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龍江邊臘梅開
兩年前,王家少主王長安迎娶神秘女子尋秋。
只是,在滿城紅綢遍佈的熱鬧時刻,王家祖宅來了一個神秘老者,他頭髮蓬鬆,跌跌撞撞,嘴巴里胡言亂語,說著不着邊際的話。
什麼邪魔降臨,屍骨遍地,配合著老頭驚恐的神情,倒也讓人心中顫動。
最終,老人被驅趕。
可,三日之後,尋秋得了重病,即便服用了王家珍藏的天材地寶都無濟於事,病入膏肓,氣若遊絲,讓王長安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李家派人前來獻言,說是千里之外,有一秘境,秘境當中有水生異獸,服用異獸的心頭精血,可治癒百病。
為此,王長安孤注一擲,聚集王家修者精銳,前往秘境當中獵殺異獸。
然,一去不返,已經兩年有餘。
如今,陳江緩步而來,目光愈發冷冽,看向李佩虎等人,毫無波動,如同他們已經死了。
“今日,是王長安的忌日,你們都給他陪葬吧!”
沒有理會出言挑釁的孫墨,陳江走到江邊,那裏有一塊凸起的岩石,一人多高。
“當年,長安對我極好,他喜歡喝臘梅酒,喜歡在白龍江邊呼嘯。”
言止,陳江打開隨身攜帶的酒壺,將味道濃烈的臘梅酒灑下,同時,右手微彈,一枚褪色的靈石急速而出,它在岩石之上,不斷的勾勒,如同一支筆。
赫然,摯友王長安之墓幾個大字深刻其上。
硬生生,陳江在白龍江邊,為王長安雕刻了一座墓碑。
孫墨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對方沒有理會自己,當自己不存在。
“王家早就沒了,你這個小兔崽子,今天,也是你的忌日!”
飽含怒意的聲音在白龍江邊迴響,很多圍觀的普通人面露沉思之色,他們雖然不是修者,家族勢力不強橫,可也知道,王家在的時候,江州城欣欣向榮,一派繁華景象。
可,四大家族攀登上權利的巔峰后,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當中發生了轉變。
進城的稅增加了兩成,交易的稅增加了三成,就連生老病死,都要給四大家族孝敬。
底層,沒有選擇,只能忍受。
甚至,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心中湧現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幻象。
他們希望,蹲在墓碑前,似乎在緬憶的年輕人能夠戰勝四大家族,或許只有這樣,他們江州城才會重現一絲曙光。
可,太難了!
年紀輕輕,孤身一人,看似有點本事,可終究難以翻起滔天波浪。
“夏蟲不可語冰。”
看着對面嚴陣以待的模樣,猛然間,陳江感覺有些好笑。
不過片刻,他揮手,身後九道光芒衝天而起,直上天穹。
磅礴的靈力噴涌而出,彷彿將整片空間都填滿了,這是一種氣勢,一種無敵的氣勢在陳江的周邊環繞。
甚至,在一方空間當中,隱隱約約顯露出九道身影,他們滄古模糊,每一尊都高達萬丈,看不清面容。
可,在這李佩虎等人看來,眼前彷彿出現了一片汪洋大海,掀起了滔天巨浪,滾滾而來。
壓力劇增,驚恐也是蔓延到全身。
四大家族之人,除了李佩虎之外,全都匍匐在地,不斷顫抖。
即便是那結成戰陣的百餘名修者,也是面色煞白,渾身上下,滲出一道道的血絲。
未曾出手,光是氣勢,都展現出這種恐怖景象。
簡直太過於驚駭。
周圍的普通江州百姓,因為陳江的刻意控制,他們沒有受到威壓,可看到自己面前的天地變了顏色,看到平日裏威風凜凜,不可侵犯的四大家族之人,如同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是一種落差上的震撼。
很多人獃滯,他們的大腦停止運轉,或許,他們根本理解不了自己面前的景象。
老方同樣如此,他本想張嘴喝酒,可下一瞬間,整個人的身軀都僵住,連酒壺當中的酒液,似乎都停滯在了半空中。
良久,斷斷續續的驚呼聲才冒出來。
“神跡!”
“他是天神下凡!”
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神,就是他們心中所能想像到的頂端,因而,看到了陳江的威勢,都將其當成了神。
李佩虎低垂着頭顱,不斷喘息,在威壓降臨的一剎那,他渾身筋骨斷裂,只是靠着一股信念,用手扶着佈滿裂痕的血龍長槍,才不至於跌倒。
不過,相比較於身軀上的傷勢,李佩虎心如死灰。
身為江州城修為最強橫之人,他的感知最為敏銳,對方揮手間操控天地,鎮壓一切,已然是神通境的修為。
而他,區區涅槃境的修為,米粒之光,在萬丈光芒的太陽面前,如同塵埃,。
“為什麼?”
李佩虎心中嘶吼,他不甘心,自己處心積慮,周密部署,將王家襲殺在秘境之內,本想施展自己的抱負,龍出江州城,可到頭來,卻如此。
似乎聽到了李佩虎心中的不甘,陳江跨步而來。
“來世,做個好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宣判了江州城第一人李佩虎的命運。
他勉力抬起自己的頭顱,上面鮮血橫流,只有一雙眼眸,充滿平靜之色,到了如今的地步,李佩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可他還想死的明白。
“你,到底是誰!”
沉默片刻,陳江在李佩虎的耳邊傳音。
“神殿。”
兩個字,已經代表了天武大陸之上所有修者都清楚的一件事情。
神殿,是不可談及的禁忌,是不可戰勝的神話,是神秘莫測的傳奇。
李佩虎閉上了眼睛,心中再無其他。
“砰砰砰砰......”
一叢叢的血花在白龍江邊綻放,陳江背身,沒有去看。
從李佩虎開始,四大家族的族長,渾身爆裂,死。
接下來,是一些精銳修士,他們倒是沒有死去,而是經脈寸斷,靈府破裂,成為了普通人。
這是陳江的讓步。
在前來江州城前,神殿的神主曾叮囑陳江,世間輪迴,莫造殺孽。
白龍江邊,北風呼嘯,雪地上的鮮血,綻放如臘梅。
虛空當中,一陣翻滾。
鬼差駕馭着龍攆出現,他目光掃視一圈,吞咽了下口水,不過看到沉默站立的挺拔身影,神情一震,恭敬說道:“神子殿下,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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