給天馬梳理毛髮。
李靖、巨靈神等神仙來到新天庭時,帶來了許多舊天庭的東西,包括一些仙器法寶、甲胄馬匹。
李響看着忙碌的伊邪那岐,說道:“敕封之後,伊邪那岐的神格、神軀、神魂,都受到天庭禁制,絕無翻盤的可能,沒有滅殺的必要。”
哪吒看着勤勤懇懇的伊邪那岐,說道:“的確和那猴子不一樣。”
“你說的猴子,是孫悟空嗎?”李響問道。
哪吒點頭,“師叔你認得他?”
“有所耳聞,”李響壓下心中驚異,“當年域外諸神入侵九州天界,他可有出手?”
“呵呵……”哪吒笑了笑,“猴子巴不得天庭覆滅呢,他和玉皇結的梁子,可不是能輕易化開的。”
李響問道:“那你可知他在何處?”
哪吒搖搖頭,“當年被如來封為斗戰勝佛之後,就沒了消息。
後來,域外諸神來襲,玉皇也曾派人去靈山求援,但靈山也被圍攻,自顧不暇。
我戰死凌霄寶殿,就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了。”
李響看着哪吒,忽然生出憐惜之情。
這傢伙被玉皇賣了,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師叔,你為什麼這樣看着我?”哪吒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李響嘆息一聲,“有些東西,你遲早都要面對,我去時光長河,見到了玉皇。”
他將時光長河裏發生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哪吒並沒有表現出憤怒,反而出乎意料的冷靜。
甚至是冷漠。
就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李響說道:“你若是想要討個說法,或者是報仇,可以去時光長河找玉皇。”
“師叔我雖然不是玉皇的對手,但也能出一份力,另外,也可以找陰天子幫忙。”
“即便無法殺了玉皇,也能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哪吒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之色,但忽然又笑了笑: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畢竟,托塔天王、巨靈神他們戰力不俗,不可能無聲無息隕滅的。”
這笑容之中,有憤怒、無奈、孤獨、堅強……無數的情緒,匯聚扭曲在一起。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賣了,工具人嘛,就要有工具人的覺悟。”
年幼時,他得罪了東海龍王,父親李靖為了保全陳塘關,選擇了讓哪吒以死謝罪。
那時哪吒還小,戰力也弱,無法對抗東海龍王。
諸神之戰,哪吒是天庭大將、三壇海會大神,卻也沒能逃脫被丟棄的命運。
他也知道,在玉皇的棋盤中,他這個三壇海會大神,只是一枚棋子。
李響沉默,不知該如何安慰。
哪吒忽然盯着李響,說道:“師叔,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李響迎着他的目光,道:“你說。”
“以後若是讓我去死,”哪吒直視李響的眼睛,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道,“請不要騙我。”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這條命是師叔給的,師叔想要拿去,說一聲便是,但請一定不要騙我……我不喜歡被人欺騙。”
李響微怔。
即便知道哪吒的經歷,也無法帶入他的情緒。
沉默良久,李響緩緩開口:“可以。”
哪吒忽然伸出右手小拇指,“拉鉤。”
李響微怔,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忽然這麼幼稚,但還是鄭重地伸出小拇指。
“拉鉤。”
哪吒笑了,眼中的漠然瞬間消失,笑容燦爛。
他轉身向殿外走去。
身後忽然響起李響的話。
“如果真到了那天,我會死在你前面。”
哪吒腳步微滯,擺擺手,“師叔,你這收買人心的手段很遜誒。”
頭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來到外面,抬頭看着天空。
時光支流橫貫天穹,時光之水濺射而出,化作滿天星河。
天門開啟。
李靖從中走出,見到哪吒,身形微顫。
哪吒從星河之中收回目光,來到李靖身前,拱手道:“見過托塔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