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陰謀外(上)
玉島猶豫不決。
擺在他面前的路只有兩條。
一條是趕緊的撤走,如果等到飛龍幫把所有的局面都控制住了,他想走也走不了。他非常清楚,既然具石軌和安洪範已經出賣了自己,並沒有製造機會拖住夏中國,卻又告訴自己夏中國和得力助手阿吉、波奇都在中國北方和韓國人談交易,那麼自己一定掉進了夏中國的網中,說不定好兄弟具石軌也在網的一頭。
另一條就是勇敢的拼出去。這條路需要信心、勇氣、智慧、團結、運氣等諸多要素,這對目前信心缺失、勇氣不足、智慧枯竭、團結扯淡、運氣難明的玉島來說,是多麼的奢侈。
越南人在明,自己的組織在暗,試探對方的動作和決心。這本是玉島的如意算盤,可現在整個感覺冷颼颼的,就好像自己正在跟蹤的獵物突然消失,自己卻又被獵物死死盯住的獵人。
“如果再年輕十歲,就算只年輕三歲,那該有多好啊。”玉島搖着頭想着。
一直以來,玉島都是非常果決的人,最近兩年的挫折嚴重挫傷了他的信心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變得很容易猶豫。
猶豫是兵家大忌,戰場上最忌諱的一項就是猶豫,尤其是決策者的猶豫,很多機會都是稍縱即逝的,明明可以拿到最大利益,一猶豫沒了,明明可以力挽狂瀾的,一猶豫也沒了,明明可以勢均力敵的,一猶豫就輸了。
玉島的右手哆嗦起來,這是最近半年才出現的現象,一旦緊張,一旦猶豫,右手就會情不自禁的搖擺起來。
半年前,如果不是具石軌拚死救援,自己的小命也許就完了,最起碼右手肯定會被阿吉砍掉。
半年前還在拚死救援自己的具石軌是真的背叛了自己,還是自己誤會了兄弟?
四十三歲,還需要拼嗎?四十三歲,還能拼嗎?四十三歲,還能選擇拼或不拼嗎?
具石軌和眼前的法布比起來,玉島堅信,法布背叛自己的概率絕對大於具石軌,那是生生死死十多年的感覺。
法布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為什麼具石軌就那麼看不上呢?
如果自己不是和法布保持着奇異的“戀人關係”,是不是具石軌和那些老兄弟們就不會認為自己偏聽偏信呢?如果自己只是把法布當成一個組織內很有前途的年輕人來培養,說不定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天下男人多的是,我又何必要把法布變成自己的“情人”呢?我對待法布的時候到底是理智多一些還是情感多一些?玉島的手摸上了手槍。這個動作使他的心裏平靜了一些,應該說更有底了。
夏中國雖然從未說過,但最近三年來,他的行為就說明了一切,他追求公平。只要和他對手的人不用的手段,他就不會使用,只要你敢用的手段,他一定比你用的更絕更好。
槍可以不用絕對不能用。玉島告誡自己。
那剩下的是什麼呢?
飆車!
喜歡飆車的人不少,但總是男人居多,年輕人居多。
飆車的感覺和情愛的感覺、扣籃的感覺、和牌的感覺、搖頭的感覺、過山車的感覺、吸毒的感覺是不是都差不多,都是人類一種強烈刺激的感覺。
就在玉島猶豫不決的同時,也是波奇迅速趕到現場去的同時,街道上的故事還在發展。抱着美女竺鳳蘭的田由甲還是在發光。
田由甲內心的感受是興奮的。他大約明白了自己體內異能的激發原理。說白了,一是強烈的緊張、二是劇烈的刺激、三是無意識。
古代武學中經常提到的“無為而可為”,大概意思就是說有些神奇的力量是不能用後天的意識去驅使和駕馭的。
比如說黃易先生的小說《邊荒傳說》中的男主人公之一燕飛就經歷過千百年來傳說中的神奇經歷。他先是機緣巧合的從太乙教長老榮智那裏獲得煉丹大師葛洪的“丹劫”,后是被逍遙教的帝後任青媞帝君任遙打傷,為了不讓逍遙教的人得到“丹劫”,他吞食了“丹劫”,又遇到北府兵傳奇領袖謝玄的搭救,竟然達到“百日胎息”的至高境界,結下修仙煉道之人夢寐以求的“金丹”。
燕飛從胎息中醒來之後,遇到一個武學上的大難題,就是他一度無法駕馭自己的功力,只能聽從意識自身的安排,無法自主,先天和後天的鴻溝讓他無法以後天的日月麗天大法與駕馭先天的真氣內力。
再後來,燕飛開始了全新的修鍊層次,武功大進,並且成為全天下獨一無二能夠同時兼容“陰”和“陽”的至高境界的超級高手,並且具備了打開“仙門”的條件,準備和紅顏知己紀千千、安玉晴一起在世間膩了就去仙門后看看。
田由甲領悟到的也許是正確的,也許是有偏差的,畢竟他從未聽人說過。強烈的刺激,之前有過,荀慧也可以做到。劇烈的緊張,緊張以前有過,但畢竟不夠劇烈。無意識這個問題才是關鍵,之前田由甲總是努力去試圖嘗試如何有意識的發光或者控制體內的那種異能。現在看來,無論是先天的,還是外星的,還是非人類的,如果用傳統的人類意識去控制,可能都會適得其反。
田由甲不知道發光之後的結果到底能夠達到什麼層次,又或者說完成了整個發光的程序之後,自己會不會變成超人,到底又能在什麼方面超越凡人。比如說,會不會變成金剛不壞?會不會隱身?會不會能夠飛天遁地?會不會點石成金?會不會七十二變?會不會噴火噴水?會不會力大無窮?會不會具備分裂組合細胞的能力?會不會腦電波控制人?會不會發出雷電?
