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斯,疼痛破繭身
“術,你回來了?”耳邊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我轉身看去。.
澄子眼角明媚,熠熠生輝,大概是證明了自己的判斷,她看上的男生絕不是屈服於利誘之下的,所以潛意識裏她希望和獸姐過夜這件事情可以像陳舊的傷疤一樣層層剝落,沒有了它們的贅負,新長出的皮膚將變得輕盈光滑,此間的疼痛亦是在所不惜。
“嗯,我先回去了!”說完,術匆匆冷冷的離去,眼睛飄移過獸姐。
我察覺到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術的表情萎靡,漂浮,不像往常的溫暖,瞬間喜悅的心勁驟然坍塌,粉碎在地上,爛成一堆泥殤。
“你們還不快乾活去!招搖過市的等着看誰呢?!”獸姐顯然恢復了元氣,雖然她的分貝稍微弱了些,但還是能聽出來對我的戒備和反感。
“我們就招搖過市了,不像某些人表面很強大,實際上是紙老虎,碰見難題只是硬碰硬,沒點計策!”我知道澄子指的是剛才民工討薪一事,她昨晚上也受了很大委屈,打掃到半夜才回去休息,大早上又得起來和舅舅周旋。
“對不起,獸姐,我們馬上!”我唯唯諾諾的應聲,恭送她的離去
對於獸姐的發怒我一向很恐慌,記得前兩天的那一巴掌,很疼。當巴掌落下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敢去抵抗,只會低着頭,憋着眼淚。並非因為擔心一場更激烈的打罵,也並非因為她是我老闆,而是忽然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已經怒不可遏止,胖而笨拙的身體不像正常人可以自由移動,隨心所欲。這樣的人在我面前自己如果發怒就像親手殘殺了一個醜人生存的自尊,**裸的剝奪了一個女人最後的羞恥,衣無遮體的站在健康人的面前,等待着眾人挑釁式的審判,儘管我很痛恨被她屈辱,但不忍心我狠毒的對峙傷害到四肢殘缺的女人。
“陽雪,術出什麼事了?”澄子焦灼的看着我,那眼神讓我很憐愛。
“沒事的,咱們有時間找他談談,他不會瞞着的!”我拍拍澄子的肩膀。
“嗯。。。。陽雪,你說,術喜歡我嗎?”澄子的肩膀微微顫動,脖子上的十字架明明晃晃,她的秘密終於不是以開玩笑的方式的說出來,就像一簇閃光深入我幽深的潛意識,我一時愣住了,這暗戀的深海已淹沒了她,哪怕是桑子術一個不屑的眼神,她都心碎不安;桑子術一聲尋常的嘆息,會像巫山一樣重重的壓在她的心頭,她沉淪在這愛情的火焰中,燃燒鍛煉,只為讓那個男人看見她有天展開雙翅,清歌婉戾的變成一隻絕美的火鳳凰,就為這一眼。
“澄子,不用擔心,我是女孩就如此之愛,更何況他一正常男人呢?”我勸解道
“你是你啊,可術是那樣一個美男,我在他的眼裏只不過是平凡的醜小鴨,憑什麼青睞我?”澄子自嘲的說。
“常言道美女配英雄,美男配蠻女!你有這個資歷!”我說。
“你又話裏有話,討厭!”澄子嘟着嘴巴,很委屈的樣子。
“好了,你淑女還不成嗎?不過話又說回來,澄子,我每次見到術的樣子總是那麼萎靡不振,但他傳遞給我們的又是那麼堅強,為什麼我會有這感覺呢?”我看着澄子,很疑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是嗎?可是我沒有,我一直覺得他是神,第一次見着他,我已剜不去心中滋生的愛火,他已鐫刻在我生命的基因中,如同普羅米修斯的心臟,即啄即生,水啄水生,除非死,我放棄不了對他的愛。”澄子眼眶濕潤,痙攣的抱着我,我拍着她的肩膀,不知道什麼好。女人呀,當你愛着一個男人時,回報他的是熱血和生命,是生存的全部快樂,全部價值,全部意義,你恨不得給他眼睛,給他青春,給他靈魂,他的憧憬,熱望,夙願,追求,夢想,點點滴滴都會印在你的心魂上,想盡一切辦法幫他實現甚至獻身力竭而死。
