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攝影師
“什麼？這麼貴！”我幾乎要喊了出來。
“那當然啊，你以為打廣告有多便宜，不然一整個公司的人要怎麼養。”夏雪不緊不慢地說道。
光靠廣告欄吸引的這些顧客雖然能勉強滿足“老爺老奶”飯店的開支，但我的目標絕不止於此，我知道必須得在更大的平台上進行宣傳，才會使飯店的生意真正變得興隆。正好夏雪在W市的一家廣告公司工作，我便來這諮詢，沒想到，在雜誌上刊登一條廣告的價格就相當於我三個月的工資了。
“我們公司的雜誌銷量在全國都能排的上號，這個價格已經很划算了。”夏雪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接受不了，不遠處也有個廣告公司，他們比較便宜，不過效果嘛……”
我明白夏雪的意思，一分錢一分貨，價格便宜自然廣告的宣傳效果就會大打折扣，不過我對於廣告這一行業了解不多，不知道選擇便宜的廣告效果究竟有多差，畢竟目前“老爺老奶”還只是個小飯店，並不需要多麼高大上的廣告。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到底怎麼搞的？這麼大的事現在才來跟我說？”只見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從公司大門進來，向樓上走去，他身後還跟着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男子。
“實在對不起王總，這個攝影師也是剛剛才通知我他身體不舒服，來不了的，我立馬就過來通知您了。”戴眼鏡的男子一邊擦着汗一邊說道。
“我不需要什麼借口，我已經聽膩了，我只要解決方法！”被稱為王總的男子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對着眼鏡男吼道，把眼睛男嚇得差點跌倒。
“這是怎麼了？”我小聲問向了夏雪。
“今天本來請了個攝影師來給模特拍照作為雜誌封面的，看樣子好像是攝影師來不了了，領導正發脾氣呢。”夏雪回答道。
這時，王總好像也注意到這裏是公共場合，便立刻收起自己憤怒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領，繼續向樓上走去。
“您好，王總。”我迅速衝上去，擋住了王總的去路，並友好地向他伸出了手。
“嗯？你是……”王總莫名其妙地盯着我說道。
“我是一名攝影師，了解到貴公司目前在招聘攝影師，於是就來應聘了。”這家公司當然沒有在招聘攝影師，不過現在急缺一個攝影師倒是真的，我如果能幫王總解決這個燃眉之急，那給飯店打廣告的價格應該也會給我優惠吧。
“你是攝影師？”王總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面前這個打扮樸素的我。
“當然，這是我拍過的一些作品，請您過目。”我每次用單反拍完，都習慣挑出最好的幾張儲存在手機里，以便想看的時候方便觀看，於是我便將自己的手機遞給王總，其實要真是來應聘的話應該將自己的作品制定成一個作品集，不過鑒於目前的情況，王總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細節吧。
我對自己的攝影水平還是有一定自信的，果然，王總看完后緊皺的眉頭稍微緩和了一點，不過看他的表情好像還沒決定要不要用我。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學什麼專業？”不出我所料，王總問起了幾乎所有的面試官都會問的問題。
我微笑着說出了一個學校的名字，那正是全國最好的傳媒大學，而我的專業則是攝影。
王總聽后，終於笑了起來，並對着身後的眼鏡男點了點頭，眼鏡男立刻領會，帶領着我向公司樓上走去。
我的學校和專業自然是我瞎編的，我之前曾試着找過關於攝影的兼職，雖然我的作品都能媲美一些專業的攝影師，但面試了幾家公司，全都失敗了，他們給出的理由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我並沒有攝影相關的學歷。
說實話，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學歷固然重要，但也不至於是全部吧，更重要的不是這個人的能力嗎？就算是一些工作僅靠面試看不出一個人的能力，但攝影這份工作看作品不是最好的考察方式嗎？為什麼還要把學歷放在第一位？不過，我也沒有資格這麼說，畢竟當初是我自己不夠堅定，聽父母的話選擇了電氣工程專業。
