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與天啟的第一次
“王爺，皇上召見。.”不一會，校尉從裏面出來了，後面還跟着個小太監。這次校尉用着及其謙卑的態度，雙手握拳於胸前，頭微微低下身體向前傾。
“小的見過信王，請信王跟我來，小的在前面給王爺引路。”這個小太監態度不卑不亢，禮節實足，既沒有過也沒有不足。
“勞煩公公了，還請公公前面帶路。”此時才12歲的信王身高才至校尉的胸前，走至校尉面前抬起頭看着說；“好威武的校尉啊——將來定有一番作為。”啊字還托的特別長，在校尉聽來確實卻是另外一番滋味。“老王，那個校尉真的很威武哎。”走過後，大為還饒有興緻的跟王承恩說。
旁邊的另外幾個值班的武士不由得都在慶幸，剛才魯莽的人不識自己，對校尉投來了同情的眼神。如果地上有道縫的話，校尉能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臣弟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用着剛從王承恩那學來的禮儀，大為第一次正式的和天啟帝見面。
“五弟無須多禮，准你在沒外人的時候不用行叩拜之禮。”一邊說著一邊扶起大為，“來人，賜座。五弟稍等一會，待朕做完手中的活計。”據《先撥志》載：“斧斤之屬，皆躬自操之。雖巧匠，不能過焉。”文獻載其“朝夕營造”“每營造得意，即膳飲可忘，寒暑罔覺”。看來天啟帝果然痴迷於木匠活。天啟帝正在製作的十座護燈小屏，雕刻着《寒雀爭梅圖》，形象逼真道：。大為立於一旁，仔細的觀看着天啟帝的製作。待天啟帝做完，大為想到一首詩並書了出來；“御制十燈屏，司農不患貧。沈香刻寒雀，論價十萬緡。”
“呵呵，五弟謬讚。朕也時常叫魏公公拿些東西到市場上賣，沒有你說的那麼離譜。”說著還看了看魏忠賢，一邊的魏忠賢慌了。貪心的魏忠賢每次都會從賣的錢中扣出一部分，是以天啟帝並不知道他做出來的活計的真真價值。但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然怎麼欺上瞞下。故作鎮定，趕緊轉移話題。“老奴覺得信王說的一點也沒錯。在老奴看來，皇上的作品件件是精品，是那些人有眼無珠，不能識得聖上的佳作因而埋沒了作品的價值。”
“哈哈哈哈，你們二人一唱一和，叫朕聽着甚是舒心。嗯，這十座護燈小屏就不拿出去賣了，賞給五弟和魏愛卿了。呵呵呵。”
“謝陛下賞賜。”大為和魏忠賢同時回答。
“哦，差點忘了。五弟前來有什麼事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被大為和魏忠賢拍得一陣爽的天啟帝也有點暈頭轉向了。
大為趕緊抱拳彎腰道：“回皇上，臣弟今天剛剛醒來，腦中雖忘記了不少事情。但唯獨有一件不敢忘卻，那就是皇上對臣弟的關愛。而且聽王公公講，皇上這幾日為了臣弟也是殫精竭慮，讓微臣實在感動。思前想後，微臣理應該前來拜見皇上，是臣弟無能讓皇上費心了。”此時的大為決定將馬屁無恥的進行到底，甚至還帶有一些哽咽，連稱呼都變了。更是誇張的抓住袖角在眼前擦拭了幾下，讓一旁的人以為是在擦眼淚，其實是希望通過稍微猛烈的擠壓眼睛讓眼睛能夠變紅流淚，有個好賣相罷了。
看到如此情形，單純的天啟帝果然中計，不由得升起了內心對大為的疼愛之意，扶着大為的肩膀。“五弟終於長大了懂事了，朕甚是開心。來人，傳膳。好久沒跟五弟一起用膳了，趁着五弟還在宮中，要不以後這樣的機會就少了。”旁邊的魏忠賢到現在還愣在那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信王這個小東西什麼時候變的如此的圓滑......”
