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產子
越玉卿很快到了準備好的產房,肚子一陣陣的痛,宮裏安排的四個產婆已經圍在周圍。
趙媽媽淡定的安排宮女端熱水,把剪子放在灶火上的沸水裏煮,接着讓廚娘做了三四道越玉卿愛吃的飯菜,看着井井有條,但額頭上的細汗已經說明趙媽媽的緊張。
越玉卿在肚子不痛的時候吃了一大碗飯,她明白如果不保存體力,生產脫離可是在這個古代要命的事情。
一陣陣密集的疼痛突襲,越玉卿忍不住呻吟起來,一個產婆低聲道:“宮口已經看了五指了,再等等,娘娘身體不錯,一定放寬心,這次胎位也正,很快就能產下皇子。”
越玉卿抱着肚子趴在一個橫樑上,原來自然的產子居然讓人站着,而不是躺着。
劉天成迎着寒風快馬加鞭,連儀仗也顧不上,帶着五十黑甲騎兵往宮裏趕,王四娘坐在馬車裏焦慮的催促馬夫道:“快,快。”
今日是越家正經出孝期的日子,這個檔口皇後娘娘居然早了十日生產。
越玉卿思緒越飄越越遠,越玉卿看着前世的自己在蘇里亞援助開山修路時候遭到反動派的突擊橫死。
一個跟白銘軒一模一樣的男生,那個拼了命救自己的人,但是“她”還是永遠離開了世界,越玉卿的靈魂飄了很遠很遠,看着他用了五年的時間才慢慢解開心結,結婚生子,慢慢自己從他的生活淡去。
越玉卿被一陣冰水拉了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趙媽媽含淚驚喜道:“娘娘,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娘娘,用力,用力,看到皇子的頭了,娘娘,用力。”
越玉卿用盡全身的力氣,身下一陣劇痛,緊接着一個物體滑落下來,她身體一陣輕鬆,緊接着一聲聲嬰兒的哭聲,越玉卿的眼淚禁不住順着臉頰滑落。
“娘娘,是一位極為精神的小皇子。”
越玉卿側着頭看着眼前啼哭不止,紅彤彤一身的白色脂膏的小嬰兒,嘴角含笑呻吟道:“真是好醜。”
趙媽媽擦了擦淚,高興道:“得讓陛下看看,陛下已經在椒房殿裏等了一夜了。”
越玉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王四娘忙對身邊伺候的宮女道:“皇后醒了,快端來飯菜。”
越玉卿休息了一夜也恢復了不少精神,緩緩道:“大嫂什麼時候來的?”
王四娘含笑道:“昨天進宮了,昨兒小黃門就傳信兒了,大家也慌了,陛下顧不上別的,騎馬回了皇城,你大兄慌的手裏的香掉了一地。”
越玉卿喝着甜粥,一邊道:“他是怕我死了,沒人做了後宮之主。”
王四娘知道小姑子還埋怨,輕輕幫她扶了扶後面的靠枕道:“阿玉,知道你還在埋怨你阿兄,但是你阿兄心裏苦也只有我知道,你阿兄因為你的事情大半夜抱頭痛哭。”說完忍不住試了試淚道:“阿玉,但凡你大兄有辦法就不會逼你入宮,但先帝驟然得病,皇子出身是個硬傷,先帝知道內憂外患只有陛下可以把控朝政,但是枕頭風不得不防,越家已經經歷了生死存亡,不能有任何波折,再說先帝的血脈,只有這個孤零零一支,先帝能靠的也就是咱們越家了。”
越玉卿淡淡笑了笑道:“嫂嫂,其實道理我都懂,陛下對也算是恩重如山了,我如何能不知道,陛下為了我改了不少的脾氣,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阿軒····就是白家三郎,如今也算是成家立業,我們如今各自安好,也算是圓滿了。”
王四娘知道當時兩人情深意切,只是造化弄人,好在陛下對阿玉一心一意,偌大的後宮只有一位皇後娘娘。
越玉卿把空碗放在一邊,看着搖籃里的小猴子笑着道:“如今有個這個小子,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少年得父母慈愛,兄弟姊妹忍讓,如今陛下對我·······我這一生都是在別人的愛護下成長。”
王四娘笑着道:“你是有福的,在大殿外陛下聽說你昏了過去,一下子從馬上摔了下來,驚的黑甲騎兵首領連滾帶爬也摔下了馬,你是不知道趙媽媽哭的跟什麼似的,我都嚇了一跳。”
越玉卿並不知道自己在生產時突然昏厥,嚇了產婆們慌亂一團,最後還是醫女施針,用冰水噴,才喚醒了她。
越玉卿問道:“我這昏了多久?”