田由甲在苦苦研究的時候一共列出了變成異類或者超人的四十九項凡人不可能做到,在電影、小說中卻被人們謳歌的超能力。
本來在包夾中,田由甲和竺鳳蘭會被擠送上一輛大型集裝箱車,同時準備着的另外兩輛集裝箱車也會按照計劃誘敵惑敵。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批人,在工作還未完成前,恰好就衝過來讓工作黃了。
首先左右兩方的車被衝撞的又撞上了前面的集裝箱車,根本無法在兩天夾持住田由甲的破爛速騰車,接着後方的三菱車也被衝撞着改變了運行線路。
第一時間知道情況的法布非常生氣,如果這些人不是越南人,都是自己的手下,他恨不得弄死幾個。
隨機應變的能力太差了,難道就不能根據對方來車出現的方位、時機、速度搞清楚對方能不能夠在自己這方把工作完成之前來進行破壞,然後分出一車或者兩車來進行干擾阻擋?
玉島知道,能夠這麼高效率這麼準確來破壞自己行動的對手,一定是熟悉的夏中國。不過從套路上說,對方在出現前毫無徵兆,這點不太像夏中國的風格,或者說不太像為夏中國出謀劃策的美女蛇秦鹿琳的風格。
秦鹿琳是個謀局的高手,經常採用的手法是聲東擊西和無中生有,而且秦鹿琳指揮的行動一般都有一些過渡,或者說鋪墊,不會這麼來無影去無蹤像龍捲風霹靂火一樣。
這次的行動擺明了就是直接一上來就火拚。
如果是秦鹿琳主持,一般她更喜歡后發制人,比如說等玉島他們的行動做完之後再有目的性的去實施自己的行動。
這次對方的行動根本不留餘地,就是直接對抗,直接在行動中實施行動。
針對可能的情況,玉島和法布將“水滴”的主力留在下一個接應點,準備着應付可能出現的意外或者“意料之中”。
玉島終於在手槍的安撫下平靜下來。他下達了命令,要求接應的人趕緊提前介入,不惜代價一定要阻止對方的破壞。同時他接到了越南阮老大的電話,聽對方的語氣,對方沒想到事情的難度這麼大,很有撤下來的意思。於是他恩威並施,半強迫半誘惑的要阮老大命令手下一定要頂住,而且要把附近的所有人手都調動上去。
警察趕到了,完全沒想到局面如此混亂,經過短暫的請示之後,得到的命令是,儘可能跟着,不能直接介入進去,等待大部隊支援。
局面的混亂確實已經超過了普通巡警和派出所的能力範圍:十三輛車在街上飆車纏鬥!
波奇的車速度很快,可以卻並沒有及時出現在這瘋狂的鏡頭之中。他去哪裏了?
玉島身邊的三輛車出發了,法布帶着身邊的“有生力量”朝戰場趕去。
玉島坐在奔馳越野車上,汗水濕透了他那高檔的意大利襯衣的後背。
波奇疾馳的改裝跑車在經過一個路口之後,從斜刺里衝出兩輛野馬跑車,迅速調整好與波奇的美國肌肉車成品字型前進。
天台上,已經看不到什麼特別的鏡頭,夏中國站起身,手下給他披上風衣,他走到站在邊上的阿吉身後,說:“今天真是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其實,一個人沒有對手是很寂寞很難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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