天啟帝看着愣在那邊的魏忠賢，“魏公公，你楞着幹嘛，是不是被我們兄弟之間的深厚感情所感動了啊。”在一旁的王承恩的提醒下，魏忠賢這才恢復過來，“是，是，老奴也是被皇上和信王之間的友誼所感動了，才走神了，還望皇上贖罪。”
“呵呵，趕緊去傳膳吧，朕餓了。”
“遵旨，老奴這就去辦。”魏忠賢退後去吩咐宮外的小太監。
“承恩啊，五弟剛剛醒來，身體還不是太好，你要多費費心，替朕照顧好五弟。朕就這麼一個五弟在京城了。”看着一旁的王承恩，天啟帝還不忘囑咐幾句。
“老奴一定盡心儘力，不敢怠慢。”就算沒有天啟帝的吩咐，王承恩同樣會全力照顧大為。
要說宮中的辦效率就是高，一小會，魏忠賢就領着幾個宮女進來了。“回稟皇上，一切準備妥當，還請皇上和王爺用膳。”
在大為的心目中，皇上吃飯就應該類似於滿漢全席，沒有九九八十一道菜也應該有七七四十九道菜才對。可看着桌上的幾樣菜，大為有點疑惑，這個皇上吃的怎麼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啊，菜的樣數甚至比他吃的還要少。一旁都快成精的魏忠賢看出了大為的心思，“王爺，是這樣的。皇上愛民如子，不忍御廚們勞煩，所以晚上吃飯也就簡單了多。”“哦，是這樣啊，我說呢。讓魏公公見笑了。”
“五弟，坐吧，嘗嘗。”
“皇上，我剛吃過了，飽飽的呢！”
“陪朕再吃點，這可是宮中頂尖御廚烹飪，比一般御廚的技藝高出百倍，包你吃了忘記舌頭。”
“噯，那我要嘗嘗，看看頂尖御廚的手藝如何。”大為也不客氣坐下夾了一塊，“哇，真好吃。哎呦，噝，咬到舌頭了。”
“哈哈，朕沒有誇大其詞吧。來來，再嘗嘗這道‘八士聚會’，朕最是喜歡。”
“嗯，不過得小心我的舌頭，嘿嘿。”
大為的一切落在天啟帝的眼裏，天啟的眼神是哪么的慈祥。父皇在五弟10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本應該有的父愛也沒有能享受到，五弟也可憐啊。現在只好我來挑起這份責任了。恩，一定要讓五弟過的很好。天啟帝在心裏暗暗發誓。（天啟帝的父親是明光宗朱常，光宗在位僅29天便因“紅丸案”而暴斃，朱由校經過“移宮案”的風波，為群臣擁立繼位。）
“這個什麼聚會是還真是好吃。”
“皇上、王爺，其實這道菜還有另外一個寓意。傳說西周時期有著名的“八士”，人稱“八寶”，又稱周八士，是周代八個有才能的人。他們能順從民意，對荒淫元道、殘暴成性的殷紂王進行討伐，決心火焚王宮，燒死暴君，在八士相聚行動時，曾舉糯米為誓，意為“同心緊密，完成大業”，後人依此製作了“八士聚會”，以示紀念。”一旁的王承恩也不甘寂寞也出來湊個熱鬧。
“哦，王公公大才，這也能知道，了不起。”無知的天啟帝聽候恍然大悟，以前只覺得這道甜食好吃，卻不想還有這一層。天啟帝朱由校是明光宗朱常洛的兒子、明神宗朱翊鈞的孫子。因神宗在位時只顧自己尋歡作樂，無暇顧及皇太孫的讀書問題，光宗又是一個短命的皇帝，因此，16歲的天啟帝繼位時，文化程度很低，堪稱“文盲皇帝”。由於沒有文化，天啟帝發佈命令指示，只能靠聽讀別人的擬稿來決斷。天啟帝又不願意全聽別人擺佈，往往不懂裝懂，一紙草詔、半張上諭，經多次塗改，往往弄得文理不通，頒發出去，朝野人士看了啼笑皆非。宦官魏忠賢也是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其他的人接觸天啟帝的機會也少，自然每人跟他講這些。
“皇上的御廚手藝太好了。哇，今後再吃別的都覺得沒味道了。這可叫我怎麼辦啊！”大為仰天長嘆。
剛還決定要讓大為過得好的天啟帝聽到這裏對魏忠賢說：“魏公公，從朕這調幾個廚子去五弟的王府，俸祿由大內支出。不得有誤。”
