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比試
天元師傅無所畏懼,木劍是一劃,好在秦和月技藝高超,便躲過了,接着玉劍一刺,大喝一聲。木劍也不手軟,宛若蛟蛇出世,再次碰撞了來。
鐺鐺鐺!
二人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從南打至北,又從北到至南,很是勇猛。秦和月倒自認不足,想着該使出的都使了,仍觸不到天元師傅的衣角,便頗為懊惱。
想罷,拼勁的揮劍,欲觸之。奈何天元子練劍三十餘年,高深莫測,難見修為,任憑秦和月如何能耐,然是無濟於事。
這場比試,足足鬥了半刻鐘,停下時,四周儘是塵煙,望不清視線。
秦和月氣喘吁吁,丟下劍,歇息的緊。天元子面色不改,望着秦和月,很是滿意。
“不錯。劍法基礎十五式,你練的熟透了。初入武林,也算是行者。這劍式,我倒沒甚麼教你,接下來,便傳你一門劍術,若掌握了,這天下武林,也沒甚麼好怕的。”
“請師傅指點!”秦和月恭敬道。
“此乃《仙訣斬》,也是我行走江湖的依仗,你大可翻上兩頁。”
說罷,便取出一本秘籍,秦和月二話不說,便翻看了來。
說這《仙訣斬》,是了不得,額外高深,對於劍法的造詣十分之高,秦和月翻上兩頁,便禁不住驚嘆,那文字密密麻麻,深刻講解了《仙訣斬》的要領。
再往後,便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最後,更是兩眼無知,一臉困惑。
“今日便到這,這《仙訣斬》並非一朝一夕能成的,從明日起,你再深究此劍術。”天元子緩緩道。
“謝師傅。”秦和月行禮道。
“月兒……其實,你天賦不差,只是太過心急,可要穩住了,習武之人,最忌心切。”
“月兒明白。只是,天元師傅……”秦和月看着他,禁不住一頓。
夕陽西下,餘暉異常靚麗,斜陽照射着,微微刺眼。
“怎麼了?”
“兩年來,我勤奮練劍,日日夜夜,從未間斷,每一招,每一式,乃至細節處,我都練的疲憊不堪,提不起劍。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也能使得一手本領,耍耍威風。天元師傅,你說過,我的劍式已沒有大礙,可對?”
“是的。單論基礎,你紮實的緊,不再是初學者。你與兩年前,可有翻天覆地之變化。”
“謝師傅誇讚……我等了那般久,終於等來這日……我想明了,我去黃山一趟,去去便回。”
天元子清楚,秦和月這一去,意味着什麼。兩年來,秦和月從未邁入黃山過,今日下了決心,也是思慮了良久。天元子未多言,只是道:
“想通了?”
“是的。”
“不後悔?”
“不後悔。”
“我不攔你。早些回來。”
說罷,擦肩而過。
秦和月矗立在那兒,一動未動,良久,徐風來時,衣角搖擺,忽地,昂起頭,目視遠方。那是一座山嶺,不大,屹立在那兒,已有數百年。不知為何,仰天長嘆一聲,帶着三分柔情,七分戲謔,便去了。
……
兩年余前,一丫頭被秦和月救下,回府短短數日,那丫頭像着魔似的,朝思暮想,夜夜難忘。一想起黃山之中,公子背她下山的情景,那臉蛋不由滿臉緋紅,手足無措。
這種微妙之感,令她渾身不自在。閑來無事,待得聽身邊丫鬟講過戀情時,她才明白,她堂堂萬劍閣居家小姐,怕是對秦公子有了感情。
但她不覺得羞恥,甚至回想來,不免嫣然一笑。
“秦公子呀……秦公子……還在黃山么?”
曾幾何時,丫頭也踏遍黃山,尋過公子的蹤跡,奈何來回幾次,翻邊大座黃山,角角落落,里裡外外,該尋的大多尋了,仍不見公子的影兒。便心一狠,派了十餘個探子,日日夜夜監視黃山。
當然,這兩年來,也尋到過幾分想像的,但她總是期望了來,又失望了回,很是灰心。
不知何時,小姐此言壯聚,竟成了諸多丫鬟的笑柄,俱是為小姐的一片痴情,恥笑萬分。閑來無事,便開兩句玩笑話,某日,卻傳入小姐的耳里,一怒之下,便將她們統統監禁了來。至此,府上府下,無人敢提這事兒,而隨着推移,小姐也再未提及秦公子。
但大伙兒都知道,小姐舍心不下。背地裏,丫頭從未放棄。她堅信,既然緣於黃山,也定緣於公子,何處起緣,那便於何處續緣。任何一點兒的蛛絲馬跡,丫頭也會跋山涉水,前來黃山。
而這一尋,便是兩年。
夕陽西下,黃山深處,正有兩位探子卧於桂樹枝上,裹着面罩,身一襲黑衣,難見真容,乍一看,宛若一團黑影,不明覺厲。
“這日子,也不知何時是個頭。”一探子開口道。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此輕鬆之差事,錢財不菲,換做誰也任勞任怨,你倒好,開始埋怨了來?”另一探子,懶懶躺靠着,享受晚風吹徐,享受蟲魚鳥叫,愜意十足的緊。
“小姐要找的人,到底是何許人也?能讓小姐惦記這般久,兩年來從未忘卻。”
“怕是恩人吧……管那麼多做甚?小姐讓我等找,找便是,哪來那般多閑話。”
“我倒想替小姐出份力,奈何小姐畫的肖像,是分辨不出,只是留意他的脖頸處,掛一銅錢,其他的一概不知,這黃山那般大,只靠這點訊息,如何是好?”
“你瞎操心甚麼?在此處安享晚風,再閉目養神,豈不美哉?這一日十二時辰,日日夜夜緊盯,豈不累哉?”
“倒也不賴……”這探子當想歇息,募地,見一人緩緩走上黃山,便雙目一亮,連連道,“快起來!有人入了黃山!”
“估摸着又是山中村民,不值一提。看脖頸處是否有銅錢項墜,若沒有,不必深究了。”這探子頭也不抬的道。
入那黃山之人,乃是一少年,十歲有餘,一身勁裝威風堂堂,身負一柄玉竹寶劍,神情冷漠,難以親近。
“快起來!有項墜!那少年的脖頸處帶着銅錢項墜!!”
這一驚聲,令那探子是虎軀一震。他募地直起,雙目一挑,便看見了那位少年,那少年的五官與小姐的肖像畫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銅錢項墜,更是認定了。
“定是他!小姐要找的人,這回絕不會錯!你可盯緊了,一刻不離,不論去了哪,做了甚麼事,你都要時刻注意。我這便回去通知小姐!!”
說罷。一躍起,跳竄於叢樹之間,如一團黑影,消失於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