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醫院
朱莉的開車技術非常好，一路快速且無顛簸。
兩個小時后，周易躺在了醫院的手術室里。
他的情況很嚴重。
當初切開氣管實屬無奈之舉，雖然救了他的命，但後患依舊無窮。
條件簡陋，消毒不到位，後面還經歷了毒蘑菇的孢子洗禮，然後在各種灰塵環境到處跑，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躺了，他能撐到現在，還順便來一場槍戰，已經是他體質變態的結果。
醫生看完他的體檢報告，忍不住驚嘆他的命大。
肺部水腫，輕微感染，血液進入，還有傷口的感染，未知的橙色物質，受損嚴重的口腔、食道還有胃。
這些癥狀放在別人身上，估計直接推進ICU，但周易還能在結束手術后，自己下床撒尿。
他在這邊只認識朱莉，後者幫他辦理一些手續，然後就消失不見。
……
與此同時。
直升機的聲音響徹之前的山谷，一隊人走下來，快速將被澆灌血液的土地挖走，在原地留下一個三米深的坑。
直升機離開，一枚枚炸彈傾瀉而下，整片山谷成了一片火海，盡頭處，那個巨大的山海浮雕被一枚炸彈擊中，炸裂成無數片。
半時后，朱莉再度出現，這次她的身邊是幾十人的小隊，個個荷槍實彈，裝備精良。
“謝特！還是晚了！”朱莉咬牙罵道。
“優先搶救線索！”旁邊一男子說到。
隊員們快速上前，一方警惕，一方救火。
搜尋完畢。
“結果怎樣？”剛才開口男子問道。
“找到部分殘缺線索，需要時間整理，還有大量屍體，部分被燒焦，但基本可以確定，都是死於中槍。”
聽完手下彙報，隊長看向趕回來的朱莉。
朱莉迎上對方的目光，搖頭道：“山谷被炸彈洗了一遍，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xxx!”隊長忍不住罵了一句，轉頭看向她，“跟你一起出來的人身上搜了嗎？”
“我趁他不注意，翻了背包，只找到一塊黑松露，送進醫院后搜了一下，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有可能在隱藏，找機會接觸一下。”
“是！”
……
另一邊，周易已經在醫院躺了三天，最後不得不離開醫院。
他恢復的太快了！
再不離開，他怕被人留下來當研究對象，異國他鄉，他可不想這樣。
一輛火車疾馳，目的地是里昂。
周易盯着萱姐的照片。
他很想快點前往巴黎，那個晚上，如果他走近一步，如果他只跟萱姐說了前面半句話，他可以抓起她的手，然後一起走下那個天橋。
但是他卻跟萱姐說了真實的想法。
如果當初做了不同的選擇，現在是不是會不一樣？
周易心中想着，一邊期待見到萱姐，一邊等待臉上的傷快點好。
腫脹消退後，他並沒有完全恢復，腫脹的後遺症加上大量體液滲出，對周易的身體造成了很大影響。
口罩下，周易的下半張臉就像個牛油果，顏色偏青黑色，如果他摘下口罩，妥妥的怪物一枚。
但他戴上口罩就還是那個帥氣逼人的男人，一路吸引着無數視線。
離聖誕節還有五天，不知道系統給不給力，如果到時候還是沒辦法，要不要去呢？
周易忽然糾結起來，越靠近當初的理想，他就越是不能平靜。
“打起精神！”周易拍拍自己的臉，回憶之前獲得的信息。
在醫院的三天，他主要查看了一下在村子裏獲得的賬本和書籍。
通過小秋的翻譯，周易終於弄清楚裏面的內容。
賬本扉頁寫的是一段類似教條的話：“初始，我們起源於山海，也將歸於山海。”
依舊不知道“山海”到底是什麼，周易猜測是某個特殊的原始區。
扉頁後面的話語也是跟教條差不多，大抵是遵循規則巴拉巴拉。
賬本的主要內容是那一串數字，一開始周易並不清楚那些縮寫或者自造詞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先看了那本書。
如他所料，書寫的就是那個劇毒原始區的資料。
“橙紅色菌蓋，頂部有規則對稱白色花紋，白色菌柄，常與橙色蜈蚣出現（圖片），成片出現，具有強致幻作用，靠近三百米即具輕微致幻，觸碰完全陷入幻覺，只有意志極強者才有自主清醒的機會，吞咽劇毒。
“伴生昆蟲：橙色手指蜈蚣。成年體型與成年男子手指相似，毒性低，與橙色白斑菇伴生……“
“樹青菌：成片寄生於樹榦，灑落的孢子具有輕微腐蝕性，可致劇烈體癢，解毒辦法，儘快清水沖洗。”
“血線草：鮮血澆灌，可解萬毒。”
……
周易把整本書都翻了一遍，終於弄清楚他中的毒主要是致幻，吞咽劇毒，但他當時口腔腫脹，完全無法吞咽，只是被吸入氣管后，不知道為什麼沒事，也許只是進入消化系統才起作用呢。