“別這樣,澄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找術談談!”我惶恐緊張的心情不敢顯現出來,我們都是敏感的孩子,我害怕我直接的反應情緒會間接的影響到她脆弱的心靈。
“嗯,沒事的,我說出來就好,咱們開工吧!”澄子深吸一口氣,咧出一排白牙,燦爛的說。
經過前兩天的適應,飯店的工作已不那麼讓我感到委屈,也不再陌生,按照術的安排認真做好桌椅、餐廳衛生,餐廳鋪台,準備好各種用品,確保正常營業使用,端菜時知道了怎麼使用托盤,避免茶水菜汁灑落,也學會了服務餐中要有聲先到,以免向剛來的莽撞,一不小心就與客人碰撞,出現這情況怎樣馬上向客人道歉;餐位不用的湯碗或其他物品空盤要及時撤掉,以保檯面的整潔,送果盤,與客人溝通,有問必答,委婉言辭,有必要時要問清再做回答,不敢露出半點驕躁急煩。
我想人終究很會妥協,沒有辦法去改變環境,終究是要去適應環境。是的,我們這一代人不幸落在充滿競爭的世紀,都渴望蛻繭變成一隻美麗而自由的蝴蝶,會有耀眼的雙翅,會跳着華麗的舞姿,迎接世人向我們投來讚賞的目光。可是,當現實社會活生生向我們襲來,我們發現優美的雙翅在一次次的碰壁中折斷,受傷后挫敗感襲來,我們害怕疼痛,害怕滴血,就不敢再展翅飛翔。我們被無形的壓力緊緊地包裹着,無法呼吸到新鮮空氣,無力告訴自己重來,在所有長輩沉重而堅定的教導我們想變成真正的蝴蝶以前,必須要破掉自已的繭的道理時,我們年輕的心總是那麼叛逆,總以為成功輕而易舉,唯我獨尊,輕狂的不可一世,就像救世主一樣,一出生就會背負着改變世界,改變自己的使命,當踏入社會準備大顯身手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烏鴉在頭上哀鳴,魔鬼在**上撕着皮,經受殘忍的懲罰,痛苦的折磨。
“如果不破繭而出,那就死在自己的繭里。不能適應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就必須死去!”有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冷漠、凝重。
號聲一響,死神上場。。。
成蝶,卻要死在自己的繭里?難道這就是這樣結束我們的一生嗎?不!不!我們要飛翔。我們見過黎明怎樣去走黑暗,見過破曉前最後熄滅的那顆星星,見過金光四射的太陽怎樣升上天空,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任憑經歷多少荒唐,流過多少眼淚,經受多少血辱,我們在驚險的萬頃波濤,兇殘的野獸中咬掉繭絆,喝掉血液,掙脫壓抑的束縛,終於一絲光亮映入我們的眼帘。
繭,我們的堅硬的繭,終於破了。雲雀唱着讚美的歌,在蔚藍的天空飛旋;參天楊在風裏鼓掌,片片嬌紅處,破繭翩起蝶舞,從懸崖到懸崖,從漩渦到漩渦,我們從沉痛中蘇醒,勝利的歌聲衝破雲霄,撼動自己的內心甚至一生。
工作在送走一撥一撥的食客中結束,每當此時便已是繁星滿天,樹影斑駁,空氣沉重而又鬼魅,我常責備自己的嬌生慣養,雖不是誰家的千金,但總覺得應該體面的生計,拷問靈魂的鞭笞聲劃破夜空,讓我常常衣無遮體的透過穿衣鏡審視自己,從頭髮開始,很慶幸從爸爸那裏遺傳來的烏黑髮絲,猶如一長匹黑亮的軟緞,“嘩”得一下散落,紛紛揚揚,飄飄洒洒;然後是自己的臉龐,尖尖的下巴,有點嬰兒肥的圓臉,眼睛長而大,澄子常說深山裏的洌泉也比不上這樣的清澈;鼻子小巧,但有點塌,為此常責怪媽媽的小鼻子;雙唇濕潤,花瓣一般飽滿,像是雨後睡蓮上的一滴露珠透徹,晶瑩;纖長細嫩的頸,平而瘦削的肩膀,挺拔而豐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肢柔軟的像風擺的柳枝,修長白皙的雙腿像天鵝輕盈起舞。看着流動着的灼灼發光**,我不得不承認我已乘着歲月的驛車走向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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