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狂想曲初現端倪
我笑道：“外國人就是熱情呀！尤其俄羅斯的，動不動就來個熊抱。三斤姐，怎樣，讓伊萬來個公主抱？”
三斤姐正走在小路上，小心翼翼的，聽我這樣說：“木木凡，你煩不煩？我這把年紀了，人家當我是姐。”
紫萱俏皮的來了一句：“哎呀，這個不分年齡的。”
小強走在最前面，伊萬緊跟着他。兩人一個是地膽熟門熟路的，一個是專家，工多藝熟的，兩人走得那個快呀！越走越快，像是在較勁，一眨眼就消失在前面的荔枝林里，紫萱說：“我們現在這樣走，要多久才能上到山？”
我說：“算上這次，我應該是第五次爬上來了。從現在這裏到山頂，大概十來分鐘吧！我自己十分鐘即可。主要是因為要從東面的緩坡走上去，到時可以從西面的緩坡下山。這座山，整體像個駝背的餃子，東西面緩坡，南面懸崖，北面也是緩坡但是下不去，因為後面有個水庫，銀海灣的飲用淡水都這水庫來的。我們現在在這南面的崖底路上呢！東面的緩坡不用爬，都是花崗岩的大石頭，沒什麼樹。喏，轉過這個彎就到了東面的山坡。”我帶領着大家在小路上快步的走着。出了樹林，朝左一轉，眼界就豁然開朗了許多，往上一看，都是大大小小的花崗岩大石頭沒有規則的散落在山坡上，大的比屋子還大，三三兩兩的挨着的也有，孤零零的一塊的也有，頗有蘇格蘭荒野的荒涼味道。三斤姐說：“難怪沒人來開發，如果要開發，這些大石頭放哪裏去？扔海里嗎？太不現實了。”
紫萱看着眼前的這些花崗岩大石頭，氣口似乎更弱了，她說：“秀沂說得對。林凡，你的眼光是不是有點那個了？聽說太理想的都不可行，現在算是死心了。”
果然是越是小眾思維，越是難以被人理解，我們都是凡人，我可以理解常規思維對小眾思維的抗拒和不解，或者說這是一種常規思維對小眾思維的不想去理解，如果說常規思維和小紅思維都是人的話，那麼常規思維的想法只是想小眾思維對常規思維的臣服，不得僭越這方圓規則，僭越了，就是不符合主流。可是我從來就沒有過要順應主流的想法，總想別出心裁的搞些什麼標新立異的玩意出來，這不，懸崖酒店如果不是我的夢想計劃，就會是我的夢想笑話。
我停了下來，我有點累，這累，不是體力上的，是思維上的，我必須停下來，就在這裏對這些擁有常規思維的人解釋我的想法。
紫萱見我停了下來，也停下了腳步：“林凡，怎麼了？說到你心裏去了還是說到你腳丫子上去了？好一幅不爽的樣子呢！”
我故意將嘴角翹了起來：“我…”，剛說了一個字，我便馬上換了副臉色，這變臉比川劇里的變臉不知道要快多少倍，“哎，你們聽過見過葡萄牙吉馬良斯的Fafe石屋嗎？”
一個個都在搖頭，確實也是，我說的Fafe石屋，似乎就是該存在於類似哈什麼波什麼幻境裏的，而不是存於現實。我打手機，手機相冊里翻出了Fafe石屋的圖片：“你們看看吧！”Fafe石屋是在荒野的山坡上在兩塊巨大的石頭之間用混泥土建成的，由於年代久遠，混泥土的顏色也逐漸變成了與周圍環境近乎一致的顏色，這樣就更顯得像是自然天成的石屋了。說是石屋，但是與現代房屋一樣的是該有的門窗都有，裏面也是有各種功能分區，但基本都保留了原本大石頭的部分石體，於自然里融入自然，沒有人不驚嘆建造者的靈感來源。
大家看了圖片，便恍然大悟：“林凡，你想在這裏搞石屋。”
我說：“不僅僅是石屋，只是東坡的這一片花崗岩我不想浪費了，正如三斤姐說的，這些花崗岩不要的話難道要扔進海里去嗎？我對這一片花崗岩充滿了興趣。這地形，可以建造Fafe類型的石屋，更有條件模仿霍比特人小鎮風格來建造。”
紫萱問我：“你就是想模仿而已？你看看那個哈斯塔德小鎮，從奧地利全部照搬過來。你是要做那種嗎？如果是這樣，我不看好。”
我笑了笑：“三斤姐，你記得我們小學的班主任周老師嗎？”
三斤姐納了悶：“怎麼又扯到周老師那裏去了？”
我說：“周老師不是說做什麼事，參考可以，但是不要生搬硬套。這點我一直謹記的。周老師是這麼說的，對吧？”三斤姐點點頭。
