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人欽點
寧子很無辜地說:“小姨,你行行好吧,你才二十四歲就變得這麼啰嗦了,不怕提前進入更年期嗎?拜託,你需要一個男人來滋潤你,不光是小舅,就連我這個六歲的小孩子都能看得出來!”
蘇繡的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被外甥女說成這樣,連回爐重造的心都有了。
至於一旁的慕雲錦倒是看得很開心,絲毫不介意寧子的貿然闖入。他靜靜地眯眼看着寧子,眼角全然都是笑。
蘇綉不敢久留,匆匆跟慕雲錦告別後拉起寧子的手就往咖啡廳外走。
也不相親了,直接放“木桶”的鴿子吧,再待下去怕是一張臉都給丟盡了。
“蘇老師,再見。”慕雲錦遠遠地跟她揮手道別。
蘇綉頭也懶得抬起來,邊走便隨口回應,“再見!”
哼,最好是永不再見!一輩子也不要見!
看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慕雲錦心裏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從衣兜里掏出手機,準確無誤地輸入寧子報的那一串電話號碼,然後在聯繫人一欄里準確地輸入“蘇綉”兩個字。
抬頭,眯眼笑看窗外那一大一小漸漸走遠的兩個身影,唇邊始終保持着一抹莞爾。
他再一次從皮夾里取出那張照片,淺笑端詳了許久。
照片中的少女有着一張標緻的瓜子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周身透着一股青春的氣息,膚光勝雪,眉目如畫。
那眉端唇際流動着閑適和安然,笑起來猶如一朵盛開的桃花,溫柔而恬靜,真堪稱一個絕色麗人。
照片中的她頭髮留得並不長,齊肩的短髮,額前一葉劉海,看起來清純可人,一副楚楚動人的青澀姿態。
他猜測,這大概至少是兩年前的照片。
只是,從前的她與剛才咄咄逼人的模樣真是南轅北轍,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她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沉默了五秒,慕雲錦將照片重新揣回皮夾里,抬眸時,眼裏的笑意更深了。
蘇綉最近很忙,忙着監考。她和趙雯雯被分配到一個監考教室,批閱考卷的時候也被分配到了一組。
批卷子的時候,蘇綉總覺得趙雯雯似乎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便乾脆放下手裏的卷子和筆,“趙雯雯,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些什麼?都看了我半個小時了。”
“呃……這麼明顯啊?”
蘇綉點了點頭,趙雯雯也不掩飾了,直接跟她開誠佈公:“蘇綉,這個周六我媽讓我去相親,聽說是市裡一家姓徐的名門公子爺,他媽媽的二姨的三叔的侄子的婆婆的閨女的小叔的嬸嬸的姐姐和我媽有點兒交情,我媽說,這次不能再讓我代你去,得讓我自己去。”
微頓,趙雯雯露出虎牙咬着下唇,面有難色:“唉,其實吧,我挺同情你的,你看你們家那麼困難,你一個人既要照顧上大學的弟弟,還要照顧六歲的小侄女,真挺難的。說實話,我也想幫你一把,讓你早一點兒找到一個值得倚靠的男人,可這次吧,我媽非得讓我去……”
蘇綉淡然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聽聽,說實話了吧,條件好的留給自己,瑕疵品全扔給別人。
不過蘇綉倒是一點兒也不難過,趙雯雯這妞兒的個性她知道,人不壞,就是自私了點兒,別的沒什麼不好。
再則,估計是她一周前放了那個木桶的鴿子,令趙老太太名聲大損,所以乾脆放棄她了。
蘇綉直笑,終於解脫了。
雖然大餐是吃不成了,可她也落得省心,以後再也不必為如何拒絕人家而煩惱。
這麼一高興,批閱卷子的速度也是刷刷地快了好幾倍。
正收拾最後一摞卷子,電話鈴聲響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蘇綉一開始沒打算接,等到她終於決定接聽的時候又不小心給掛斷了。
可沒想到的是,對方很執著,竟然又打過來第二次。蘇綉有些納悶,按下接聽鍵:“你好,我是蘇綉。請問你是……”
“你好,是蘇綉嗎?”電話里傳來男人低沉而好聽的嗓音。
這嗓音有些耳熟,略一思忖,蘇綉不覺一愣。
竟然是他?那個叫做慕雲錦的男人!
這才想起之前他說過要還她錢夾的事來。不能怪她健忘,這個星期學校實在是太忙了,她壓根兒就忘記了錢夾的事。而且,她也沒想到他真會打電話來。
“你好,我是蘇綉。請問……有什麼事兒嗎?”蘇綉咬了咬唇,神情略微躊躇。
“今晚你有空嗎?”
“今晚?”蘇綉一怔,他是想要約她見面嗎?可她晚上還要打工,恐怕沒辦法見他。
於是,她照實回話,“呃……可能沒空,我要打工到很晚,最早也要十一點過後才可以下班。”
對方沉默了兩秒,再次問道:“能否告訴我,你在哪裏打工嗎?”
蘇綉本能地回答:“真愛酒吧。”
“那好,晚上我來找你。”
掛斷電話后,她有些發獃。
不是吧,他要來找她?真的還是假的?!
蘇繡的目光在那個陌生號碼上停留了許久,半晌不能收回視線……
夜,越來越深,濃郁的墨色染滿了整個皇城的天空。
真愛酒吧門口,兩個燙金大字高高地懸挂在足有幾十米的天空,炫彩的霓虹燈投射在那兩個燙金大字上,反射出耀眼而奢靡的金光。
是個皇城人都知道,這裏光是進門兒費就得八十八,不是會員不讓進,即便是會員也還要分個三六九等。
揣白卡的得八百八,揣綠卡的得八千八,如果揣的是金卡,那就得八萬八,想要哪個包房都能行。
噢對了,只除了一間……
據說這最最豪華奢侈的一號至尊VIP包房,通常都是留給了老闆的好朋友們。
此時,一號至尊VIP包房內,璀璨耀眼的仿古水晶燈下,慕雲錦坐在八人座昂貴青皮沙發里,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一旁,姿態慵懶性感,眸光清冷。
他扯了扯頸脖上的領帶,順便將白襯衣領扣解開,百無聊賴地環視四周,最後目光定焦在懸挂於石壁上方的時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