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侍衛更不解了，“那他們這麼急是要幹嘛？”

旁邊的人恨鐵不成鋼，“白痴，咱們王府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咱們王爺這是急着開暈呢？！”

剛從廷尉府回來還沒吃飯就感覺已經飽了的謝紹，“……”

晦氣！

一大早給他聽這個。

-

陸玖回寢殿只來得及吩咐一句“任何人不準打擾。”之後就將姜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看着床上白壁無瑕，自己日日朝思暮想的人，咽了咽口水道，“我真的可以嗎？”

幸福來的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生怕眼前的是一場夢境，輕輕一戳就會破。

看着眼前將她視若珍寶，又恨不得捧在掌心疼愛的人，姜幻嘆息一聲，蓮藕般的手臂輕輕勾住他的脖頸，輕輕嗯了聲。

……

……

這一覺，直接從下午睡到晚上。

她真的是累及了，不僅身體累，精神也累，似乎她睡過去，這個男人也沒停，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有些傳進了腦海，“姜幻，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朦朧間，他對她許下了一輩子的誓言。

額頭似乎被輕輕觸了下。

也是這一下，讓她放心的睡了過去。

看她醒，男人也從淺眠中醒來，柔聲在她耳邊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確實有些餓了，姜幻輕輕嗯了聲。

陸玖輕笑一聲，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喚了聲，“來人。”

立刻有人將一道道美食端進來。

陸玖其實剛剛就醒了，吩咐廚房做了些吃的在灶台上熱着，看她沒醒，就又陪着她躺了下來。

隔着屏風，姜幻看着以柳香為首的丫鬟侍婢將一道道菜肴端上桌。

陸玖揮揮手，讓人退下。

姜幻從床上下來。

吃過飯，讓人將飯菜撤下去，身側虎視眈眈的男人又湊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語，“姜幻~”

姜幻回頭，男人可憐巴巴的看着她，像是要不到糖果的小孩，也難為他攝政王之尊，對她這麼遷就忍讓，嘆息一聲，蓮臂又勾住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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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姜幻是被一道傳旨聲驚醒的。

彼時，她還窩在男人懷裏睡的香甜，陸玖也還將心心念念的人兒摟在懷裏，怎麼看也看不夠。

柳香在外面敲門，“王爺，姜姑娘，宮裏來人了。”

陸玖皺了皺眉，看了懷中的人一眼，看他沒有醒來的意思，披上衣服，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一條縫，“怎麼回事了？”

柳香還是第一次見自家王爺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也是第一次見他衣衫不整的這樣將門打開一條縫說話，眸子垂的更低了，恭敬道，“是太后宮裏的人。”

“太后宮裏的人？”陸玖眉頭皺的更深了，“來幹嘛？”

柳香道，“說是奉太后懿旨，宣姜姑娘進宮敘話。”

“進宮敘話？”陸玖沉默了瞬，“來人是誰？”

柳香，“太後身邊極得寵的林公公。”

陸玖眸子沉了下，擺擺手。

柳香退下。

陸玖關上門，回到寢殿，本以為床上的人還睡着，不想走到裏面發現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想必也將剛剛的對話聽了個完全。

他道，“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

不料，床上的人在眨了眨眼之後，道，“去。”

她現在代表不僅是她自己。

京城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住在攝政王府，和陸玖的關係不一般，甚至，為了討好攝政王陸玖，不惜將生養自己的丞相府推到萬劫不復之地。

也正是這樣，京城的人早已將她和攝政王府綁在了一起，她的態度一部分上也代表了攝政王的態度，所以不能再和一前一樣任性了。

再者，她也想知道，一向想在朝政上插手的年輕太后找她到底想幹什麼？

姜幻梳洗起來的時候，前廳等待宣旨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怠慢太后的旨意。

看到姜幻來，林公公掐着嗓子往前走了幾步，細細打量了一眼京城這幾天傳的沸沸揚揚的賣父求榮的人，道，“姜姑娘好大的架子，咱家在這裏可是等了整整一個時辰了。”

柳香去傳話的時候，林公公來了就有一會了，但陸玖昨晚就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姜幻休息，是以等到房間裏有動靜，她才在在門口出聲。

陰陽怪氣的，姜幻撇了他一眼，沒說話，只靜靜等着他宣旨。

林公公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傲慢不知禮數的人，本想端起架子訓斥兩句，“姜……”