我接著說：“這片東坡，有着這麼好的花崗岩，可以讓設計師自由發揮設計靈感，多好啊！不同於懸崖上的設置必須尊重力學。這裏，隨心所欲的靈感都可以接受，沒有限制。可以建造類似Fafe石屋，可以掏空石頭建成像土耳其的卡帕多基石頭小鎮的洞穴房間，更可以結合地形，設置一些霍比特風格的小屋。能將這三種風格有機結合的地方，只有這裏。”
紫萱聽了，臉上才多雲轉晴：“不過思壁村確實有點亂。這個會對你的夢想計劃有好強烈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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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看看這東坡，對下面就是北面水庫的水泥路，可以開路從這裏上來而不是從村裡穿過來，村裏的道路條件不理想。”
紫萱說：“是的，村裏的道路也不可能重新在休整。我怎麼看你的夢想計劃都是難以實現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的計劃又有些什麼內在的吸引力在吸引着我。哎，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的魅力沒這麼大。”
我說：“我可不是那種意思，你的理解能力呀，真好，----笑！我開始笑，哈哈哈哈哈！”
應驗將攝影機關了，然後才對我們說：“林凡，你的計劃可能很難實現，我總覺得你的懸崖酒店不是不靠譜，而是很特別，這點我喜歡，超級喜歡的那種感覺，想法大膽，構思新穎。不過可能真的在這條村子裏做這個計劃就有點那個了。無人機拍了些畫面，我給你們看看。”他正準備打開畫面的時候，小強不知道從哪塊石頭間冒了出來：“你們才到這裏，幹嘛不走了？那個伊萬在前面了，快到土匪窩了。”
我從昨晚起就聽不得“土匪窩”這個敏感詞。我補充到：“是啊，爬上右前方大概30米前面那塊大石頭，扶着石頭下去，就是土匪窩的北面了。”
小強說：“看不出你還挺熟悉這裏的環境呀！”
我拍拍胸口：“這裏有導航。林志玲聲音的，哦不了，她結婚了，我剛換了郭德綱的聲音。我們趕緊。”
伊萬已經在土匪窩外面等了，我們過來后，紫萱對小陳說：“翻譯開口呀！”
想不到伊萬聽了這句，還真的開了口：“我會一點點中文的。”還真的是一點點中文，因為他說的中文，每一個字都是讀第四聲的，好奇怪的感覺。伊萬接著說：“我來自海參崴，靠近中國，中文多少都是會一點的。”我們聽了便哈哈大笑起來，伊萬一頭霧水的看着我們，他完全不明白我們在笑他什麼。小陳也一臉的無奈的看着我們，這兩個既會說中文又會說俄語的，連說話的內容都差不多，算不算心有靈犀呢？
幾個人慢慢的連爬帶走的進了土匪窩，裏面是空心的岩洞，涼颼颼的感覺，說高不高，但是很是寬敞，大自然是鬼斧神工的，整塊花崗岩懸崖就這裏有個洞，還天然的將洞裏分為了不同大小的三部分，北面這裏的入口可以看着北面平靜的水庫和西面遠處的金帆頂，金帆頂是銀海灣的制高點，比這裏要高了兩三倍，也是花崗岩巨石，不過整座山卻沒有思壁村這堵刀削般的懸崖存在，如果有，恐怖的伊萬早就過去攀岩了。岩洞東面相對較矮，但朝水庫方向也剛好有個不規則的長型小洞窗；南面的洞口就較大，就像客廳的落地窗，寬度也寬，而且在洞口的下面還有個跌級，大約3米乘3米的樣子。我沒對紫萱或者其他人說過我對土匪我的設想。我的設想是這樣的，如果懸崖酒店搞得起來，土匪窩就一定要改建成總統套房，北面入口是個客廳，東面剛好可以做個洗手間，在那個不規則長型洞窗邊安個浴缸，可以看着靜靜的水庫，尤其夕陽西下的時候，那種感覺無與倫比；南面就是房間了，而跌級那裏要搞個旋轉小樓梯下去，那裏是總統套房裏懸崖下午茶的所在地，能一眼無遮擋的看到銀海灣的海灘，愜意。
紫萱一進土匪窩，便說：“這個土匪窩好別緻，如果作為懸崖酒店的代言人，還真的有賣點。”
應驗一邊拍攝一邊說：“這個土匪窩確實特別。現在我終於明白智取威虎山裡許大馬棒的感受了，真的好爽利！哦不對，這個窩比威虎山的還要舒坦，前看海灘后望金帆頂和水庫，山水盡入眼帘，果真一個山大王。”
