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 第一章 咸陽大宴
秦二世,二年,大秦治下!
秦王宮,巍峨壯觀,大宮小宮,鱗次櫛比!
這一天,雨後微風,天,陰沉沉的,寒涼無比!
百名精銳的黑色鐵甲騎兵,仗着大秦獨有的黑色旗幟,旗幟上用“小纂”書寫的白色“秦”字,在微風中,隨旗幟的飄揚,灼灼閃亮而鮮明。
小纂“秦”字,不僅僅是一個龐大的帝國的代表與象徵,更彰顯了一個帝國的威嚴與氣勢。
這一隊“黑騎兵”,身跨高頭大馬,簇擁着一輛黑木馬車,疾奔向秦王宮!
馬車中,無人,只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桃木的,方方正正的盒子。
盒子正面,雕刻有“飛龍在天”的圖案。
四周亦是雕刻着一些呈祥的花紋。
給人的感覺,精緻無比、貴重至極、華麗大氣!
木盒之旁,還有一捲起的竹簡信件!
護送着馬車的“黑騎兵”,個個臉上顯得極其冷酷與陰沉,好似一把透着寒光的刀!
這是大秦訓練士兵的一貫做法!
就是要把士兵,訓練的毫無表情,訓練的冷血無比。
將他們訓練成一把只會砍人頭顱的刀,訓練成一支只會刺穿敵人咽喉的箭!
鋒利的刀,無情的箭!
也正是如此,大秦才能從貧乏落後的西陲起家與發展,在秦始皇執敲朴鞭笞天下中,以并吞八荒的氣勢,統一天下!
靠的就是,冷酷的兵,鋒利的刀,無情的箭!
在這個世上,沒有哪個人,哪個國,能夠擋住大秦的刀箭!
不多時,黑騎兵已出現在秦王宮的宮門外。
禁閉的大門,在一瞬間,吱嘎開啟!
黑騎兵魚貫策馬入內!
隨後,秦王宮上方的天空中,迴響着三聲號角聲!
“嘟”、“嘟”、“嘟”!
又是一道宮門,黑騎兵止馬,紛紛下馬,簇擁着馬車,徐徐步出宮門。
一步出宮門,視覺豁然開朗!
偌大的秦王宮廣場,戟頭聳立如林,秦兵黑壓成片,細數之下乃是百萬雄獅!
霎時間,這百萬雄獅,點戟觸地,高呼壯勢。
“威!”、“威!”、“威!”
每一次高呼之前,必用戟觸地!
一時,地動山搖,喊聲震天,風云為之變色、天地為之顫抖!
廣場正中,有條青色的石磚小道,在雨後顯得尤為的青黑,一個面露冷峻的中年宦官李義,早已等待多時,當黑騎兵簇擁馬車而來時,李義冷峻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熱忱。
期盼已久的,終於眼見為實了!
黑騎兵站定,一名年輕的將領轉身取出馬車內的雕龍木盒,躬身交給眼前的李義。
李義用顫抖的雙手,接下了木盒與信件。
木盒雖輕,拿在手中,卻無比的沉重,好似千斤,好似用手搬起了一座大山。
沉重、沉重、沉重!
接下木盒,李義沒有遲疑,轉身奔跑向那一座高高在上的,威嚴而壯闊的王宮大殿!
那大殿裏,有一人正在翹首以盼!
李義用最快的速度奔去,他忘記了雨後青石路面是比較濕滑的,他腳下踩滑,人轟然栽倒,木盒翻飛脫手。
不過,還好,木盒密封結實,沒有將盒中之物,打飛出來。
慶幸、慶幸!
李義撿起木盒與竹簡,再次健步如飛的奔向王宮大殿!
寒風蕭殺如刀!
兩側的秦兵,面如冰霜!
李義已捧着木盒奔到王宮大殿外,退去雙鞋,碎步入殿!
