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世上有龍嗎？
目的：探知李二焦尋找龍鱗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
目的地：黑龍江某地。
為什麼不是一個具體的地點，而是說某地呢？
因為他們只是從一個“黑”字上推論而來的黑龍江，而究竟是不是黑龍江，又或者是在黑龍江的具體哪一處地方？這都是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的。
以至於他們買火車票時，售票員問：請問幾位要去哪裏？答曰：先去黑龍江。
結果，才出了黑龍江的火車站，他們在車站出口前就立即傻眼了，諾大的一個省，又將去哪裏尋找呢？
東方白忽然覺得自己這次是有一點冒失了，什麼線索都沒有就敢前去，這不是如同大海里撈針一樣的困難嗎？
唉！日元丙火日生的人，做事就是這樣風風火火、古道熱腸，自己就是受不了昔日好友的慘死，不顧一切的就來了，沒有考慮好整個過程。
不論如何，也不能夠傻傻的站立在這裏呀？他們又不是門前的石獅子，沒有必要總是矗立在這裏不動。
唐天順和張國強一直在看着東方白，等待着他拿出主意來。
“先去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再做打算！”東方白的方案出來了，那就是什麼廟都不拜，先把自己體內的“五臟廟”搞好后再說。
唐天順和張國強滿心以為，很快就可以吃上香甜可口的飯菜了，一路上風餐露宿的，現在還真是覺得有點餓了，想着想着，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雖然是沒有什麼線索，但是能先填飽肚子也算不賴。
可是，但是，可但是，誰知道東方白那哪裏是要去吃飯呀？那分明就是要去給人家飯店老闆免費相面的。
只聽他自言自語的道“這個人太年輕，不行；這一個看來沒有什麼江湖閱歷，也不行；這一個老實巴交的可能不會描述，還是不行。”
最後，唐、張二人都已經餓到飢腸轆轆，快要走不動的時候，東方白終於是找到了他認為合適的一家店鋪。
落坐之後，東方白讓他們兩個多點幾樣好菜，儘管吃好不用心疼錢，兩個人好高興，老闆終於開恩啦！
其實，東方白之所以這樣做，也是有其原因的，這就是行走江湖的重要一招。
要想問事，不先舍點財出去那怎麼行得通呢？
比如，不懂事理的一個人，到某個店裏去問路，什麼東西也不買，態度再不好，“喂，老闆，某某地方要怎麼走？”得到的答案，有可能是“不知道！”有的時候，遇到老闆今天沒開張，心態不好，有可能都會你要去北京，他能給你指向南京去。
懂事的人呢？先買老闆點東西，然後順便問個路，老闆肯定會喜笑顏開的告訴給你！
東方白所用的正是這一手，所以，老闆一看好菜好飯的點起來了，又不要砍價，這哪裏來的是客人？這分明就是財神爺駕到了嘛！
所以，老闆屏退了夥計，將他們三個人招呼到包廂里，親自端來茶水周到的伺候着。
“小店寒酸，如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多多海涵！我是小店的老闆，幾位貴客還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一定包您滿意！”老闆滿面含笑的躬身立在旁邊道。
東方白連忙答道：“親蒙老闆伺候，不勝榮光，飯菜很是滿意了。只是......”
