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舒筱

“雅靜，等我，這一次一定不會讓你哭着離開！”看着日記本上這段有些潦草得字句，思緒又回到那個兩人相擁痛哭的夜晚。

好一會，，收拾好心情，常昊終於帶着日記本敲響了辦公室得門。這時候也快上課了，辦公室人還真不少，撒眼瞭了一圈，沒看到舒筱，也不耽誤直接就回了教室，看了下課程表，今明兩天都沒她的課，還真就只能等了。

下午照舊，混了兩節，第三節居然是微機課。微機啊，懂不？就是電腦。後來的孩子都是無師自通了，只有這個時候，電腦還要人教，還要上課。

也不知道微機老師咋想的，上機還得非要一男一女，然後，章麗這塊負極又被吸到常昊旁邊了。一看上課內容，熟悉鍵盤，常昊真真的一點興趣都欠缺，就在那裏看同桌的她十根手指跳舞，也不覺得無聊。

“那天，本來想當面送給你的，只是出現了點意外。”

“嗯！”她沒有回頭，微不可聞的答到。

“記得你喜歡唱歌，有沒有興趣錄首新歌？”說話的同時吧日記本放到鍵盤上，伸手翻到抄了歌詞那一頁，收回手的時候，手指從她的手背上滑過，一陣溫潤滑膩的觸感，如觸電一般。

“嗯！”丫的居然臉紅了，常昊稍微探了探身子，嗅到一陣陣淡淡幽香，一顆心撲通撲通就跳跳將起來，接着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周末我們去找舒筱老師一起。”

“啊？”顯然她才緩過神來，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了下來，愣了一會，卻沒了迴音，這就讓常昊尷尬了，答不答應你倒是回句話塞。

好心塞，心不在焉得熬到下課，緊接着下一節就是體育，還真是一下午的放羊時間，一個五千米過後，常昊都快喘不上氣了，扶着腿四下一瞥，她居然沒來上體育課，也不知道具體是個啥情況，直到下課回到教室，已然座位空空，顯然早走了。

好難過，這不是我要的結果，結果！一首好難過，送給自己，常昊無精打採的回到爺爺家，也沒心思做飯，直接回到偏房，趴在寫字枱前發獃。這時候弟弟踢着小短腿跑了過來，喊他吃飯，他也只是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小院裏，爺爺看來興緻不錯，正在丁香樹下教弟弟背古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弟弟雖然小，可是真的聰明，小嘴巴說話倍兒乾淨利索，一字一句倒也有那麼一點意思。

呆了一會，常昊厚着臉皮出來吃飯，被爺爺給叫住了，三張十塊錢放在扶手那裏，顯然早就準備好了。“爺爺！”常昊哽咽了，低着頭不敢看爺爺的眼睛。如果這個世界有人無條件的支持他，也就只有爺爺奶奶了。

“男人，說話一定要算數！”聽出來爺爺是在教育自己，常昊只能默默點頭，低着頭小口吃飯，心裏滿滿的都是愧疚。

一夜無話，又混了一白天，雖然有幾次暗示過張麗，仍然沒有任何答覆，很快天又黑了，明天就是周末，一想到明天有重要的事要辦，這一夜居然怎麼也睡不着，腦海里來來回回模擬着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眼睜睜的看着天色逐漸由黑轉白。當鄰居家的公雞第一聲啼鳴響起，便一骨碌爬起來穿起衣服，洗漱吃飯，都沒來得及跟爺爺打招呼，就這麼急匆匆出門了。

舒筱，你可一定要在啊！一邊跑，一邊祈禱着，很快就來到二中教室宿舍樓，301，常昊以前一次也沒有來過，聽同學們說舒筱老師一直是一個人住的，因為是外地人，這邊朋友也不多，一直是深居簡出的樣子。

沒有門鈴，常昊只能敲門，才敲了兩下，門居然開了，舒筱老師穿着一件黑色蕾絲睡袍，絲綢的質感更襯托的她皮膚白皙光滑，“你——有事？”

常昊重重點頭，“我這有首新歌，想跟老師合作！”

“合作？”舒筱對於常昊用這個詞有點琢磨不透，那自己有什麼他需要的？舒筱顯然想多了，從她下意識的拉緊胸口的動作，能看到這屬於一個漂亮女人本能得防備。

“您覺得《丫頭》這首歌怎麼樣？”常昊點開啞迷。

一聽只是討論音樂，舒筱放鬆了一些，仍然歪着頭囈語道，“不錯，”一點也沒有讓常昊進屋的樣子。

“這樣的歌我還有很多！”常昊繼續加籌碼，一邊開口清唱道，“依然記得從你口中說出再見堅決如鐵，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劃出一句離別，愛情進入永夜——”

聽着歌，舒筱的眼圈漸漸濕潤了，正沉醉在歌曲意境中的她，發現常昊居然停止了，一下子小嘴都撅了起來，幽怨的盯着常昊，就是不說話。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開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哭着對我說，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許你不會懂，從你說愛我以後，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一曲唱完，常昊都把自己唱感動了，腦海中無數的畫面掠過，沒出息的居然哭了，只是強忍着，不讓淚水掉下來，苦苦支撐着。“這樣你覺得呢？”又適時補了一句。

其實，現在的舒筱整個人都亂了，女人從來都是感情動物，在常昊唱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投降了，只能乖乖點頭。

“噗嗤！讓你看笑話了！”舒筱才回過神來，趕忙扭轉身軀，將淚水擦乾，笑眼盈盈的將常昊拉進自己的小窩裏。

一襲睡袍清晰的勾勒出舒筱有些瘦小的身軀，彎腰的時候……常昊使勁抬頭，努力使自己鼻血不會飆出來。氣氛有些曖昧，二人卻全然沒有察覺。

阿米豆腐，阿米豆腐，張麗救我！腦子裏很亂，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想到她，一想到她，就像被井水澆了個透心涼，體溫也降下來稍許。可惜的是，她還沒有來，常昊只能拿起一支鉛筆，在腦海中慢慢得勾勒起自己的計劃來。

第一桶金，能不能賺到，就要看舒筱了，這個寶壓得有點冒險，但是他沒有辦法。“我的意思是，我負責出歌，你去錄音，賺錢的話五五分。”

“我？行嗎？”這個時候，舒筱反而膽怯了，不過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很快就被常昊忽悠着去了小城唯一的錄音棚，順道還把網站的年費匯了過去。

……

時光驛站，不是舒筱帶，常昊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老闆舒暢，一個留着小鬍子的陽光大帥哥，尤其是後面的馬尾巴在這個年頭是確實個性。

“舒筱，舒暢？”

“我哥，親哥！”看到常昊訝異的表情，舒筱很難得的小女兒態一回。

“這個？小了點吧？”舒暢這話啥意思？剛開始常昊還莫名其妙的，直到看到紅着臉的舒筱才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