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陛下疑我

第四百九十章 陛下疑我

“陛下疑我!”

這是劉仁玉看到朝廷發來的嘉獎文書以後,數日來說的第一句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面沉如水,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會議室里的一眾靖邊堡大佬們聽到自家將主這句話,都是默不作聲,沒有一個人接話。

“喲,各位總兵官都身居要職,咱老子說句話,都沒人搭理了,是吧!?”劉仁玉見自家手下們不曾接話,便似笑非笑,冷森森地來了這樣一句話。

“大帥,您是知道額的,額就是在您手底下當個小兵,也比那啥朝廷的總兵官自在。”張鐵牛是個實在人,說的也是實在話。

“我李繼業您是知道的,您要是懷疑我,我這就回家去闔家自盡。”李繼業心思活絡一些,話說的也格外地狠。

“一句話,您要是懷疑額,額這就解甲歸田,只盼大帥賞賜幾畝薄田一種。”楊德勝見劉仁玉懷疑自己等人,一時之間竟起了解甲歸田的念頭。

以上三位都是被朝廷特意提拔起來的總兵官,這在朝廷的嘉獎文書上面說的分明,寫的清楚,說起來,這幾位至少在品級上與劉仁玉相差無幾,是以他們在接到這等嘉獎以後,雖然多少有些明白這是朝廷在離間他們,但是這個事兒不知道劉仁玉到底是怎麼想的,因此他們都是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見疑於劉仁玉。

而劉仁玉此時的做派,無疑加深了他們的疑慮,是以他們都趕緊表忠心,不然若是真被劉仁玉懷疑起來,只怕新聞調查局那邊兒的特務們就要行動起來了。

“嘿嘿,幾位兄弟說笑了不是,陛下這是有意如此,來離間我等老弟兄而已,無妨,無妨,你等且寬心,我並未放在心上。”劉仁玉聽完了李繼業等人的陳詞,忽而微微一笑。

“諸君不必憂心,都是老弟兄,我信得過你們,只是陛下已經信不過我們了。說起來,九邊之中,就數咱們和關寧軍有點兒看頭。

關寧軍有朝廷拿大錢養着,也算是吃朝廷的飯,咱們沒爹沒娘,就靠着自己吃一口飽飯,為朝廷打北虜,打建奴,打流賊,忠心耿耿,結果鐵血丹心沒有換來陛下的歡心,反而帶來戒心。”劉仁玉哂然一笑道。

劉仁玉岔開話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眾人的心思馬上就跟着轉動了以來,先前的這點兒小小的插曲也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了。

“大帥,咱們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臣子應該做的。從前咱們名聲不顯,盯着咱們的人很少,有些事情總也傳不到陛下的耳朵里去,

現如今,咱們在大明北地打遍流賊,北虜,建奴,未嘗一敗,名聲早就傳遍整個大明,盯着咱們的人多了,有些事情,如果是好的,也能傳成壞的,如果本來就不太好,那就更能被傳的更壞。”劉仁玉的話音剛落,李繼業便接口道。

“大帥,自打咱們跟着您開始,您的心思咱們都清楚了,陛下懷疑咱們那也是遲早的事情,依着額的意思,您倒不如現在就帶着咱們打進京師。

北地的兵,咱們都見識過了,所謂我大明最強的關寧鐵騎,也就是那麼會事兒,我軍若是進軍京師,周遭絕無敵手。”張鐵牛覺得反正都被朝廷懷疑了,不如乾脆直接反了。

“呵,鐵牛,你這話說的太也不對,此時進軍京師,必定背負亂臣賊子的名聲,而且天下勤王之師夾擊我軍,我軍頓兵堅城之下,後路延綏再被勤王軍攻佔,到時候咱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此話休要再說。”劉仁玉擺擺手,斷然否定掉張鐵牛的一通胡言亂語。

“那大帥,陛下既然懷疑起咱們來了,豈不是要處處提防咱們,據說,有一位朝廷來的公公就要到咱們延綏來監軍,到時候咱們的一舉一動只怕都要直接被朝廷所監視,難免縮手縮腳。”楊德勝不無憂慮地說道。

“怕什麼,監軍的靠山是朝廷,是陛下,朝廷強大,陛下天威難測,則這個監軍自然可以掣肘咱們,但是現在朝廷是怎麼個樣子,大明又是怎生個樣子,

便是魏閹禍亂朝廷的時候,陝西的流賊也未能成事,現在呢,區區一些個泥腿子就能攪得大明西北六年不得安生,朝廷也就是這個樣子。按照西洋某位軍事家德意志帝國總參謀長布勞希奇將軍的說法,我大明就像一幢爛到了骨子裏的建築,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倒塌。

大明這幢建築物,陛下一家住了二百多年,已經破爛不堪了,也到了該倒塌的時候了,不過咱們是大明的臣子,可不敢親手摧毀大明,所以這件事情自然需要不是大明臣子的人來干。”

劉仁玉說到這裏,忽然轉向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做聲的新聞調查局局長陳丹青道:“丹青,那幾位流賊的掌盤子,你招呼的怎麼樣了?”

“按照您的吩咐,卑職用了所有該用的法子,已經叫他們生不如死,只恨自己爹娘將自己生在這個世界上。”陳丹青面無表情地說道。

“甚好,那麼我讓你找的人,你選好了沒有?”劉仁玉又道。“很好,你選的人總歸也錯不了,叫此二人過兩天來我這裏一趟,我要好生提點他們一下,另外,此二人的家人都要好生看管,明白?”劉仁玉道。

“卑職明白。”陳丹青回道。

“甚好,諸君,其實說起來,陛下雖然掌握着我大明幾乎所有人的生死,他自己卻時刻生活在恐懼之中,他害怕有人會奪走他的權力,取走他的性命,

比如說我們這些僅僅還算會打仗的小小武將,他都要把咱們當做安祿山,史思明來提防,這樣一想,他老人家還真是累。

不過話又說回來,陛下都有閑心來提防咱們,卻是因為他老人家以為流賊已經被完全平定,內憂已經除去,剩下的只有建奴這一個外患了。

“是啊,大帥,您只是延綏總兵,說破天去,也只能管延綏這塊兒地方,而且還只能管軍務,咱們雖說被朝廷封為總兵,但是都在山東,京師和遼東左近,咱們的手也插不過去啊!”張鐵牛也是不能理解地說道。

“嘿,諸君,這個我自然也清楚,大明的地盤咱們自然不能搶,不過北方卻是還有很多地方的,比如蒙古人的地方,茫茫草原,那裏可不是大明的地方,老子想帶你們去搶過來,如何?”劉仁玉笑道。

“打北虜,那好,那敢情好。好久沒有吃過正經的北地羊肉,喝過正宗的蒙古馬奶酒了。”

一眾靖邊堡軍的將主們一直以來都認為建奴最不好打,流賊最好打,北虜遠遠趕不上建奴,就比流賊強一點兒而已,是以聽說要打蒙古人,無一不是一臉輕鬆,躍躍欲試。

“大帥,咱們什麼時候打北虜,明天出發成不?”張鐵牛搓着手,一臉希冀地詢問道。

“哈,鐵牛好急啊!此事不忙,爾等還是要先擴軍,如今我延綏旁的不多,錢財卻是不少,便是再擴充幾萬人,也不是不可以,諸君,你們的各路兵馬都可以擴充至萬人規模,不然如何當得起你們總兵官的名頭。”劉仁玉笑道。

“是,大帥。”

一眾將主們歡天喜地地應了一聲,然後便各自散去,找婆姨的找婆姨,喝花酒的喝花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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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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