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時代
織田作之助寫了一段平淡卻犀利的小短文。雖然很多地方都很稚嫩,但讀起來仍然生動有趣。
尤其是描寫黑時宰,簡直活靈活現。
“織田先生,您真的很適合當作者。”看完以後,陸羽感嘆。
“真的嗎?”織田作之助有些不敢相信,“我總覺有些無聊啊……”
“才不會!很有趣啊。”黑時宰把稿子從陸羽手中拿了回來收到自己口袋裏,“說好了哦,等你的書寫好,我要做第一個讀者。”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做第二個好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暖黃色的光下,他茶褐色的眼瞳也暖暖的。
織田作之助輕輕咳了一聲,掩蓋了自己的不自在,沒有意識到黑時宰偷走了他的手稿。
或者是看到了也沒在意也說不定。
“對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問。
聞言,陸羽露了個禮貌的微笑:“沒什麼,只是我被解僱了。”
解僱?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擺在邊上的空碗,迷惑:“為什麼?你廚藝很好啊。”
“……即使是我,也忍不住吐槽了啊。”陸羽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這和廚藝有什麼關係。”
黑時宰發出了“噗”的笑聲。
“不是因為廚藝嗎?”織田作之助皺眉。
“因為我加入港口黑手黨了。”陸羽放開手,自暴自棄道。
“好突然啊。”坂口安吾也開始吐槽。
“是啊。”織田作之助點點頭。今天陸羽還勸他換工作來着,沒想到自己加進去了。
“嘛,不重要!”黑時宰雙手一合,“來乾杯吧!慶祝六月君加入我們~”
“沒有酒。”坂口安吾提醒。
吧枱上只有他們吃完的餛飩碗。
“稍等。”陸羽轉身,倒了四杯清水轉了回來,“現在喝酒對身體不好,就以水代酒吧。”
“六月君雖然年紀不大,但就像個老人家一樣呢。”黑時宰拿過杯子。
“很可靠。”坂口安吾也接過來。
“有嗎?我倒覺得很合適啊。”織田作之助拿過最後一個杯子。
“乾杯!”
杯子裏的水被兌成適宜的溫度。織田作之助喝了口水,對陸羽問道:“所以,你加入黑手黨是怎麼回事?”
“織田作先生……迷迷糊糊的就乾杯了啊。”安吾嘆氣。
“這個應該問太宰先生才是。”陸羽面向黑時宰,目光如炬,“太宰先生,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黑時宰不說話,他安靜的坐在吧枱前,把玩着那個玻璃杯,棕黑色的發恰到好處的遮住了表情,只露出看不出情緒的、帶着輕柔弧度的薄唇。
“太宰?”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黑時宰,“對了,六月,我記得你是來找人的,是會回國的吧?”
“是的,不過還有一段時間。”陸羽點點頭,“在離開之前,我得找點事情做。太宰先生怎麼說?”
“你是異能力者吧?戰鬥力不錯的那種。”太宰終於抬頭說話,俊秀的臉上是莫測的微笑,“我害你丟了工作,自然要再給你一份。來跟我干一段日子怎麼樣?”
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坂口安吾偷偷皺了皺眉。
今晚的發展太快,太宰他一定是早有預謀的。這個六月,有什麼秘密,嚴重到需要太宰需要親自盯人?
“先說好要幹什麼。”陸羽揚眉,“而且我只做臨時工。”
“小問題,我接下來要調查一些事,你跟着保護我就好。就當我雇傭你。”黑時宰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這個數。”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既能盯黑時宰,還有錢賺。
心理年齡降低了不少的陸羽絲毫不為賺弟弟的錢而心虛。他一拍桌面:“成交!”
剛剛蹭過來看稿子的三花貓圍觀了全程,嘆了口氣。
老夫就是想蹭口貓糧啊……
*
今天晚上,陸羽也跟着無賴派三人組一起離開了酒吧。
還怪捨不得的。
“老闆,下次我來點單,你不會把我關在外面吧?”臨走前,陸羽還跟老闆嘰歪了一下。
“客人慢走。”老闆帶着比撲克臉還標準的微笑回答。
心冷,心冷。陸羽搖着頭嘆息着離開了Lupin。
三花貓這次也沒有跟着陸羽一起走,它懶洋洋的趴在吧枱上,似乎要在這裏過夜了。
更心冷了,嘖嘖。
今晚月明星稀,夜空晴朗,一片安寧。
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先離開了,他們走的是一條路。
“太宰先生,要我送您回去嗎?”陸羽挑起來一邊眉毛斜斜的看向黑時宰。
“不用了,明天我打電話給你。”黑時宰輕笑,“我有個不成器的學生,大概需要你見一見。”
知道,芥川嘛。
陸羽爽快答應了:“好的。”
告別了黑時宰,他腳步輕快的往出租屋走去。
妙啊,他已經看到黑時宰帶着織田作安吾走向光明徹底改變命運軌跡,他功成身退回家接受貓弟弟們的表揚的場景了。
這麼一想,這個夜晚是多麼的美……
一聲爆炸的轟鳴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陸羽猛然抬頭,雙瞳不由得縮小:那個方向,是他的出租房!
