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出征
越玉卿看越子書走遠，還是轉過頭找越宏卿問清楚王四娘的事情，越宏卿見她去而復返就知道要問什麼事兒。
越宏卿無奈道：“阿玉可知道阿招？”
越玉卿驚訝道：“招兒阿秭來找太子了？”
越宏卿點頭輕聲道：“這招兒京城覆滅居然背着皇上私印來找到了太子。”
越玉卿驚訝極了玉璽是先帝囑託，被太極殿大監交與王汀，所以王汀才被偽帝幾乎屠殺了滿門，但私印不知所蹤，沒想到被招兒帶到了金陵。
越宏卿站起來給越玉卿添了一杯茶道：“先帝有兩枚印章，一枚私印，一枚乃是玉璽，具體招兒怎麼拿到的私印我等並不明了，但私印確實是招兒奉上，這位招兒極為受寵，已經封了夫人，現如今太子府里只有這一位夫人，本來王四娘要入太子府的，但被招兒姑娘設計讓王四娘與我相見，這才有了這等婚事，太子急於穩定潭州的關係，讓我娶了潭州郡守的小女兒王四娘。”
越玉卿雖然覺得這王四娘長的配不上自家如此俊逸的大哥，但婚事已成再沒有轉圜的餘地，既然嫁入了越家，就是越家的人，自己也不能給人家難看。
越玉卿輕聲道：“今日也是我傷了她的心，只是讓我一時叫嫂嫂，也真是叫不出口，其實對她也是不公平。”
衛氏嫂嫂與大哥少年夫妻，衛氏長的清雅俊秀，一身的才情與大哥恩愛如初，又生育兩個俊秀的兒子，這才短短几個月，讓大哥如何能忘卻亡妻，去接納新人。
越宏卿輕嘆眼神堅韌帶着恨意道：“慢慢處着吧，我如今只想着能打回京城，為家族報仇雪恨。”
越玉卿回到后宅的時候，那王四娘已經把沐浴衣物都準備好了，見越玉卿回來，便笑道：“小姑看看這衣物可有什麼不喜歡的。”
越玉卿看着如此精美的華服，又看到王四娘又些殷勤樣子心裏很是感慨，每個人都沒有選擇，何苦難為一個從來沒有做錯事情的人呢，也微微笑道：“阿秭準備的很是妥帖，在這裏我先謝謝阿秭，今日是阿玉言語冒犯阿秭也不要放在心上，等阿兄過了孝，我們都是一家人。”
本來王四娘聽越玉卿叫她阿秭，心裏難過，又見她笑容可掬說過了孝期就是一家人心裏極為妥帖。
越玉卿把頭埋在水裏，心裏卻為大嫂難過，短短几個月，不管被逼還是無可奈何，阿兄都是又娶了新人，不知道在天之靈的大嫂嫂會不會難過。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越玉卿覺得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能讓人慢慢忘卻痛苦，但忘不了最親近的人。
一早醒來，越玉卿看着眼前這些華麗的床圍，似乎又回到了幾個月前，她穿戴好，幾個侍女便進來伺候她洗漱，一位極為靈巧的侍女很快給越玉卿梳了一個靈蛇鬢，極為嬌俏，看着有些複雜，越玉卿也懶得換，只說以後梳個簡單的。
出了門正巧遇見大哥越宏卿，他笑道：“很有些小娘子的樣子。”
越玉卿羞澀低頭笑了笑道：“阿兄知道我不喜歡這些，對了，阿兄，你們真的開始與偽帝開戰了嗎？”
越宏卿點頭道：“如今開春，魏將軍帶十五萬精兵，我們還有幾個火器，極為厲害，還是你以前的手繪。”
越玉卿苦笑了一下道：“這畢竟不多吧。”現在的技術想要大規模生產絕對沒有條件。
越宏卿也無奈道：“我們這裏的竹炮，每次都是死掉幾個人才能點燃，也是極大的弊端。”越玉卿聽了這話很不理解，就算用竹炮點燃火線，也造不成人員傷亡呀，越玉卿想了想道：“阿兄，你帶我去看看。”
越宏卿便帶着越玉卿到了火器庫，越玉卿拿出一個竹炮，越宏卿緊張擔憂道：“你要千萬小心，這東西不可見一點明火。”
越玉卿看這竹炮造的極為粗糙，點燃的火線也又短又細，就算用拋車還沒拋過去就炸了，對別人造不成傷害還傷了自己。
越玉卿就地在布上用炭筆了幾個大型火銃，銃的頭部象大碗，用來放置石彈，銃身放火藥，並有火眼用以點火。銃尾為筒形空口，兩邊各有一孔，以便用銷釘固定，它是裝在木架上發射的。
越玉卿看着越宏卿道：“阿兄，你現在就找人做幾個火銃，這樣我們不會又什麼傷亡。”
越宏卿看了看道：“我立刻就讓人做，但時間有限做不出兩架。”
越玉卿道：“我們現在召集匠人，開始做大型的強弩，火器難製造，但強弩卻能減少人力，射程遠，力量大，子書就有一個，我拿給你看。”說完便讓身邊的女侍去越子書房間裏取回手弩。
越宏卿看着手中精巧的手弩，輕輕一扣三支箭齊發，牢牢的釘死在前面，越宏卿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越宏卿驚喜道：“阿玉，這次要是把梁郡打下來，你就是頭功呀。”
