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大廈將傾
官軍們殺來殺去，抬頭一看，又是視死如歸的乞活軍。
“你們為什麼不怕死？”一個官軍將刀插入一個乞活軍士兵的腹部，吼叫着問出這句話。
那乞活軍士兵含着滿嘴的血污，冷笑一聲回道：“你們這些貪官劣紳的狗腿子，去死吧。”
那乞活軍士兵反手一刀，也插入那官軍的肚子裏。
“啊！”那官軍吃疼之下，將手中雁翎刀用力一轉，那乞活軍士兵吃疼之下也是用力一轉。
血流如注，兩人倒斃於地。
乞活軍的士兵們從投入戰場開始，就沒有想過生的問題。
這是朝廷的大軍，如果此戰乞活軍失敗，一切都將化為烏有，乞活軍必須要贏。
小隊死完了，大隊死完了，一個營死完了，又一個營死完了，........，無窮盡也，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戰鬥從早晨一直打到下午，乞活軍人多，付出了一半兒的傷亡，終於將官軍拖的精疲力竭。
早就等候多時的高傑，趁着官軍疲敝的機會，率領三萬騎兵，風馳電掣般殺出，官軍大驚，狼狽奔逃，乞活軍趁勢掩殺，官軍伏屍三十餘里。
此戰，官軍除了祖大弼，吳三桂，吳襄，王朴，祖寬等少數軍將逃得性命之外，其餘軍將盡數沒於此役。
戰敗的消息傳到京師，崇禎大驚之下暈厥於地，被救醒之後放聲悲呼：“大明江山，奈何亡於朕手。”
戰敗之責不能不追究，玄默、京營總兵王朴下獄論死，關寧軍還要守着邊牆，暫時戴罪立功，並且還要趕緊再練出新軍來，作為朝廷最後的屏障。
乞活軍這邊兒大戰得勝，在大明腹地已然是一片坦途，再無阻礙，乞活軍繼續攻略河南，除了開封之外，其餘河南城池，盡數被攻下。
開封城，歷史上便讓李自成吃了大虧，這一次又是這個開封城，不知為何，抵死不投降。
李自成現在兵精糧足，倒也不懼，他的乞活軍將開封四面未定，卻不攻城，他令炮兵用重型弗朗機每日價轟擊城牆。
饒是開封的城牆高大厚實，也架不住乞活軍每日轟擊，城牆終有坍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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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漢中，黑夜，除了巡夜的人和巡查的兵丁之外，街上空無一人。
漢中府之府衙院牆的瓦上，二十個勁裝蒙面黑衣人，趴伏着，其中一個為首的黑衣人用手勢比劃了一通，隨後用詢問的眼神，對着另外人看了一眼。
另外的黑衣人先是互相對望幾眼，隨後便都對着那個為首的黑衣人點一點頭。
為首的黑衣人點一點頭，接着比劃一個手勢，所有的黑衣人分散開，躡手躡腳，好像貓咪一眼，悄無聲息地在府衙的院落里移動，不一會兒這二十個黑衣人便又回到院牆上。
那為首的黑衣人輕聲問道：“妥了嗎？”
眾人點點頭，伸出一個大拇指。
“咱們這裏妥了，就看城門和城外闖軍那裏是個什麼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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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府南門處，巡夜的兵丁小雞啄米似的打着瞌睡，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時，一個軍官繃著臉走到這些士兵面前，嚴肅道：“幹什麼，小心着點兒，闖軍佔了四川，現在已經出現在咱們漢中，咱們漢中有好幾個縣就叫闖軍給佔了去，你們小心些。”
“把總爺，現在是寅時，誰會在這個時候攻城？”
一個值夜的兵丁很是不解。
“那可不一定，你們都聽說了嗎？那些縣城，都是這個時間，被裏應外合攻破的。據說闖軍那邊兒有一隊夜鬼，專門在這個時間襲殺官員，再襲殺巡城的兵丁，打開城門，迎接潛伏的闖軍入城。”
那把總用一副極為神秘地語氣將這些事情講出來，那些巡城的士兵沒來由地打一個寒噤。
“把總爺，沒那麼玄乎吧！哎，這是......”
