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思壁村現狀
和談得來的人一起,很能印證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感覺時間過得快,兩個小時的車程說到就到。進入銀海灣景區,一條濱海公路在山與海之間如蛇般遊走,在陽光燦爛的時間裏開車走在這種空間裏,立即痛恨開的車為什麼不是敞篷的,副駕坐的為什不是美女,哦,只有副駕符合要求。來點輕鬆愉快的音樂就更好了。
從進入濱海公路開始,生命中曾經的導遊屬性開始顯露,我開始了導遊講解:“銀海灣原來是個不起眼的海灣,主要是因為道路難行,我們現在走的這條濱海公路,是五年前在原有的機耕路基礎上擴建的,隨着各路神仙對海樣度假資源的興趣,銀海灣也不例外的給圈了起來,不過還好,沒像海南島那樣,環島走下來,基本上沒有了公共屬性的海灘。剛好就在懸崖酒店所在的思壁村村口對出的位置上,可以直接到公共海灘去。社會資本總是嫌貧愛富的,我說的是資源。思壁村比較落後,也沒資源,還有些髒亂差的底子在,思壁村前面靠海邊的土地,因為靠近思壁村,檔次拉不上去,各路神仙都不太願意碰,只是到了最後沒有了,才起了那麼幾棟公寓。歪打正着的留了片海灘出來,後來管委會便將這裏變成了公共性質的海灘。從思壁村的這懸崖看過去,能看到海,景色也不錯。”
紫萱說:“林凡,你的功課做的還不錯。對了,待會兒我們是怎樣?”
遇到紅綠燈,我將車停了下來:“待會兒去找高個,他叫鄒家成,思壁村裡最大家族是他叔叔,他這個人還行。”
紫萱問:“現在去哪兒?”
我回答說:“我們要去公共海灘走走。從那裏看思壁村,也是不同的角度,我來了幾次,都是在海邊思考山邊的事。”
助理小陳立即俏皮的唱了起來:“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紫萱還以一句:“還唱啊?格格巫正在錄像呢!”
我和小陳幾乎都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啥?這一路都在錄嗎?”
紫萱得意了起來:“當然啦!應驗這個格格巫還是很會選擇什麼時候開機錄製的。”
說話間,我已經將車開到了公共海灘邊上的停車場了,海灘免費,停車不免費,而且收費還不含糊。小陳聽了聽過停車場收費的價格,直呼牙疼。嗯,沒錯,你所享受免費的,其實是在另一個方面讓你破費了的。
大家下了車,舒展了一下腿腳,她們幾個都伸展了一下身體,看上去坐車的比開車的還累,真是日了狗了。
應驗是個帥小伙,對攝影有着天然的敏感。他下車整理了一下,提着一個箱子過來,說:“林凡,你說的思壁村就在對面是吧?是那座山嗎?”他指了指我身後不遠處橫亘在濱海大道那一頭的山崗,從海灘角度看去,思壁村確實是屬於面壁思過的那種背影,不但不出眾,還很矮小,蜷縮在銀海灣的一角,真像個可憐兮兮的孩子。
我嗯的一聲,然後問應驗:“你帶無人機過來了?電視台的果然是高大上設備呀!”