人兵加強到雙眼,被黑暗籠罩的城市瞬間現出輪廓,清晰的映照在視野里。陸羽清晰的看到,一棟公寓樓正在往外冒着煙,看爆炸點,正是他的房子。
一股怒氣猛然從心底升騰。對於種花家的人來說,破壞他們的房子,罪不可赦!!
會是誰?黑時宰?不,不會是他,等等……
少年赫然回身,“人兵”全力加持體質,如一陣疾風奔向黑時宰離開的方向。
風掠過他的耳邊,血液迅速奔騰。心跳,撲通,撲通。
他速度很快,已經能看到黑衣幹部那幾乎融於黑暗中的瘦高身影了。
黑時宰慢慢的走着,並不活潑,也不頹廢。他很安靜的走在夜幕里,走入無邊的黑暗。
然後——
劇烈的爆炸。
轟鳴。溫度。碎石。濃煙。
和刀光。
雪亮的刀光劈開了一切威脅,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殺入了爆炸。刀光的主人一把將他護住,撲倒,翻滾——
爆炸平息了。
黑時宰躺在地上,安靜的抬眼看着撐在上方狼狽的人:“為什麼救我?”
陸羽跌坐到一邊,擦了一把臉。人間失格剛剛把他的異能力消除了,他最後根本是靠身體素質護了一把黑時宰,現在體內的氣血還在翻湧。
按理說,現在他應該偵查四周,尋找敵人,或者趕緊離開。因為這次可能會有其他敵人,其他伏擊。
但陸羽只想把黑時宰揍一頓。
他伸手把人拉起來,面色不善的問:“什麼意思?”
剛剛是被擔心沖昏了頭,現在看到黑時宰這個樣子他要是還沒弄明白,也就不用混了。
這是試探。
這他【嗶——】的是試探!
爆炸肯定不是黑時宰安排的,但他肯定心知肚明。這傢伙就是賭有能力、且會反身來救他!
那天他雨里抱貓回去的事可能被黑時宰用特殊渠道知道了。能恰好踩着點救到人,陸羽不相信這是個巧合——“太宰治”身上,沒有單純的巧合。
賭贏了,他陸羽的底就被黑時宰完全把握住了;賭輸了,黑時宰可能安排了脫身的方法,也可能……
“就是這個意思。”黑時宰坐在滿是殘骸的地面上,衣服上粘着不少碎石和灰塵,抬頭看過來時滿是冷漠。
那隻暴露出來的鳶色眼睛裏,沒有光華,只有滿滿的冰冷和沉寂。
“你是瘋了嗎?”陸羽低低的吼道,“拿自己的命來試探我?”
“輸了就輸了,恰巧是我追求的死亡。”黑時宰平淡的回答。他沒有看向陸羽,他的眼睛裏什麼也沒有。
“而且,我不會輸。你不是來了嗎?”他抬眼,輕笑一聲。
滿腔怒火就在這聲毫無笑意的輕笑里平息了。
“為什麼追求死亡?”陸羽低聲問。
“人們恐懼死亡,又不自然的被死亡所吸引。”黑時宰輕聲說,“在文學作品裏,死亡被不斷的消費。神秘的、未知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死亡……我亦被它所吸引。”*
“你好像很生氣。”他話鋒驀的一轉,重新掛上了莫測的微笑,“因為我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那隻鳶色的眼睛彎了起來:“那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每個人終將迎來死亡。逃避也好,恐懼也罷,或是喜愛、追求……死亡是公平的,遲早都會到來。又何必追?”陸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只是疲倦於生存,疏離於人世,才以此為借口逃避掙扎而已。”
“六月君未免太自信了。”黑時宰的劉海滑落,“你才認識我沒多久呢,不要和別人弄混了啊。”
——哪來的什麼別人,不就是你這個小混蛋。
陸羽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俯身對黑時宰伸出了手:“走吧,我護送你回去。”
黑時宰眼神閃爍一下,還是拉住了這隻手。
他站起來的時候,陸羽突然意識到,十八歲的黑時宰,是比十六歲的他自己要高一些的。
弟弟,長的比我高了。
假少年的心裏酸澀了一下。
但還是個小孩,不省心的小孩。
我的孩子,你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和蛻變,才變成後來那個陽光下活潑溫柔的樣子?
他錯后一步,緩緩閉上眼。
阿治,我現在正行走在你的過去。
等我回去,我要給你一個擁抱。
你可以溫柔,理應成長。但在我身邊,你有權利做個永遠的小孩。
※※※※※※※※※※※※※※※※※※※※
——
*改自動漫原作。
並不是真的替身啊!
為了規避這個問題,六六都被變小了……
讓過去的我來認識過去的你,寫下只屬於我們的故事。
這才是要表達的內核。
——
出於一些原因,離開了我的讀者群,或者說,企鵝的社交圈。
因為社交對我來說很累,最近確實發生了一些事。嗯……還蠻困擾的,也許因為我也算是個有點成績的作者了?
有些人遇到的事情我無法袖手旁觀,投入精力后卻發現毫無改變。有些人並不在乎我的想法,我又無法說出難聽的可能會傷到人的話。
累,且沒有正面的回饋。我承認我其實是個很軟很平和的人,但平和並不是不尊重的理由。
也許我也是個膽小鬼吧。
就當是我在保護我自己,這部分的交流我必須終止了。網絡交流對我來說太過繁雜,我還是回到了我熟悉的清凈里。
嘛,但我還在一直寫文不是嗎?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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