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外套是誰的?邵止清愣住,不明白應長軒這個提問的用意。
邵止清想了一下,覺得追兵雖然暫時被引走,但隨時有可能會回來,應長軒現在多半是酒沒醒,才會把重點放到她穿的外套上。
於是她開口說道:“比起這個,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比較好。”
她剛才情急之下騙那群人說應長軒坐電梯上樓了,而這層樓之上就是天台,他們很容易就能發現應長軒不在那裏。
說完她慢慢挪動腳步往後退,應長軒站得離她太近了,他們畢竟才第二次見面,這個距離讓邵止清有些不適。
應長軒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邵止清的目光不由得隨着他的動作改變,也就看見了他嘴邊淡淡的傷痕。
“很驚訝?”應長軒抬手摸了摸那道淤青,語氣平淡,“只不過是我‘不小心’摔傷了而已。”
他的語氣平淡,習以為常到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
然而邵止清並沒有被他隨意的態度糊弄過去,畢竟注意到了第一點異常后,就很容易發現其他端倪。
不只是臉,應長軒的脖子和手上都有着或淡或重的傷痕,裸.露在外的皮膚尚且如此,可以想像他的西裝之下,定是同樣的新傷與舊傷交錯。
虎落平陽被犬欺,而當這隻老虎想要重新磨亮爪子,回到森林裏時,所有曾經欺負過他的狗,為了不被報復,都會想盡辦法進行攻擊,好讓他徹底無法翻身。
邵止清的心隨着深思一路下沉,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應長軒嗤笑了一聲,“大小姐,你在同情我嗎?”
“不,”邵止清鄭重地搖頭,眼神極為認真,“你不需要我的同情。”
應長軒的手指顫了顫。
邵止清是真心這麼想的。
應長軒是一個驕傲的人,哪怕是第一世瀕死時,渾身帶着泥濘的血腥味的他,眼中依然倒映着天邊的月光。
他像一根生長在崖壁上的青竹,寧可被現實折斷,也不願意低下頭顱。
上位者給予下位者的同情,是他最不屑得到的東西。
應長軒定定地望着邵止清,用彷彿第一次見面的驚奇感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與他給人的印象截然相反,溫和得不可思議,像是能吹化堅冰的春風。
“你還挺有意思的。”他低聲說道,聲音小到讓邵止清幾乎沒聽清。
應長軒這一笑,打破了他們之間有些緊張的氣氛,邵止清繃緊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
第一次見到應長軒時,她總會想到對方重生后那些手段激烈殘酷的報復,而對他心懷畏懼,可現在她也分清了書中黑化的應長軒與她面前這位的區別,倒也能用平常心面對他了。
她本想建議對方找醫生處理一下身上的傷,但這個行為超出了人設範圍,不利於她此後在生日宴上走劇情,所以到最後她什麼也沒說。
既然應長軒不擔心追他的人找回來,邵止清便也打算離開,可她剛走到電梯邊,便發現電梯正在一路上行,即將抵達她所在的樓層。
邵止清正在猜測裏面有沒有人,就被身後的應長軒突然抓住了手腕。
“你幹什麼——?!”
她只來得及驚呼了一聲,應長軒就把她拽進了他剛才躲過的那間診室,順便還帶上門,只留了一條能讓他們看見電梯口的縫隙。
應長軒的聲音貼着邵止清的耳朵響起:“等一下再出去,如果是追我的人來了,你可能會遇到危險。”
邵止清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一下,她沒管發燙的耳朵,不安地望了一眼大門,說道:“他們上樓追的你,現在的電梯是從下面上來的。”
聽了她的話,應長軒仍舊沒放開摁在門把上的手,“謹慎一點沒錯。”
他話音剛落,電梯就在他們這層停了下來,應長軒眯起眼睛,身體弓起,蓄勢待發。
受到應長軒的影響,邵止清也緊張起來,她靠在門的另一邊,注視着緩緩打開的電梯門。
衛遲走了出來。
“衛……唔!”
邵止清只發出一點聲音,就被應長軒捂住了嘴,她瞪大眼睛,試圖拉下他的手。
而在她碰到應長軒之前,對方就像是觸電一樣,自己把手收了回去。
“噓,”應長軒避開邵止清的目光,壓低聲音,“另一部電梯有人下來了。”
不僅如此,那部電梯也抵達了他們所在的樓層,那群追着應長軒的人沖了出來。
“那個女的也不見了!”
“說不定還躲在這裏,去房間裏找找!”
他們交流了幾句,就有人注意到正張望着周圍的衛遲,剛被騙過的他一臉怒意地上前:“喂,看到一對長得很好看的男女沒?女的穿着男款外套,男的套着西裝。”
沒在休息室找到答應要等他的邵止清,衛遲的心情正糟糕着,就從面前的男人嘴裏聽到一個令他熟悉的描述,頓時他的神情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哈?”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大少年目露凶光,“你再把他們描述一遍!”
被瞪視的男人腿一軟,不由自主地照做了,隨後才在同伴的罵聲中回過神來。
診室內,邵止清有些着急,她想出去見衛遲,卻又擔心這樣反而會連累對方。
那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都是彪形大漢,而他們這邊一個喝醉酒受了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能打的只有衛遲一個。
邵止清默默收回了想要邁出房門的腳,掏出手機給衛遲發消息,想讓他騙這幾個人離開休息室。
她正埋頭打字呢,應長軒又一次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然後冷不丁地問道:“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你別在我耳邊說話。”
邵止清感到一陣煩惱,喝醉了的應長軒怎麼總喜歡貼近別人說話。
“不是男朋友……”應長軒並沒有聽話地離遠,反而把沒握在門把上的那隻手抬起,撐到了邵止清頭邊的牆上,用一個不容拒絕的姿態,將她圈了起來。
“那你現在有男朋友嗎?我的前未婚妻小姐。”
被困在狹小空間裏的邵止清只能仰起頭看他。
應長軒的嘴角蓄着輕佻又隨意的壞笑,墨黑色的雙眼沉澱着濃重的情緒。
邵止清腦海中突兀地浮現出原書中的一句話。
“在重生之前,應長軒就知道,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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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男主里,性格最偏執的就是應長軒了,其次就是忠犬管家邵越,只是邵越平時比較會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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