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徹底失去他了
舒沉婉慢慢挪回房間裏,開始收拾衣服。
她在心裏反省,當時為什麼不敢告訴姜慎真相?
是她不夠愛他,還是他不夠愛她?
不,她確信,當時她一心一意愛的人只有姜慎。甚至往後餘生,都不會再愛別的男人。
可是姜慎呢?
他是一心一意愛着她的嗎?
當時他身邊有程若晴,只要程若晴皺個眉頭,都能把她舒沉婉夾死。甚至,還有一個喬薇在威脅她。
她也想去到他的身旁,毫無顧忌地把自己交給他,受他庇護。可是他的身旁暗藏太多的刀鋒,她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所以,她才會下意識地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選擇隱瞞他。
都是她的錯,姜慎已經待她那麼好,她怎麼還能懷疑他是不是一心一意地愛她?
舒沉婉慢慢地整理行李,一點一點,動作很慢很慢。她總覺得,下一刻姜慎就會過來拉住她,對她說:“沉婉我原諒你了。只要你以後不再欺騙我,我仍然像以前那般愛着你。”
她發誓,只要姜慎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再隱瞞他任何事情。
她真的發誓……
可是姜慎只是安靜地坐在客廳的沙椅上,見她拖着行李箱出來,也不開口挽留,甚至沒有朝她多看一眼。
舒沉婉低聲說:“姜慎,我走了。”
姜慎沒有回應。
她拖着疲倦的腳步,一步步朝門外走。
每走一步,她與姜慎的就距離就會越來越遠。如果她今天晚上踏出這個家門,是不是代表着,以後他們之間就會變成陌生人了?
就在舒沉婉徹底絕望之前,姜慎突然大步走到她面前,啞聲道:“你不必走,我走。”
真是瘋了!這個女人這般可惡,可是現在三更半夜,他還是捨不得讓她一個人在外面遊盪……
舒沉婉看着姜慎毫不遲疑的背影,突然追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小聲地問:“姜慎,你不要我了嗎?”
她的聲音像貓一樣,小心翼翼,透着討好,“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後都改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不要走,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騙你……”
她的喉嚨堵得發慌,說話的語調都在發抖。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眼淚早已不知不覺間滑落下來。
可是姜慎卻一點一點把她的手拿開,聲音冰寒到讓人絕望:“沉婉,在發現你吃避孕藥的時候,我很生氣。但更多的是自責。我以為你是因為以前流產的事情,心裏有了陰影,所以才不肯要孩子。”
“我一直在替你找借口,我怕你傷心,最初連說出要孩子的話,都要小心翼翼的。我還認為自己對你不夠好。”
“現在想來,這樣的自己,真是又傻又可笑。”
“舒沉婉,你曾說我霸道又自私,說你在我面前沒有絲毫自由。既然你那麼防備我,連我們的孩子都可以狠心殺死,那我就此放過你,給你自由。好不好?”
姜慎一字一句,絲毫不給舒沉婉反駁的時間,他說到最後已經哽咽到沙啞,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我倆玩完了!
“不。”舒沉婉重新抓住他的衣袖,“姜慎,以前是我不懂事才會說那些氣話。你不要說這種話,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們好好把話說清楚……”
姜慎沒有回頭看她,把她的手從衣袖上拂落,打開家門。
只到聽到重重的關門聲,姜慎走了。
他果然不要她了。
從此以後,她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舒沉婉捂着臉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那般絕望無助。
是她不好。他們原本可以恩恩愛愛地過完這一生,她用一種矯情到連自己都不忍直視的悲傷,把姜慎逼走了。
她想追上他,求他留下來,可是橫在他們中間的,是萬丈深淵啊。
是姜慎給她的幸福感太徹底,所以才會忽略了心裏一直以來的不安。是她粗心大意,留下這麼大一個隱患,讓其他人有機可乘,把姜慎從她身邊搶走了。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由剛開始的低聲哭泣,舒沉婉越哭越大聲,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就跟快斷氣似的。
姜慎站在門外,一手撐着門板,微微垂着頭。明明心裏已經對她失望透頂,明明只想離這個滿嘴謊言的女人遠遠的。
可哭聲如同魔咒一般,入耳入心。姜慎的腳步就像生了根一般,怎麼也邁不出半步。
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裏,如珠如寶地寵着,又怎麼捨得聽她一聲接一聲地哭。
可是想到這裏他更加憤怒。他待她如珠如寶,可她呢?她對他滿口謊言,對他們的孩子那般狠心。
他怎麼能輕易原諒她?
心裏被矛盾煎熬着,姜慎進退不得,心如刀絞般地聽着屋裏的哭泣聲。
舒沉婉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哭累。她枕着沙發睡了過去。可就是在睡夢中,仍然在小聲地哭泣着,像個嬰兒一般,哭狠了便在夢裏打哭嗝。
姜慎聽到裏面沒了聲音,不放心地推開門進去,就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別開視線,本不願看她。可是聽着她打着哭嗝的聲音,最終心一軟,還是彎身把她抱起來。抱進卧室里,又輕手輕腳地替她蓋好被子。
把她安置好,姜慎才沒再猶豫,轉身快步離開家門。
再在這裏多待一分鐘,他都會窒息而死。
舒沉婉一直睡到了半夜才悠悠轉醒。她望着黑暗的環境,恍惚到不知身在何處。
猛地想起自己是在客廳里睡著了,可現在她卻在卧室里?肯定是姜慎把她抱進來了。
舒沉婉一喜。
她就知道,他肯定捨不得她。
急急忙忙地掀開被子下地,光着腳跑出客廳。可哪裏有姜慎的影子。
廚房裏沒有,陽台也沒有,就連浴室她也找了一遍。
沒有姜慎。
他走了。
地板上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舒沉婉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沉。她終於肯信了這個殘忍的事實,再也不會有人一邊責備她光着腳,一邊把她抱起來,免得她接觸到寒涼的地板。
程金風靠在沙發上,正睡得有些沉。但舒沉婉跑出來的動靜有點大,他還是被驚醒,馬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婉婉,你醒了!”
“哥哥?”舒沉婉愣住,“你怎麼會在這裏?誰在家裏誰陪着嫂子?”
孩子還小,顧青苒身體又不好,哥哥怎麼可以大半夜跑她這裏來?
“青苒沒關係,孩子睡沉了不會太折騰她。”程金風一笑,“是姜慎叫我來的。”
舒沉婉目光怔怔,“姜慎叫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