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給我拿了
林紫燕插着腰,傲然道:“錦衣衛了不起啊,你們錦衣衛指揮使都是老娘的老熟人,你要是現在給老娘跪下磕兩個頭,老娘就放過你,不然老娘跟你們侯指揮使說一聲,讓他扒了你這身皮,拿你下鎮撫司大獄。”
若是真的錦衣衛,聽他這一說只怕心裏已經發憷,最近幾年錦衣衛內部風氣不正,現任指揮使侯國興只是個仗着關係上位的草包,擅用權利將一般小旗官下獄,這種事他還真做的出來。
但賈華毫無畏懼,且不說天子就在他身後坐着,就算天子不在憑他現在秩比三品的天子親軍營統領的身份,侯國興也無權拿他怎麼樣。
見賈華無動於衷,林紫燕正要說話,眼前卻突然一亮,小跑着奔到門口撲倒在男人懷裏,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母老虎瞬間變成了搔首弄姿的狐狸精,嗲聲嗲氣的對男人獻媚道:“侯指揮使您可好久沒來了,是不是把奴家忘了啊。”
進來的正是她剛還念叨的錦衣衛指揮使侯國興,客印月和定興縣小民侯巴兒生的兒子,客印月被天啟帝接進宮享福之後,客印月毫不留情的把侯巴兒踹開,卻留下了侯國興在身邊享福。
平日裏侯國興都穿着錦衣衛指揮使的大紅蟒袍,而今天卻一身皂色錦衣,身後跟着兩個頭戴翼善冠,身穿飛魚服,腰配綉春刀的錦衣衛千戶。
侯國興的臉色很難看,就在小半個時辰前皇帝下旨免去了他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取代他的居然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兵馬指揮。
天啟帝在世時見到他都要叫上一聲侯哥哥,現在崇禎帝坐朝才幾天吶就把他這錦衣衛指揮使給免了。
可偏偏他還不能做什麼,魏忠賢都選擇退讓了,他就更不能惹事了,跟母親說了聲后就帶着兩個錦衣衛千戶出來買醉。
侯國興狠狠在林紫燕身上捏了一把,心中郁節稍舒,“死娘們又發騷了,等會開個房老子好好治治你。”
林紫燕嚶的一聲嬌喘,拋了眼道:“侯指揮先別說這個,等會咱有的是時間,你們錦衣衛有人來我這鬧事還打人,你可得管管啊。”
“還反了他了,敢在這鬧事,是哪個在這鬧事?!”
侯國興一臉張狂,別看他下來了,他培植的勢力仍在,治幾個錦衣衛還是綽綽有餘的,他身後的兩個錦衣衛千戶就能收拾了一般的錦衣衛。
有侯國興在這,林紫燕底氣更足了,指向賈華:“就是他。”
“我倒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麼大。”
侯國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懷抱苗刀的賈華,臉色唰一下的就變了,今早朝堂上發生的一幕至今都歷歷在目,尤其是他那句‘陛下,魏良卿伏法了’,至今仍在他腦海中回蕩。
這傢伙可是天子親信,膽子大的敢杖殺九千歲的侄子,侯國興還真不敢動他。
“侯指揮就是他鬧事,還有他旁邊那個醉漢出言不遜,說朝廷選人材的八股制是弊病,是禁錮天下士人思想,陷士人於愚昧無知。”
聽她一說,侯國興點了點頭,賈華被魏忠賢惦記上了,在他眼裏賈華已經是個死人了,他不好動他,但那個醉漢可沒什麼背景,草草的抱了下拳道:“賈兄弟,你旁邊這名狂徒出言不遜,把他交給我們錦衣衛吧。”
賈華橫刀於胸,冷笑道:“侯國興你說胡話呢?你已經不是錦衣衛指揮使了,怎麼還你們錦衣衛。”
“不是又怎樣?”侯國興回頭望了他身後的兩名千戶,“我身後這兩位兄弟可都是錦衣千戶,有他們在老子照樣是指揮使,弟兄們拿人。”
說完,兩名錦衣千戶就要上前拿人,賈華拔刀出鞘,長達五尺的苗刀遙指兩名錦衣千戶,微仰着頭,傲氣十足的說道:“我現在天子親軍營統領,秩比三品,跟你們指揮使同級,你倆再走一步就是以下犯上,別怪我刀下無情。”
侯國興道:“屁的親軍營,天下人誰不知道我們錦衣衛才是天子親軍,弟兄們給我拿人,姓賈的要敢阻攔給我一併拿了。”
兩名錦衣千戶不疑有他,拔刀就要上,卻聽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來:“侯國興你好大的威風,堂堂三品武官你說拿了就拿了,你怎麼不把朕也拿了啊。”
侯國興心裏一顫,循聲望去,一身白衣的朱由檢安然的坐在一旁,清秀的臉上帶着深深的不滿。
完了!
侯國興心中咯噔一下,三步並做兩步,噗通一下跪倒在朱由檢身前,深深叩首道:“微臣侯國興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侯國興的指揮使雖然被撤了,但他仍有天啟帝賜予的伯爵爵位,仍舊可以以臣下自居,侯國興帶來的兩名錦衣千戶互相對視一眼,趕忙作揖道:“臣等拜見陛下。”
酒樓內其他食客紛紛起身行禮,朱由檢起身走到侯國興身前,用摺扇敲打他的發冠,淡淡的說了句:“錦衣衛的事你要再敢插手,你就是第二個魏良卿,至於你們兩個……”
朱由檢目光所至,兩個錦衣千戶頭低的更低了。
“回去鎮撫司,脫下飛魚服,交出綉春刀,去鄉下養豬。”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林紫燕趕忙讓路,朱由檢停在她身前停下,眯眼打量着她。
水汪汪的眼睛,瓜子臉,妖艷熱火的小嘴美麗極了,又白又大,引人無限的探索想法。
朱由檢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告訴朕,都誰碰過你。”
林紫燕低着頭,不敢看朱由檢,她做夢都沒想到能與天下至尊如此近的接觸,大腦一片空白直接說出一串人名:“回……回陛下的話,有侯指……有侯爵爺,施大學士,田太傅,魏國公。”
“很好。”
朱由檢點了點頭,走出了醉仙樓,賈華趕忙跟上,暗處的幾名親軍營衛士不再隱藏身影托起地上的醉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