剛開口，門口就又進來一人。

清清淡淡的眸光落在身上，給人的壓力卻極重，眸底蘊着的銳光也像是刀子，瞬間能將人刺成馬蜂窩。

林公公心底大駭，看來外界傳言不實，攝政王陸玖並不是因為想利用丞相之女才將他留在身邊，而是實實在在的心裏有這個人，不然不會給他這麼大的警告。

想到這，他心底頓時謹慎了很多。

再開口，便沒了剛才的高高在上，公事公辦道，“咱家是奉太后之命來傳懿旨的，民女姜幻聽旨。”

姜幻恭恭敬敬跪下聽旨。

懿旨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誇了一通前丞相之女溫婉端方，德才兼備，不惜為了蒼國百姓大義滅親，故而得到太后賞識，特賜其進宮敘話。

姜幻領旨謝恩。

走的時候，謝紹暗搓搓的塞了一袋銀子給林公公。

林公公假意推拒兩下，笑眯眯的收了銀子，卻什麼也沒說。

謝紹對着馬車背影啐了聲，“說人話不辦人事的老東西。”

回去對陸玖稟報，“王爺，什麼也沒打探出來。”

陸玖沒說話，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面。

姜幻在旁邊喝茶，聞言，將茶杯放下，“這麼緊張做什麼，她還能將我吃了不成。”

謝紹在一旁出聲，“姜姑娘，太后是不能將你吃了，但宮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他們也是怕她進宮吃虧。

姜幻是庶女，從小又被姜宏海保護的好的原因，幾乎很少進宮，宮裏的事她只是前世在電視上看過，卻是不曾親身經歷過。

聞言，眉心擰緊，“有這麼嚴重？”

謝紹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有。”

又道，“如今丞相府剛被處置，這個節骨眼上，太后召姜姑娘進宮，還不知道要幹什麼。”

姜幻沒說話。

陸玖指尖敲着桌面，雖然覺得謝紹有些小題大做，但他也是有些擔心，看着旁側的人道，“等會我陪你去。”

姜幻看了他一眼道，“不用。”

小小的皇宮，她還不放在眼裏，再不濟，她還有武功，只要她不想，沒有人可以將她怎麼樣。

輕易讀出她眸底的意思，陸玖笑笑，“好。”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緩緩從攝政王府出發。

又是半個時辰后，宮門口，姜幻下車，看着莊嚴巍峨的皇宮，在宮門口頓了瞬，提步進宮。

暗影在她後面出聲，“姜姑娘。”

姜幻腳步頓住。

暗影，“來時王爺交代說，不必管別人怎樣，只要不開心，儘管離開便是，出了什麼事，他擔著。”

姜幻怔了瞬，眸底綻開一抹笑，道，“好，我知道了。”

宮門口有專門等候的小太監。

今日因為要進宮的原因，姜幻特意讓小荷將自己收拾了番，衣裙也換了比較明艷的顏色。

小太監看着宮門口五官張揚，姿容昳麗的女子愣了愣，反應過來，立刻迎了上去，“可是姜姑娘？”

姜幻道，“是。”

小太監眼底止不住的驚艷，怪不得能將攝政王陸玖迷倒，原來是這樣一個國色天香月里嫦娥般的女子。

因的被林公公特意提點過，他沒有再犯林公公剛剛的錯誤，語氣上格外恭敬，垂了垂頭，“太后已經等候許久了，姜姑娘請。”

姜幻頷首，“麻煩公公了。”

-

七拐八繞

一炷香之後，姜幻終於來到當朝太后的居所，壽安宮。

年輕的太后坐在鳳榻上，隔着珠簾錯開的縫隙細細打量着她。

待她走到近前，她的打量似乎也完成了，輕緩的聲音帶着小小的詫異道，“你就是姜幻？”

姜幻伏首跪下，“民女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太后輕聲道，“將頭抬起來。”

姜幻將頭抬起來。

只是長睫微垂，並未直視不遠處坐在鳳榻上對她稍稍露出敵意的人，謹遵着宮裏的一切規矩。

雖然那個男人說，出了事他擔著，但在對方看起來還算友好的情況下，她不想惹麻煩。

離的近了，年輕的太后打量起來便也肆無忌憚起來。

姜幻能感覺到那目光似乎從頭到尾將自己巡視了不下三遍。

良久，上面的人開口，“怪不得。”