他從口袋中又拿出了一些錢，放在桌面上，“不敢說打賞二字，只是我們弟兄初來乍到的，人生地不熟，還請老闆多為關照。”
老闆一看，除了點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飯之外，這還又有多加的錢給，那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把眼角旁邊的皺紋都給笑出來了。
“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戶，這塊地頭上的事，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裏游的，只要是您能說出來，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東方白果然是沒有觀察錯人，他從這家店前一過，當下就看出這位老闆的眼露精光，是一個喜歡觀察之人；面上帶笑，輕易不會得罪人；嘴唇很薄，兩腮有肉，肯定是一個能言善道之輩。
東方白問道：“我雖然是北方人，可是從來沒有到過這黑龍江這一段地方過。我這兩位朋友是南方人，想來轉一轉，可是不知道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哦，對了，他們喜歡些稀奇古怪的事，年輕人嘛，都有好奇心！”
老闆答道：“稀奇古怪的事經常有呀，什麼老張家的母雞生了一個蛋，誰知道那蛋殼上面竟然帶有一種星斗的圖案！還有，有一個地方，有一棵千年老樹據說是成精了，能給人託夢，很多人帶着香去拜。”
東方白不想聽他信口開河式的侃大山了，那就只有引導着來了“貴地既然名叫黑龍江，是不是有什麼典故？難道是這裏有一條黑龍不成？”
此話一問出口，唐天順和張國強真想伸大拇指，給師父點個贊。
此刻，他們二人才感覺到自己的笨，還以為師父在這裏是沒事吃飯閑聊，原來他從“相面”，到豪華點菜，再到送錢給人，這都是一步步的在下套呢！
要問這個世界上最長的路是什麼路？那就是套路！
對於黑龍江這一地名的來歷，老闆講了一個故事：
這個傳說是經過考查，被大家普遍認同的。
很早以前，東海有條小白龍，常惹事生非，被貶到了北疆。到了這裏后是依然興風作浪，富饒美麗的漁米之鄉讓它破壞成了窮山惡水。
江邊住着一位美麗的姑娘翠翠，她常常幻想有一位勇敢的少年來降服住白龍。
一次，白龍正在作怪，突然間烏雲翻滾，電閃雷鳴，一條禿尾巴黑龍出現了，同白龍展開了廝殺，最後黑龍戰勝。
禿尾巴黑龍變成了一位英俊的少年，翠翠也嫁給了他，可是結婚當日，少年興奮下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酒過三巡之後顯出了原形。
善良的黑龍怕嚇到大家，就直奔江中而去，為了紀念它，從此這裏就叫做“黑龍江”。
張國強說：“這裏還真是有龍呀？”
東方白道：“除了這個，還有沒有有關於龍的事情的？”
老闆看他們喜歡聽龍的故事，正好他前一段聽說書人也講過一個，就現學現賣起來：
話說古代的東北地區，從唐朝開始，契丹人在這裏逐漸興盛了起來。
唐懿宗的時候，一個對中國歷史產生過重大影響的契丹人出生了，他就是日後的遼太祖耶律阿保機。
阿保機的射箭技術堪稱一絕，他能夠拉開常人難以駕馭的硬弓，射透厚約一寸的鐵板。
東方白因為事急，不想聽他多講，就提醒道：“說重點，龍。”
老闆接着講：“阿保機靠他的射技，曾經創造過一次令人匪夷所思的著名的舉動——射龍事件”。
唐天順插話道：“射龍？”
老闆肯定道：“據說是有龍趴在他的大帳頂上，他二話不說，拿起箭就接朝着它連射出兩隻，那龍被射中掉落在了地上”。
張國強不信，“龍是神物，怎麼會一下子就給射死了呢？這事恐怕是編造的吧？”
老闆有肚子沒文化，肚子裏面是油水沒有墨水，被張國強一質疑就不敢肯定了。
東方白卻選擇支持了老闆，“這事是真的，《遼史》中有記載，“神冊五年夏五月庚辰，有龍見於拽剌山陽水上，上射獲之，藏其骨內庫”。
頓了一下，東方白接著說：“阿保機射龍事件影響很大，除了契丹史料中有記載，漢人一些史料中也提到了。北宋科學家沈括的《夢溪筆談》中就有，“黑水之西有連山，謂之夜來山，極高峻。契丹墳墓皆在山之東南麓。近西有遠祖射龍廟，在山之上。有龍舌藏於廟中，其舌如劍。”
說到這裏，東方白是若有所思，沒有再接着講下去了，而是用手指蘸着杯子中的茶水，在桌子上寫着些什麼。
那老闆卻一豎大拇指，“有文化的人和我們大老粗就是不一樣，引經據典，不像我們只會大白話。”
張國強道：“這樣說來，是真的有龍嘍？”
東方白這時候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總結道：“阿保機的射龍事件，影響面特別大，影響持續時間也長，並且還被古代大科學家沈括收入到他的著作中，理論上來說是無懈可擊。物質層面上來說呢？有龍的骸骨留下來過，絕不是空穴來風！”
唐天順很細心，他留意到了東方白在桌子上寫的“黑水——射龍廟”這五個字了。
他說：“我們要不要去什麼射龍廟參觀一下，看一看龍的舌頭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