應驗說:“不是電視台的,我自己的裝備啦!”邊說邊打開箱子,手腳利索的做着無人機起飛前的準備。另一邊,三斤姐在為紫萱畫個淡妝,小陳在旁邊協助着,只有好像沒有我什麼事,我在回想昨天的問題提綱該怎麼回答,但是似乎海風把我昨天思考好的答都吹走了,沒什麼頭緒,可能是昨晚的那個夢讓我有點畏縮,雖然只是夢,但是夢得這麼真切,包括我的處理手法都是如此吻合我現在的性格,有時候我遇到事情要處理又怕處理的時候,確實會採用那樣的鴕鳥態度,總以為將頭埋下去一會兒裝作看不見就真的看不見了,自欺欺人。
紫萱的一襲長裙,在海風的輕輕吹撫下,讓她整個人都美麗動人。三斤姐也是一個極為敬業的人,只要工作起來,就是全神貫注,她的這種專註,從小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要做一件事不難,要做好一件事也不難,要堅持做好一件事就很難,三斤姐熱愛這項化妝事業,每每看到自己化妝筆下的輕與重、濃與淡的巧妙融合,變成過目不忘的妝容時,她都會有滿滿的成就感。
應驗開始試飛無人機,我湊了過去看,無人機的角度拍攝出來的畫面,簡直就是震撼的大場面,尤其是從建築物上方掠過時候的鏡頭,動感十足,看着鏡頭裏的景物,彷彿自己就像一隻快樂頑皮的鳥兒,調戲着地面上的一切,時而低空掠過,時而沖向雲霄,時而俯衝下來,真真一個天高任鳥飛。應驗看着屏幕里的場景,對紫萱說:“紫萱姐,你試試一個人走在海邊朝海那邊望過去的動作,我現在用無人機拍攝。哦,最好戴一頂草帽。”
小陳趕緊拿了一頂草帽過去,紫萱按照要求在海邊漫步,做陶醉樣子。不得不說,紫萱天生就像一個模特兒,舉手投足都透露出無可比擬的大密風範。
應驗的攝影角度也掌控得很好,兩人之間配合度也真的是無可挑剔,加上三斤姐的化妝術,小陳的後勤保障,他們的團隊合作默契得就像一個男人蒙住雙眼被要求在十個女人中通過摸手找到自己老婆,而這個男人隨便一摸就知道自己老婆在哪裏,是的,他們的默契度就是這麼的高。我好生羨慕,到目前為止,我的夢想項目還只是夢想的初級階段,距離實質性進展還有好遠的里程數,依然是單槍匹馬的唐吉柯德。我甚至不明白我的想法是如此瘋狂,甚至別人會認為是白痴的想法時,紫萱怎麼會看上我的夢想,還是說她的節目其實就是在驗證人的不靠譜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這樣的節目定位,我想可能會比現在所謂夢想要吸引更多的人回到電視機前坐姿端正的看着這個節目。
應驗拍攝了紫萱在海邊漫步的素材后,叫了我過來:“林凡,我現在想拍攝思壁村和你的夢想懸崖酒店位置,你在我旁邊看着,告訴我具體位置。”我應了一聲好,便站在他旁邊靜靜的看着他在專註操作的無人機在高空上緩緩的朝思壁村飛去。
我緊盯着屏幕畫面,看着無人機朝思壁村飛去,從海灘朝思壁村飛去,就像從馬爾代夫飛向敘利亞般的轉化,從略帶鹹味的海風拂面到滿眼雜亂無章的建築,一一被無人機納入眼中,應驗一邊看着拍攝的對象一邊說:“這次有點難搞了,畫面太難看了,林凡,你看看靠近濱海大道的就每一棟建築物都盡量爭取靠在路邊,靠近懸崖山邊的,就是已經荒廢了的屋子,還都是石頭砌成的,再往上飛攝,都是密密的樹林,哦,有點像動畫片的黑森林哦!村裡好亂的樣子啊!電線亂搭,違建的腳手架橫七豎八的,嗯,你們看看,哎呀,那顆靠近村後山邊的大榕樹下有幾個人在,不是吧?他們好像在打針!噢,是不是吸毒的?趕緊飛走!好,現在最好的就是懸崖,是你說的那堵嗎?”
我湊過去看了看:“對的,沒錯。就是這堵懸崖。”
應驗叫了紫萱過來:“紫萱姐,你來看看,這就是林凡的夢想之地,懸崖酒店的位置。”
紫萱湊過來看了看:“林凡,你嘴上說的比實際的要好聽啊!這夢想,似乎不是那麼的美好。”
我笑笑說:“現在的無序現實就是夢想的基礎,如果都是很美好的,就不是夢想而是現實了,由不得我們去改造現實變成夢想了。”
小陳納悶的問我:“林凡,你是不是將話反了過來說?‘由不得我們去改造現實變成夢想了’是不是應該表述為‘由不得我們去改造夢想變成現實’?”