所以，這一次，我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學歷。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也有很多搞攝影的公司招人是更看重能力的，只能說我之前的運氣不好，找的公司並不很看重，並且現在想想隱瞞真實學歷這種做法是絕對不可取的，只不過當時的我並沒有想那麼多。
眼鏡男將我領到了一個房間，這裏擺放着各種專業的拍攝設備，還有，一個美麗的少女。
眼鏡男給我簡單交代了一下工作，就是讓我拍出一組校園風格的照片，模特自然是那位美麗的少女，她現在正穿着一身清新的校服。
我邊聽邊開始鼓搗起那些拍攝設備，不過，眼鏡男說完一句話后，驚得我差點就將這些價值上萬的設備摔爛。
“如果你這組照片合格的話，會付您五千塊錢報酬。”
五千！這僅僅幾個小時賺的錢，就相當於我在飯店打工一個月了，我當場就愣住了。
“前提是你拍的要合格，要是不合格還得賠錢的。”眼鏡男的下一句話又給我了個晴天霹靂。
“不都給你說了讓你先聽我說完再碰那些設備。”眼鏡男小心翼翼地放好那些設備后，遞給我了一張紙，“你要是沒有異議，就簽合同吧。”
我握着筆，遲遲下不了手，如果我這組照片拍得不能讓他們滿意，那我不僅沒法幫飯店打廣告，還得把一個月的工資都賠進去，唉，剛才咋就腦子一熱想着來當攝影師了呢。
不過，思考再三后，我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攝影水平，簽下了合同，開始了拍攝工作。
專業的設備也使得拍攝的時間延長了不少，光是擺弄那些複雜又龐大的燈具，就花了快半個小時，接着還要佈置場景，擺放一些小道具，再指導一下模特的體態，等終於開拍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拍了十幾張照片后，需要轉換場地和燈光，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忙碌的我甚至一點都沒有發現，那位模特小姐姐的眼神從沒離開過我。
終於拍完所有照片，我選出最好的幾張后，又迅速進入到後期修片階段，幸好這家公司的電腦性能優越，使得我修片的效率大大增加，不過等我修完所有的照片，天也已經黑了。
夏雪沒有等我，早已下班離開，應該是還有一個兼職吧，而我這一天的工作也沒白費，王總對我的作品非常滿意，眼鏡男也很快給我結清了報酬，第一次掙這麼多錢，令我的心都像要飛上了天。
走出公司后，我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看着天上皎潔的月亮發了會呆后，我猛然意識到，天已經黑了，邱明宇竟然沒有催我趕緊去小屋，因為，我把戒指落在飯店了。
“嘿，老頭子，你快來看，這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飯店裏，秦奶奶對着廚房裏的趙爺爺喊道。
“什麼？”趙爺爺過來后，發現秦奶奶正盯着桌子上一個閃着黃光的戒指，“這是小李的吧。”
“好像是哎，這怎麼一閃一閃的，不會要了炸了吧。”
“你這老太婆，瞎說啥呢，小李怎麼會有這麼危險的東西呢。”趙爺爺說著就又回廚房了，留下秦奶奶繼續觀察着戒指。
“可惡，應該提前向夏雪問好路的。”我從X市來W市時坐的公交車已經停止發車了，我不得不選擇其他的方式回去，但人生地不熟的我一時不知該去往何處。
“啊！救命啊！”當我正在街頭徘徊時，突然聽到旁邊一個黑暗的巷子裏傳來女人的求救聲。
不好！有夜魔襲擊平民了！
這是我首先蹦出的想法。
不過，我很快又收回了已經踏進巷子的腳，因為，我對於救人這件事還是有本能的抵觸。
我永遠忘不了那些僅憑報紙上的胡言亂語就朝我家扔石頭、寫髒話的陌生人，永遠忘不了在網絡中不知疲倦地敲鍵盤侮辱我們一家的陌生人，而現在正被夜魔襲擊的人，也有可能就是之前傷害過我的人，一想到這個，我就本能地按捺住了自己想要救人的衝動。
“誰……誰來救救我……”那個女人的叫聲越來越虛弱，我緊攥的手心也冒出了越來越多的汗，終於，我還是沖了上去，衝進了未知的黑暗中。
然而，我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看到夜魔，甚至也沒有看到什麼受害者。
“還是聯繫不上，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邱明宇激動地一拳打在了牆上，“他就不能讓我們省點心啊。”
“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夏雪有些不祥的預感。
“我也覺得是出事了，可他到底在哪呢？”
“不會是……”夏雪看向了W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