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彈指間，灰飛煙滅
左眼為藍，右眼為紅，兩色瞳光映照下，所有人，啞然無聲。
王軒的臉上的笑容明明極為溫和可親，可是，在他們看來，卻是世間最大的恐怖。
這詭異的場景，詭異的異色雙瞳，詭異的一切......
“你！”
直視着那一對異色瞳孔，趙臨安心中不安之感如大浪翻湧，竟是讓他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趙臨安雖然為人張狂，氣量狹隘，但智慧與膽魄都是絕對的一流，自小到大，即便是面對洪水猛獸，他也從未有過懼怕，可現在，面對着王軒那雙詭異的眼睛，他卻是真的怕了！
那一雙眼，散發著明亮而恆久的光芒，明明是極為好看，卻是讓人難以欣賞。
藍色瞳孔，浩瀚無際，像是內蘊無盡深空，又像是世界上最深的汪洋，有迷離夢幻之美，讓人極易深陷其中，可一旦陷入，便像是失去了控制，在雲山霧繞之中迷失了方向。
但，這好歹只是底蘊極深，那藍色瞳孔並沒有絲毫的兇惡之意，頂多是讓人望而生畏，不敢以弱小之身去觸碰。
可那隻紅色瞳孔，卻是如同鮮血凝結而成，一眼望去，只覺自己是見到了屍山血海，無窮無盡的殺戮與暴虐之意如惡鬼猛獸侵略觀者內心，用最野蠻的方法將其撕裂破碎！
無比的恐怖，無比的凶煞！
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眼睛，簡直就像是從億萬死人堆里撿出來的！
如果說藍色瞳孔只是讓人感嘆世界的博大與自身的渺小，那紅色瞳孔便是給人帶來**裸的恐懼之感，是對無邊殺戮的恐懼，是對自身命運的絕望！
趙臨安看着這紅藍異瞳，喃喃說不出話來，強行鼓起勇氣去直視那隻紅色瞳孔，便被裏面蘊含的屍山血海殺戮血腥之氣震懾得險些嘔吐出來！
“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面對趙臨安的大聲叱問，王軒面上笑容反而更深。
接着，他閉上眼，收起笑容，面孔之上，湧起專註冷厲之色。
他又從嬉笑開朗的少年，變作了那個經歷萬年殺戮漂泊的王軒！
面朝群山，呼吸綿長間，那聚攏在他頭頂上的巨大靈氣漩渦一分為二，然後自上往下瘋狂捲入他身體之中。
兩股波動在他身上傳出，隨後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帶着周圍眾人心跳一同加快到一個極致后又猛地消失！
巨量靈氣在波動消失一瞬間全部湧進，隨即，兩道光柱自王軒身上衝天而起，直插雲霄。
轟！
天地震動，靈氣沸騰，百里之內的山川河流巨震不止，仿若是地震來襲！
浩瀚波動在天地間一圈圈盪開，紅藍兩色光柱自醒靈峰起，於九霄外終，千百裡外都清晰可見，宛若神跡！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藍色光柱上有無盡生機傳出，浩瀚飄渺，比天更為寬廣，比海更為深厚。
而那紅色光柱上，卻有滔天凶意展現，彷佛地獄傾倒，人間翻覆，天地萬物生氣都在紅光照耀下萎靡！
一藍一紅兩種完全相衝的力量交相輝映，互相之間卻是無比和諧，為產生絲毫內部動蕩。
這一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乃是自靈氣復蘇以來，第一神跡！
莫說是直播間的觀眾，在場的弟子導師，即便是張天正張洞玄這樣的大修士，此刻也是完全陷入震驚之中，不知所以。
這完全是他們無法了解的景象！
“殺氣！如此重的殺氣！有蓋世凶魔出世！”
“生機！無窮的生機，簡直像是成仙之道！”
“為何這樣兩種力量會從一個人身上顯現，這到底是福是禍，是仙是魔！？”
眾人大聲驚嘆，陷入迷惘之中，焦急而不知答案。
高台之上，唯有林清寒依舊保持冷靜。
她仰首望着那藍色光柱，感受到了上面熟悉的波動。
“太清通仙典。”
她知道，這藍色光柱與《通仙典》力量同根同源，只是這光柱更為完整浩瀚，就像是完整的仙路！
而那紅色光柱，林清寒不知其根源所在，但是，心中卻有所猜測。
“藍色，是仙，是生，紅色，是殺，是血。”
“這紅色，便是來自於他數萬載的殺戮吧。”
林清寒於心中自語，看着前方醒靈台上王軒背影，靜靜無言。
兩色光柱持續了約幾十息時間，並不算長，可對於在場絕大多數人來說，卻好似一個世紀。
待到光柱消散，那醒靈台上籠罩的靈氣也徹底清空，一切景象都清楚展露在眾人眼前。
目光望去，看到的是幾十位盤坐的身影，那坐在最前方的身影上，正有紅藍兩色光芒閃爍。
這光芒亮起的場景，倒是和之前那些弟子覺醒靈氣種子時一模一樣。
只是，紅藍光芒要明亮璀璨得多，要凝實得多，而且，這是確確實實的兩道光芒，而不是一道混雜光。
光芒來自於靈氣種子，一道光芒便是一顆靈種，現在，卻有兩道光芒。
“兩，兩顆靈氣種子！”
張天正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雙唇哆哆嗦嗦，說出的話他自己都不信！
一個人的身上覺醒了兩顆靈氣種子！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的事情！
“這怎麼可能？”
這位正一靈府的副府主仍舊是不敢相信。
“確實是不可能，但是，它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張洞玄顯然要比自己徒弟老練得多，已經從驚訝中走出，他看着王軒背影，面色凝重。
如今的發展，已經超出他的預料。
不，不僅是他，恐怕就連他的師父，也不會知道這一切的原委。
但這些，都不會影響到已經發生的現實。
王軒覺醒了靈氣種子，而且，是兩顆！
兩顆屬性完全相悖的種子，一顆主生，仙蘊悠長浩瀚，一顆主殺，滔天血海無邊。
這很詭異，但是，它發生了。
“生殺雙種，古今唯一。”
張洞玄的聲音帶着些乾澀，他靜靜立在原地，什麼都沒做。
動作的人，是王軒。
他緩緩站起，背對着所有人，面朝天地山川，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引起渾身骨頭噼啪作響。
然後，他轉過身，居高臨下，看着依舊盤坐在地上的一眾熟人。
吳豐，徐然，趙玄，趙臨安。
那雙異色的眼睛，似笑，非笑。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