“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就這些時辰,嚇得一屋子奴婢驚慌失措。”
這時趙媽媽帶着奶娘進來,王四娘見越玉卿有些虛弱,囑咐了女官好生伺候。
趙媽媽抱着小皇子笑道:“這孩子真是乖巧,醒了也不鬧人,養娘來了,娘娘好好坐月子就是,奴都看着呢。”
越玉卿笑了笑道:“椒房殿都是我們的人,養娘也是咱們越家遠方親戚,早早備下的,趙媽媽放心便是。”
趙媽媽笑着道:“有陛下照看,奴有什麼不放心的。”
越玉卿微微笑了笑,從自己進了宮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陛下忙着前朝,自己打理好後宮,因後宮除了一個皇後娘娘再無別的嬪妃,安安穩穩兩口子過日子,總歸日子和順美滿。
傍晚劉天成站在門口,低聲道:“阿玉,可睡了?”
越玉卿嗔怪道:“這外面大雪的,陛下仔細身體。”
自古的規矩月子中間,夫君不能進入月子房,不然必有災禍,越玉卿雖然鄙視這樣的傳聞,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也懶得糾正,其實這樣的傳聞對於底層社會女性也是一種保護,有些男的管不住下半身強硬要與坐月子的妻子發生關係,這對妻子的身體是摧毀性的打擊,還不如有些玄之又玄的東西,阻止這些事情發生。
劉天成笑了笑道:“阿玉,樹兒長得真好,這幾天朝中不少的大事,對了阿玉,你造的織布機已經給工部創收了一百萬兩白銀,不光南邊,連豫州,惠州,兗州等也用上了。”
自從大型的水運織布機盛行,各地的手工業也有了革新,工人開始誕生,資本主義的萌芽時期,又有白葵的出現,百姓的糧食得到了充分的滿足,短短一年的時間,國庫是往年的五倍,新生人口呈現噴井式爆發。
轉瞬即逝十年過去了,越玉卿看着走遠的三個兒子,一頭黑線,老大阿樹精明壞事全都教唆老二,老二阿奎背了鍋還覺得自己很牛,老三阿睿才五歲已經一肚子的心眼兒。
“娘娘,穆親王,長樂公主來了。”
越玉卿含笑道:“快,快讓他們進來。”穆親王劉平已經十二歲了,溫文爾雅性子穩重,作畫上極有天賦,長樂公主才十一歲精緻可愛,性子居然隨了鄭皇后,大氣懂事。
“參見皇叔母。”
越玉卿忙拉起兩人,細細端詳道:“你兩個居然兩個月都不曾進宮,真是沒良心。”
福兒笑道:“皇叔母,您身體可大安了?”
開春三月越玉卿得了急症,差點就去了,最後蜀州郡守白銘軒送來一名巫醫和一味良藥,這才救了越玉卿的命。
越玉卿摸着福兒的臉笑道:“已經大安了,福兒和平兒要好好吃飯,這樣才不會得病。”
越玉卿想起兩個月前,自己奄奄一息劉天成罷朝五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一個威嚴的帝王跪在地上祈求上蒼,希望能留下自己的命。
越玉卿病好之後曾問過他,寧可頂着朝中輿論,也不願讓貴女入宮為妃,劉天成抱着她低聲道:“從見你第一眼,那一雙似情非情的眼眸,打破了朕的慣例,冒着風險讓你進了船艙,從那以後朕所有的慣例都被你打破了。”
平兒讓侍女拿出一個匣子進來道:“娘娘,平兒得了一顆百年的靈芝,平兒盼着娘娘身體康健。”
越玉卿拉着平兒道:“真是好孩子,你留着就是了,你母妃和鄭娘娘還好?”
鄭皇后一輩子守着建寧宮再沒有出嫁,而她的表哥一輩子也在沒有娶妻,越玉卿都為他兩人可惜。
平兒笑道:“母后和母妃都好,只是招兒娘娘有點微恙,宮裏的太醫也看了,並無大礙。”
越玉卿嘆息道:“你母妃一輩子謹言慎行,陛下已經下了旨意,讓你進宮讀書,但你母妃生生給拒了,只說請了老師。”
平兒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言語,平兒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朝中一直有質疑聲,說自己不是先帝親子,但陛下力排眾議認定了他的身份,給了自己至高的爵位,但並沒有給封地,他自己也明白這一輩子不可能會出京城。
送走平兒和福兒,紅杏使人把門口的冰也撤了下去,越玉卿輕咳了幾聲道:“何必呢,每次陛下來都熱的一身汗,擺着吧。”
紅杏道:“陛下來了,看門口這麼一大塊冰,奴可是要挨打的。”
越玉卿笑着搖了搖頭道:“趙媽媽可好?”
今天紅杏奉旨出宮看榮養的趙媽媽,因為越玉卿的重病,趙媽媽日夜操勞,也累了一身的病痛被越家人接入府中。
紅杏點頭道:“趙媽媽今日看的精神好了不少·····”
越玉卿看紅杏欲言又止,心裏一咯噔問道:“可是趙媽媽有什麼不妥?”
紅杏忙搖頭道:“不是,是·····是果娘子,果娘子讓奴帶句話,不管您同不同意,這輩子非·····非白郡守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