又一個士兵正想發表自己的意見時，忽然看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橫亘在自家把總喉嚨前面，他正欲示警，卻不提防自己的嘴被捂住，然後脖子一涼，頓時就沒有了力氣。
這個士兵並沒有撲通一下倒在地上，他的身體被一雙手托着，慢慢落在地上。
又是二十個黑衣人，跟府衙中出現的那撥人一樣的服色，一樣的乾脆。
“都料理乾淨了嗎？”一個為首的黑衣人問。
眾人點頭。
那首領說：“開城門，讓闖軍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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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人高的雜草叢中，鄭狗剩帶着自己的手下們潛伏在這裏。
作為最早跟着李自成的老營部曲，鄭狗剩在兩年的時間裏飛升為副將，被白廣恩帶着攻略四川，隨後被加封為陝西總兵，這意思很明確，打下陝西，陝西這一塊兒，軍事歸他管。
他從四川帶兵來到陝西，打下了好幾個縣城，都是靠着一支神秘部隊的裏應外合，這支神秘部隊，都是在自己到達陝西以後便派人接頭，約定時間，然後己方再派兵接應，運用此法，己方几乎沒有陣亡便打下了好幾座縣城。
如今來到這漢中府城，仍然如法炮製，雙方約定，寅時末，卯時初，城門開，大軍進城。
現在時間正正就是卯時初，鄭狗剩拿眼望着弔橋，且看着它會不會按時落下。
果然，轟隆一聲，弔橋重重地落下，砸起一大片塵土，弔橋後面的城門已然洞開。
“他們都辦妥了，咱們沖。”
鄭狗剩興奮地大喊一聲，帶着手下們就往漢中府城裏面兒沖。
漢中就此落入乞活軍之手。
在陝西的其他地方，乞活軍如法炮製，所向披靡，短時間內，告急文書雪片一般飛向西安，洪承疇一籌莫展，他手裏無兵可用，無餉可發，無將可以調遣，以前提拔的劉仁玉，目下跟朝廷鬧翻，也不可用，他唯有眼睜睜地看着各地失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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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北，延綏，劉家堡，延綏總兵府。
劉仁玉召集眾將來見。
劉仁玉：“諸君，‘風暴計劃’啟動，李自成派兵入陝西，我軍新聞調查局的特工在幫他們奪取城池，陝西所有的精兵都被困在函谷關，而且已經被李自成消滅，陝西防務極度空虛。
想來李自成奪取陝西城池的難度並不大，他的兵到了哪裏，哪裏的鄉官，士紳就都要殺光。若是有些鄉官，士紳仰慕咱們的威名，要來投靠，也不是不可以，必須把所有的財產都交出來，咱們才接納，不然不放他們進來，
若是有誰敢硬闖，那就一個字，殺。”
李繼業：“大帥，若是有藩王來，我們又當如何？”
劉仁玉冷笑一聲，道：“密切注意那些藩王，決不能讓他們到延綏來，他們若是乖乖等死倒還罷了，若是真要到我延綏來，就讓我們的人扮成流賊，殺掉他們，免得到了我們這裏來，麻煩。”
李繼業：“大帥，尋常官吏來我們這裏，接不接納？”
劉仁玉：“接納，我們是改造大明，不是血洗大明，不用殺掉所有舊大明的人，他們並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沒必要難為他們。”
李繼業：“是。”
劉仁玉：“諸君，這一次，咱們要真刀真槍地跟李自成部人馬乾一仗，除了把陝西拿在手裏之外，還要撇清與李自成之間的聯繫，咱們下手不必容情。打完這一仗，便派兵守住潼關，武關，劍閣等重要關隘，把李自成部人馬擋在陝西外面即可。
接下來，咱們需要做的最大的大事，就是與打響對建奴的最後一戰，此一戰，收復遼東，至於遼東的女真人，高於車輪的男子全部處決，一個不留，剩下的再同化。”
眾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