小陳說：“就是那種大王派我來巡山那種是吧？”
伊萬左看看又看看，然後走到南面，探出頭朝懸崖外仔細的看了看，他用蹩腳的中文說：“我還不知道這個洞口能進來，剛才我還想爬進來。”不出意料的全部第四聲發音，不過比起很多純正的廣東人講普通話，伊萬的普通話反而能聽清楚明白意思，雖然都是第四聲，但是也夾雜說一些東北人說普通話的捲舌，甚是好笑。伊萬目光似乎在丈量着什麼，然後就突然跳了下去。三斤姐和小陳又一次尖叫了起來，這次的尖叫聲可不是鬧着玩的，在並不算大的空間，如果放置若干只高腳杯的話，我相信這尖叫聲可以直接震碎全部的杯子，堪比俄羅斯的海豚音王子的粉碎玻璃杯高音。我也被嚇了一大跳，這個場景實在和夢裏的場景極其相似，只是在夢裏我沒有看見過程只看見了結果。紫萱一見，連忙朝洞口走過去，我趕緊一把拉住她，不然我就真的覺得這一切都和夢裏的場景並無二致了。我拉住紫萱，自己走了過去，站穩了，才把頭探出去，說真的，我真害怕見到伊萬像夢裏紫萱伏在崖底的樣子，小強都掏出手機準備按110了，我脫口而出：“先打120再打110啊！120問你總好過110問你什麼回事啊！”話一出口我就楞了一下，我的現實和我的夢境怎麼毫無二致？書上不是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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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出去頭去的時候是半閉着眼的，一來我畏高，二來我暈血，能鼓足勇氣探頭就已經是值得嘉獎一番的了，不過今天這恐怖的伊萬猝不及防的跳崖，反而似乎剎那讓我失去了這兩項畏懼，迅速取代這兩項畏懼的是另一種畏懼：就是該怎麼和110、120說清楚這老毛子是自己毫無徵兆的跳崖的，現場還是有這麼多人佐證的，但是我想即便這一切能佐證，我的夢想這次連想都不用想了，可能還拖累了紫萱。誰曾想到我的一個夢想卻是如此的不堪，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不認識這個恐怖的伊萬，也許還會讓我的夢想苟延一會兒，現在說結束就結束，像一根彈性極好的橡皮筋兒，咻的一下彈得生疼后就咻的一下不見了影兒。
我探出頭，目光搜尋着伊萬的身影，突然我的腳邊伸出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腳面，把我嚇得往後一跳：“鬼！”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把和這個詞喊了出來，心裏怕鬼才會這樣喊的。
“嘿，哥們，是我。молосИванов。”這個恐怖的伊萬剛見面就給了我兩次驚嚇，果然是恐怖的伊萬。
我也不管他是否聽得明白我說的，還是一古腦的將話倒了出來：“你要嚇死人啊？說跳就跳！真是恐怖的伊萬。難怪網上說為什外國人這麼少，原來都是像你這樣作死的。老子的心臟病都給你嚇出來了！”原來這二貨剛才是跳到了跌級那兒去了，在懸崖上玩跑酷的動作，只有這些王者級別的玩家才有膽子的。
伊萬三兩下就攀爬了上來，果然玩攀岩的對高度總是無所畏懼。他爬了上來，對着我的一番嘰嘰咕咕雙手一攤，然後望着小陳：“чтоонтолькочтоска3ал??”看來人一急起來，就不會說第一語言以外的語言了，自然而然的回歸第一語言去了。
小陳聽了伊萬這麼一問，看着我說：“他問你剛才你在說什麼？”
我又好笑又好氣，就對小陳說：“你告訴他，說我表揚他呢！哎，俄語裏有表揚這個詞嗎？”
小陳說有，然後對伊萬說：“Тыхорошосе6явел!”轉過頭來對我們說：“我說你表揚他幹得不錯！”
伊萬走過來，對我來個熊抱，嘴裏又開始了全部第四聲的中文：“好兄弟、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