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考究
狀元樓裡外被裝飾的張燈結綵,門口時不時有人探頭悄悄打探着這一批新晉學子們,悄悄討論着。
今日的狀元樓不對外招客,只招待前來赴宴的學子們。
只見一樓已經被清空,只在中央擺放一張大桌,桌上備有筆墨紙硯,眾人進去后,一名老者緩緩起身迎接。
“給各位道喜,老朽今日在此奉命考究一番諸位的文采。”
怎麼前來赴宴還要考試?眾人面面相墟,其中一位學子拱手問道:“不知老丈要考學生什麼?”
這位學子是童試第一的賈自員,這名老者明顯是認識他,見他發問微微點頭回到:“自然是考諸位的文采,老朽這裏有一幅畫,請諸位學子按照畫中所描述的作詩一首。”
“詩由老朽身後的各位大人評出名次,第一名能得到縣令格外的獎賞。”
聽了這個要求有人皺眉心生不滿,有人歡喜若是能入的了縣令的眼,那接下來說不定對自己有幫助。
秦玉雪聽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她正在為未能得到童試第一的成績遺憾,此刻又有送上門來的好事,真是老天開眼。
這名老朽不理會眾人的心思,緩緩的將手中的一副畫打開。
畫上是一美人撲蝶圖,只見畫中的女子巧笑嫣然,手中的團扇撲向花朵上的蝴蝶,畫像惟妙惟肖,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身後立刻有人吟出:美人嫣然,一笑傾城。
“請諸位開始做詩。”
老者的話一落,有人當即拿起筆墨開始構思。
秦玉雪拿起一支筆輾轉思索,覺得縣令出此題不會這麼簡單。
當下這批學子年齡最大的恐怕也就十四五歲,就算是府中富裕也不會讓這麼早就有了紅袖添香這等事發生,更何況縣令怎會用美人圖去引誘讀書人做一些與身份不符的詩文不成?
難不成縣令想用這幅圖讚揚一下當今百姓安居,世人富足的場景。
想到這裏,秦玉雪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陳縣剛發生礦難,這名縣令是臨危受命,若是說他歌頌朝廷誇大百姓的安居才能說的過去,也只有百姓富足生活無憂才能有這閑情雅緻前來嬉戲。
想到這裏秦玉雪提筆當即寫到: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湖上春即早,田家日不閑。隨意春芳在,萬物皆可長。
“好,時間到。”
老者話音落,秦玉雪同時停下手中的筆,手中的詩句被收走,學子們在外小聲的三三兩兩的交談。
不多一會,從二樓出來一個小童,朝着眾人一拱手:“那位是秦玉秦公子?”
秦玉上前一步,小童拱手說道:“請進。”
秦玉跟隨着小童進了二樓,他身後響起剩餘學子嗡嗡的交談聲。
“老丈,為何他能進去,我們卻在這裏等待?”一人忍不住問道。
賈自員也很想知道,自己才是這次的第一,這個乾瘦小子是哪裏來的?見有人開了口,他支起耳朵等着回話。
“老朽剛才說了,到了這裏以詩為試,剛才進去的那位小公子,自然是因為文採過人。”
“我等不服。”賈自員忍不住開口。
得了第一又如何,沒想到是一個心胸狹義之人,老者眼皮掀了掀瞥了他一眼,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再也不理會眾人。
可惡!居然瞧不起人,賈自員心中一把無名火無處撒,死死的盯着二樓的方向,他倒要看看剛才那個小子是何方神聖。
二樓雅間佈置的清新素凈,房內或坐或站幾人,其中一位面色白凈無須見到秦玉點頭問道:“秦公子,本縣令給出的題目是美人撲蝶圖,為何你要做的是一首田園詩呢?”
“本縣令很是好奇,這才有請小公子前來解惑。”
到了此時,秦玉心中已經定了下來,她不慌不忙的拱手施禮:“見過縣令大人,大人給出的圖是美人撲蝶,但學生想到的卻是田園牧歌,百姓自足,安居樂業人家無疾苦的一片大好河山,正是有了當今像大人這般為百姓着想的明官在,百姓們這才能過上好生活,學生是有感而發。”
世人都愛聽好的,這馬屁拍的是咣咣的響!
這位新來的縣令微微點了點,他是臨危受命,正如秦玉雪所想的那樣,極力想要擺脫礦難為百姓帶來的陰暗的一面,秦玉雪的詩文不是最好卻是最和他心意。
“你是黃庄人士?”
“學生本是黃庄人士,父母均在在上次地龍翻身中逝世,現在學生和弟弟居住在喬村。”
“父母俱亡,能考出第三的好成績實屬不易。”縣令話落,房內幾人均是點了點頭。
“本官欲給你一封舉薦信,讓你前去松山書院求學,你可願意?”一旁的林學政接口問了一句。
秦玉雪聽了這話,喜憂參半,喜得是輕而易舉能進入讀書人嚮往的松山學院,憂的是自己的身份,這可如何是好?
未等秦玉雪多想,林學政繼續說道:“書院的院長和本官是至交,望你前去后,潛心學習,將來成為造福一番的好官。”
秦玉雪深深一禮:“多謝學政大人。”
林學政起身當場為她書寫一封推薦信,秦玉雪將信拿在手中如同燙手的山藥一般。
“這是給你的獎勵,收下吧。”
秦玉雪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銀子,差點歡呼雀躍,參加考試就是為了這些黃百物而來,如今倒是得願以償。
“多謝大人,學生定然不負各位大人期望。”
秦玉雪下樓見樓梯上一少年眼中似是要冒出火光,狠狠的盯着她:“你為何在二樓待那麼久?”
秦玉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向,見四周的人有人心存看戲的戲謔表情,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眼中帶着期盼,也想知道他為何能上二樓。
秦玉雪頓時明白,這少年是嫉妒吧,當下微微一笑:“自然是因為我的文採過人,樓上的幾位大人和我多交談了幾句。”
哈呸!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你叫什麼名字?”發話的少年已經面色大變,快要綳不住了。
“在下秦玉。”
未等少年在問出下一句,二樓傳來請眾人上樓的聲音,少年留下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隨着眾人上了樓。
秦玉雪摸了摸懷中的銀子,心中美滋滋的,根本沒將少年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