當時手掌感覺癢，但是他為了防止橙色蘑菇傳播，快速洗了澡，但跨越了相當一段時間，才留下一些後遺症。
再結合賬本，他發現村子做了很多關於毒蘑菇的生意。
村子很有可能是一個製作蘑菇毒的工坊，因為長期接觸毒蘑菇，導致他們身中慢性毒，必須依靠血線草才能解毒。
“難怪當初看到的村民臉色都很差，原來是中毒了。”周易終於瞭然，“那一男一女可能是被抓來當花灑的，就是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遭到毒手。”
一想到當初的女子，周易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或許是憤怒那些人在他面前殺人，又或許是在憤怒自己的無能為力。
“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情況出現在我面前！”
繼續翻看賬本，他發現村子不僅做毒蘑菇的生意，還在做人口販賣，不過只能算小型的中轉站，記載很少，估計相當一部分人被殺，鮮血被用來澆灌血線草，屍體被拿去當蘑菇肥料。
屍體扔原始區，基本是無解的，警察不會涉險進入原始查案，就算進去了，找到線索的幾率幾乎為零。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周易一樣走出來，而且很多人都是死後被扔進去的，以那個分解能力，不到一天，連骨頭能不能找到都難說。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生存難度為中等，獲得了一個特殊急救包，還有一個背包。
一開始周易還有些不服，一個中等難度，就只給了一個背包，但系統的高冷個性，根本就不過多解釋，而且現在還拿不到，周易必須得等狀態穩定才能拿到。
什麼是狀態穩定？系統說了算。
想來這個背包肯定不算太差。
車程很短，周易背着自己的背包走下火車，換乘地鐵，到時候走上一兩公里就到預定的酒店。
車站裏一股很濃的香水味，裏面夾雜着濃烈的尿騷味，本來嗅覺就增強了很多，再加上口罩不太給力，周易一下來就被嗆了一下。
他輕輕在鼻尖揮了揮手，轉頭時，雙眼忽然一凝。
“真的有啊……”
他本來以為只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有人露天撒尿。
“所以味道才這麼大吧，不過倒沒怎麼看到亂扔的垃圾。”
這裏的地鐵時間間隔很短，周易稍微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地鐵就停在了面前。
地鐵裏面跟公交車差不多，橫向排布的四個座椅，裏面人不多，周易隨便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
光線幾度明滅，周易看了下地圖，還剩下三站，索性就看着窗外的風景。
正好是隧道外面，陽光明媚，路邊有長青的綠色植物，路面很乾凈，但是人很少。
車停在了一處站台，就像公交車站一樣，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孤零零一排座椅上，男子拿着手機，面無表情的翻看些什麼東西。
女子穿着米色大衣，腰間束帶散開，隨意的垂落，隨着她往前走，衣袂微微拂起。
周易的視線在她身上閃過幾次。
很帥氣，也很漂亮！
周易在心中評價，目光還是忍不住往她身上落，他總覺得在對方身上看到了朱莉的影子。
“總是這樣盯着人家也不好，聽歌吧。”
周易看着外面，繼續聽歌。
突然間，他的藍牙耳機忽然沒了聲音，還沒等他檢查播放設置，耳機里忽然傳出來一個男聲：“目標在你正後方，盡……”
“什麼鬼？”周易眉頭一皺，“目標？”
周易猛地一驚，瞬間止住將要四處張望的眼睛，小秋快速升起，拍攝着車廂內的情況。
加上他，車廂內總共十五個人，基本都有前後關係，周易完全沒有辦法確定他連到了誰的手機，而且就聽到那一句話，根本無從判斷，到底發生了什麼。
車廂里的人都沒什麼異常，這通電話的主人也意識到出現了問題，所以快速掛斷電話，沒有過多行動。
一切都仿若平常，除了周易聽了一段有問題的話，某人聽了一小段英文歌。
地鐵駛過三站，平穩停在一處站台，周易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