我還沒出聲,紫萱就說了起來:“小陳你還是太嫩,林凡算是老油條了,說話的藝術還是有的。結合實際你好好理解一下。不過我說林凡呀,這實際場景真的是有點寒磣啊!怎麼我好像上錯了船似的。我跟着蜜蜂和蝴蝶會找到花朵,跟着你這隻大頭蒼蠅我只能找到廁所,就這感覺。你這夢想確實有點,哎,有點說不出口。”
三斤姐責怪似的瞄了我一眼:“你這隻大頭蒼蠅。”
我說:“這個思壁村遲早都要進行改造,可能成為銀海灣的瘤子,如果我的做法是能為政府分擔解憂的話,反而會成為銀海灣這頂皇冠上的明珠。”
紫萱心情似乎有點沉重:“林凡,如果就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的節目真的很難做下去。”
我微微一笑:“不要急啊!我的PPT還沒有show出來呢!既然要約取,首先是不是要博觀呢?你們現在看的,也許是最差的一面,不過將來,會是懸崖酒店最美的鋪墊。具體是怎樣的,容我慢慢道來啦!現在我們要去村裡找鄒家成。昨晚我和他約了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村口自己家的餐廳里。”
紫萱看着我依然信心滿滿的樣子,很不明顯的嘆了一口氣,說:“好,我們跟着你。應驗,將無人機收回來吧!改為攝像機拍攝。”
應驗正在聚精會神的拍攝着,他叫了一聲:“林凡你看這山崖上怎麼有個不小的山洞呢?紫萱姐,你來看看!”
我說:“這個山洞叫土匪窩,我爬上去過。”說了出來后我又驟然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以前有人居住過的,是為了躲避土匪的,能裝下二三十人呢!後來叫着叫着不知道怎麼就從躲避土匪變成了土匪窩了。裏面寬敞舒適呢!還有前後兩個洞口,前望銀海灣,后望金帆頂,挺不錯的。我的計劃里,這個土匪窩是總統套房。裏面不做太大的變動,這樣才有威虎山的感覺。”這麼一說起來,我的興緻頓時又被調動了起來,畢竟這是一個夢想之地。
紫萱看着我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有因為思壁村的髒亂現狀而氣餒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發現的笑容,不過沒有逃過我的眼睛,我心裏明白,她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雖然之前我不明白為什麼她又如此沉重的感覺浮現臉上,但是至少現在我的態度讓她不會覺得那麼的絕望。
我說:“誰都會嫌棄不理想的現狀,但是沒有多少人會真正動手去改變它,心中有海,自然希望去遠洋冒險;心中有山。自然希望去征服它。”
小陳一臉崇拜的樣子看着我:“林凡叔叔,你總是口吐蓮花,我好喜歡這樣的句子的。”
“啥?那個啥?你叫我啥?叔叔?那你趕快叫三斤姐叫大嬸好了!我和她同歲。”我瞪了這小姑娘一眼。
紫萱掩嘴而笑:“同shui。”
三斤姐追打着紫萱:“說啥呢!同音字不會理解嗎?你怎麼這麼流氓!”
“紫萱姐,你看看。”應驗一邊操縱着無人機,一邊盯着屏幕,然後還不忘揮揮手叫紫萱過來。
“啥事大驚小怪的一驚一乍的呢!”紫萱湊近屏幕看了一下,“不是吧?”
應驗操縱的的無人機正在從山崖下低飛下來,飛到濱海大道旁的一個停車場時候,拍攝到了一部熟悉的車,那部搭載過紫萱的大牛。
紫萱對應驗說:“能拉近一點而不讓對方發現嗎?”
應驗說:“這個小問題啦!”說罷便將無人機的鏡頭拉近靠近了大牛,很清晰的樣子,剛好將從駕駛位置下來的司機手中的Zippo火機拍了個特寫,然後看見火機打開,一根煙被點燃,那個司機滿足的長吸了一口,朝天吐了個煙圈,無人機拍了個明明白白。
“好啊你個潘若安,說不抽煙,現在還不給我抓了個現行!”紫萱銀牙緊咬。她正準備打電話過去,電話就響了:“喂喂喂,我的老寶貝,你到了銀海灣了嗎?我挺想你的。”
紫萱強壓怒氣,瞬間化作小女人般,聲音幽幽的說:“嗯,我們到了銀海灣了,小安安,我也想你呀!你在哪裏呢?”
電話那頭很正經的說:“嗯,我在公司辦公室里,哦,剛走到窗邊,晒晒太陽,要吸收一下鈣質。”
紫萱看着屏幕上那個還在繼續吐煙圈而且是一吐三個圈一起出現的傢伙那囂張的樣子,正想發作,然後就看到我們幾個發著楞盯着她看,馬上收回怒氣的樣子:“你們看着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