大殿兩側,文武百官,手持白色朝牌,肅然而立,個個陰冷不言!
李義當即一跪,打開竹簡,聲音洪亮,奏稟道。
“大秦陛下,臣章邯,命將士星夜兼程趕回,獻大澤鄉叛亂賊首陳涉之頭顱,願陛下高枕無憂!”
李義說完,當即趴跪在地,等待着。
群臣一聽,當即俯身跪地,齊聲恭賀道。
“恭賀陛下,高枕無憂,大秦,萬年無疆!”
恭賀聲,久久的回蕩在略顯昏暗的大殿內。
大家都趴跪在地,等待着。
大殿霎那間安靜的有點可怕!
久久之後,坐在帝位上的年輕的皇帝胡亥,這才開口,好像很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
“善!”
善字之後,群臣紛紛站起,在群臣之首的是丞相李斯,一個白髮的七旬老者,他一身華麗的丞相之服飾,與群臣之官服顯得尤為特別,只見他緩緩走出隊伍,走向木盒。
當他打開木盒時,他哭了!
李斯哭了!
李斯雙手托出木盒內的人頭,高高的舉過頭頂,展示給群臣看,展示給皇帝看。
這一看,群臣也哭了!
大家提着袖口,擦着眼角的淚水!
李斯淚眼婆娑中,激動的說道。
“三月前,賊軍陳涉手下第一虎將周文,曾率十萬楚兵,攻克我藍田大營,進軍戲水,直逼我咸陽百里,形勢危急,我大秦陛下焦急似火,何曾想,我大秦將軍章邯,一夜之間擊潰賊軍,解我咸陽之危,慰我陛下之心,此乃大秦之福,陛下之福啊!”
“陛下之福,大秦之福!”
群臣再次高呼,呼聲震天!
群臣依舊在哭!
哭什麼?
哭的是不會亡國,不會身死人手,不會因為城破時隨皇帝出逃,不出逃就不會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現在好了,敵人退了,國健在,家也在,富貴的生活依舊還在!
“陛下!”
李斯托着人頭,向皇帝微微躬身道。
“老臣建議,將此賊人頭,高懸在咸陽之城門上,一來警示威懾天下,二來告慰我戰死的秦人子弟!”
皇帝依舊面色無情,陰沉而冷酷,聽到丞相之言,從牙縫中擠出數字。
“依丞相之言!”
“陛下!”
群臣中,有一人搶呼出列,噗通跪地,高呼道。
“陛下,秦將軍章邯,武功蓋世,戰功震天,理該受封賜賞!”
皇帝冷麵無言!
群臣中又有一人手持竹簡出列,此人乃是“郎中令”趙高,年五旬!
趙高向皇帝施禮后,面朝群臣,宣讀大秦皇帝的旨意。
“大秦二世皇帝詔曰,秦將軍章邯,功高甚大,封秦上將軍,食邑三千戶,統領全國之兵馬,今賊兵軍心不穩,可趁勢追擊!”
為章邯邀功的大臣,一看早準備好的聖旨,又聽聖旨中又封賞又是軍令,不由的心中忐忑,只怪自己多此一舉。
殊不知,趙高自接任郎中令之後,早在宮中培養斥候三千,訓練之後,分佈全國各處,就連章邯身邊早已安插了親信,日夜監視!
“陛下聖明!”
群臣在趙高宣讀完旨意后,齊聲高呼。
今日的朝會,也在群臣的高呼中,結束了!
傍晚時分,秦王宮各宮門大開,宮內大擺宴席,皇帝與群臣杯酒交錯、不亦樂乎!
今晚或是今天,整個秦王宮都在慶祝,慶祝殺了大澤鄉叛亂的賊首陳涉!
而寂靜的夜裏,和秦王宮歡快而熱鬧相比,咸陽的城門口,卻冷清多了。
高高的城牆,禁閉的城門!
微風吹來,懸挂在城門上的陳涉的人頭,在風中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