越玉卿拱手作揖道：“那我祝阿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我覺得阿兄把子書和果兒送回金陵吧，我在這裏可以改良兵器，可幫阿兄。”這一仗至關重大，不管是偽帝還是太子，都是把開春的第一戰當作祥瑞，如果輸了太子的勢力會大減，那些牆頭草不免左右搖擺。
越宏卿點頭道：“我正有打算讓邱千尺送她們先回金陵，正巧讓四娘也回去，如今打仗有了閃失也沒辦法向潭州郡守交代。”
越玉卿徹底忙了起來，先是和工匠研究強弩，越玉卿又找人用鐵做了彈簧，更是加大了大型強弩的力量。
白銘軒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越玉卿，皺眉道：“你慢點，一天也不吃飯，你阿兄也是使勁用你，半點不心疼。”
越玉卿喝下最後一碗湯，抿着嘴笑道：“阿兄比我還忙，我就管兵器，阿兄可是管所有，忙的腳不沾地，我看他瘦了一大圈。”
白銘軒當然知道，因為這段時間跟着越宏卿處理了一些文檔的事情，不但要準備開戰事宜，還要安頓黎民百姓，統計人口丈量土地。但白銘軒還是忍不住心疼，但見她精神和心情比以前好太多了，心裏也欣慰不少。
白衛如今知道白銘軒到了南方投奔太子，京城朝廷紛爭不斷，太子這邊氣勢洶洶，富貴險中求，這何嘗不是白家的機遇。
元月三十是個好日子宜出行，畢竟二月二龍抬頭，魏將軍準備在這一天向梁郡開戰。
越子書坐在馬車上，抱着果兒回頭看着阿爹和阿姑道：“阿姑，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越玉卿擺擺手道：“放心吧，你阿姑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上前幫他整理了整理衣服，又抱起果兒親了親，囑咐道：“子書到了金陵，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扭頭看着長一道：“長一大哥，路上也全靠你照顧了。”這次隨越子書回金陵的有王四娘，長一與邱千尺一起護送，房無病也跟着長一去金陵。
白銘軒與房無病喝了一杯踐行酒道：“希望房大哥這次能建功立業。”
房無病抹了抹嘴湊到他耳邊道：“說句實話，你得動作快一些，這越小娘子長的美貌，又有本事，你管她守不守孝，娶回家才放心，小心到後來有人截胡。”說完拍了拍白銘軒的胸口。
白銘軒嘴角含笑看向不遠處的越玉卿道：“這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事情，好了，房大哥一路平安。”
越玉卿看着馬車漸漸走遠，心裏酸楚不已，白銘軒回頭看着眼圈泛紅的越玉卿勸慰道：“很快就會見面的。”
越玉卿深吸一口氣對白銘軒道：“你也應該回金陵的，要是偽帝有了你在湯邑的證據，只怕為難林州的白家。”
白銘軒笑道：“我又不是主帥，也不是挂帥，誰人知道我呀，如今大戰在即，你日日忙乎軍械的事情，我能幫的就是你那三盆良種了，再說我跟着縣丞大人登記戶籍，讓你阿兄看看，我可不是紈絝子弟。”
越玉卿拍了拍腦袋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三棵良種如何了？”
“已經移到地里了，長的很快，每棵都已經有半人高。”
越玉卿聽了這消息心裏高興不已，這白葵可是讓老百姓都能吃的起的主食，有了這物種也算是造福黎明百姓了，三月後便可產果，得了種子，軍糧就不成問題了。
越宏卿雖然對白葵持懷疑態度，但自己這個妹妹確實有別人不同之處，小時候看了家裏奴僕的紡織機，她改了幾個地方，紡織機的速度有了明顯的提高，而且織出來的布更加密實，雖然這些都是小道，說不定就是阿娘念叨的天上仙人渡劫來的。
出征前魏將軍卜了卦，均是大吉，卦相昭告軍營，士兵們士氣大增，越玉卿也穿着盔甲在炮火營里，又與工匠檢查了各個強弩，弓箭，手弩，手弩五六天動用所有工匠做了二百個，大型強弩做了二十個，雖然日夜兼程但時間還是太短了。
出征的日子，白銘軒看着眼前英姿颯爽，穿着盔甲的越玉卿，輕輕給她帶上頭盔，雖然明知道她不上前線，但心裏還是擔心，畢竟刀槍無眼。
越玉卿看着他戀戀不捨的樣子，一下子笑了出來道：“我覺得你現在像她們。”說著指了指兵營里送夫出征的娘子。
白銘軒也忍不住笑了似乎還挺貼切，拉着她的手道：“你萬不可逞強，安全歸來。”
越家四郎看着眼前唧唧歪歪的兩人，拉着越玉卿往隊伍里去，越玉卿回頭看着白銘軒大喊：“我會平安的，你在家等我。”
“你一個小娘子，喊出這話丟人不丟人。”越四郎恨恨的看着眼前不知羞的妹妹。
越玉卿整理着盔甲道：“有什麼羞的，反正我是除了白家公子誰也不嫁。”
越明卿一臉的嫌棄道：“我們還在孝期呢，再說了你就一定會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