“老奴遵旨。”這小子以後日子過得可舒坦了，魏忠賢在心裏想着。
“啊，這不太好吧。”這倒是出乎大為的意料，沒想到這個皇帝還真是好啊，不由得對天啟帝高看了幾分。
“我和五弟情同手足，只要是朕有的東西，五弟隨便拿去。”
這麼說，那我要是要你的江山也給了？大為也就只敢在心裏意淫一下。不過，事實證明，天啟帝臨終之前也確實把皇位傳給了大為，但也是對近日的承諾做出了兌現。
“皇上，老奴斗膽。您和殿下本就是血脈相連的手足。”魏忠賢也出來露了個臉。
“對對，我和五弟本就是手足，是朕說錯，是朕說錯。”天啟帝到也是光明磊落。
大為看天啟帝的興緻這麼高，決定趁熱打鐵。“皇上，臣弟現在閑得慌，想找點事情做做。”
“嗯，也是。臣弟可想好做些什麼。”
“臣弟自小錦衣玉食，想在城外弄個莊園，過過‘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生活。”大為只能找到這樣的借口了。
“臣弟何必這麼辛苦自己呢?”
“我，我，我——”大為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總不能直接告訴天啟帝自己是在為以後做打算吧，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反而會引起懷疑。
一旁的魏忠賢卻在想，這小子喜歡種田也好，有什麼樣的哥哥就有什麼樣的弟弟。也不知道這小子以後會怎麼樣呢，讓他去伺候伺候莊家也好，最好也玩物喪志，也就少了一個障礙，這樣自己就能牢牢的把持朝政。想到這裏魏忠賢決定幫幫大為，“皇上，信王以後終歸會長大的，將來少不得要幫皇上分憂的，讓信王歷練一下也好。這樣，皇上在大內，信王在民間，裡外呼應，大明江山會更加牢不可破。”
“對，對，臣弟也是這個意思。”大為現在魏忠賢的眼神都是熾熱熾熱的，好人啊。
“五弟既然有這個意思，那朕就提早給五弟一塊封地吧。但是五弟年齡還好，朕又捨不得五弟走遠，這該如何是好。”
“皇上，其實不用封地，就在......”沒等大為說完，魏忠賢就明白了大為的意思，合著想賴在京城不走，那可不行，得讓你離開京城。“皇上，依老奴之見，可在北直隸給信王一塊封地，那裏離京城也近，道路也好走，來去也就兩天的路程。皇上要想信王了可隨時召喚，信王回京城也很是方便。”
“那就把天津衛許給五弟做封地吧。五弟以後可要經常回來看看朕吶。”
“謝皇上，臣弟一定不負皇上期望，為我大明江山盡心儘力。”大為趕緊謝過，就怕下一刻天啟帝會後悔。按照歷史上，信王的封地不在天津衛而信王還沒來得及去封地天啟帝就駕崩了。歷史的車輪在這裏發生了一點點的小小的偏差但又帶有強大的慣性繼續向前駛去。
“也差不多了，朕還有幾個活計沒做好呢，五弟就先回去吧。過幾天等魏公公把封地的事情安排好了，朕親自為你送行。”
“謝皇上。微臣告退。”大為望着乾清宮久久不遠離去。大為對這個明朝皇帝充滿敬意，也感到可惜，在勾心鬥角的皇宮實在不適合生活這樣一位單純的愛做木匠活的皇帝。命運往往就是喜歡捉弄人。本來自己在原來的時空生活的好好是，卻被一個自稱朱元璋的老頭帶到這裏平一己之力拯救岌岌可危的大明。
“哎，大家都是被命運**人。”大為不由感慨。
“王爺，時辰不早了，走吧。”
“嗯。我要讓大明強盛起來，不為別的為了不辜負皇上對我的關愛。我會的，一定會。”
“我相信王爺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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