姜幻挑了挑眉，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的掃了眼上面鳳榻上坐着的人，這個表情她似乎剛剛在帶她來的小太監臉上看到過，不過也並未說什麼，靜靜等着她的下文。

就聽年輕的太後接着道，“能將攝政王迷的神魂顛倒，不惜為了你對抗滿朝文武。”

眼前這個女子只是簡單妝點，便有了國色天香的容顏，若是盛裝，恐怕京城所有大家閨秀便都會被比下去。

不得不說，她的確有令男人臣服的資本。

姜幻不卑不亢，“太後言重了，攝政王曾告訴民女，家父雖然違背蒼國律法，但其為官多年，對朝廷和百姓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是以才會從寬處置。”

這話不過是為了唬外面的平頭百姓的，如今這女人竟然拿來搪塞她。

年輕的太后坐在鳳椅上，臉色頃刻便不好了，本來就不喜姜幻，如今更不喜了。

她輕嗤一聲道，“姜姑娘巧舌如簧，哀家佩服。”

敵意滿滿。

姜幻也沒接話，只安靜的跪着。

上面的人似乎也忘了讓她起來。

挑釁失敗，年輕的太后眼眸輕輕一轉，再度道，“哀家今日叫姜姑娘來是有一樁喜事要與姜姑娘說。”

姜幻抬頭，“什麼喜事？”

太后輕蹙她一眼，似乎對於她直接直視她有些不滿，卻也未直接表現出來，只在輕皺了眉毛后道，“哀家聽聞姜姑娘與攝政王兩情相悅，有意為姜姑娘與攝政王賜婚，姜姑娘意下如何？”

剛剛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是她勾引當朝攝政王，當朝攝政王為了她的美貌徇私，現在又說他們兩人兩情相悅。

姜幻心底輕嗤一聲，唇角勾起一抹看不見的弧，道，“娘娘想必是消息有誤，民女與攝政王不過是普通朋友，兩情相悅，委實談不上。”

太后眉頭緊蹙，“姜姑娘說笑吧，京城誰人不知，姜姑娘現在住在攝政王府，攝政王為了討姜姑娘歡心，日日命府中的廚子研究新的吃食，甚至不惜親自下廚房。”

姜幻波瀾不驚道，“以訛傳訛罷了。”

太後有些聽出來了，眯了眯狹長的鳳眸，“姜姑娘的意思，是拒絕哀家的賜婚了？”

姜幻眼睛垂着，看地面，“並不是，只是民女覺得，既然是賜婚，那麼攝政王的意見也至關重要，不如問過了攝政王的意見之後再做定奪不遲，娘娘以為呢？”

太后沒說話，只將一雙沉下來的眸子重重落在她身上。

使得姜幻即使沒抬頭，也感覺到了那視線落在身上的壓力，但她連當朝攝政王陸玖都不怕，別說一個毫無實權的太后。

是以，身姿雖然跪着，卻依舊筆挺。

不知過了多久，太后開口，“姜姑娘覺得，哀家要給誰賜婚，還要問當事人的意見？”

姜幻唇角勾了勾，“娘娘身份貴重，當然……也可以不問。”

太后眯眼看着下面雖然跪着，氣勢卻絲毫不輸她的女子，捏緊手裏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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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壽安宮出來，姜幻就被一名小宮女攔住了去路，“姜姑娘，我們主子有請。”

姜幻疑惑，“你們主子？”

小宮女道，“就是姜美人。”

姜幻，“……”

她差點忘了，受姜家的事牽連，姜夢瑤雖然沒和丞相府的人一起流放，在宮裏的地位卻是一落千丈，直接從貴妃貶為了美人，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姜夢瑤這時候找她是要幹嘛？

想了想，她點頭道，“前面帶路。”

後宮之人是不能隨便見宮外之人的，尤其姜夢瑤現在是一個小小的美人，為貴妃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得罪了不少人。

宮女帶她走的都是隱秘不常有人踏足的小道。

大約半柱香后，姜幻見到了久違的她這個名義上的姐姐。

她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手邊放了壺茶，茶壺旁放了兩個茶杯，一本倒滿了茶水，一杯空蕩蕩，似乎就是在等着人來。

比起幾個月前，她憔悴了不少，眼睛失神的看着一處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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