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山之巔過去的約定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許宇宙或者說夜藍，她十七八歲的模樣，年齡最多也就二十齣頭，成長的這麼多年她從未真正一次前往過雪山之巔，之前聽清月說過，自己的姐姐也說過。她覺得這世界，包括魔法城在內還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像潘多拉的寶盒一樣去打開去探索，因為這關係到清月，她自己，甚至是百里夜蘇的命運。

但是時日至今，當夜藍真正和百里夜蘇來到雪山之巔的時候，除了映入眼帘白茫茫的一片，高聳入雲的山峰看不見頂端，一片片雲朵飄揚在山頂間，就像在為一場曠世奇夢拉開序幕。那座高山上到底有什麼，雪山之巔除了一百年開一次花的雪靈外還有什麼，夜藍想去看看。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能讓魔法城的大公主幻影對自己的親妹妹痛下殺手。因為王權，還是感情？可是夜藍還是許宇宙的時候，就從未想過爭奪魔法城的王權，就連自己曾經喜歡的清月，她也讓給了幻影，可是夜藍的一再退讓只換來別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就連這次魔法城軍令狀回魔法城，夜藍就算知道可能有詐，卻也義無反顧，因為那裏有她的家人，姐妹，和城民，還有清月。

夜藍突然想起一句很久以前聽別人說過的話，“我們要恨了，才知道恨的起源是因為愛。恨是因為愛，愛也是一種恨。”

“所以我們以後才不要變成這個樣子，一定要有話好好說。”夜藍突然自顧自的說道，旁邊的百里夜蘇沒有聽清楚，便喃喃的問道：“你說什麼？變成什麼樣子，我們以後要一直在一起，能變成什麼樣子呢？最多變成老年的樣子，可是你忘了我們一個是上仙，一個是魔法城王族血統，都長生不老會有什麼問題呢。”

百里夜蘇看夜藍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體貼的安慰道。他想可能是因為突然發生這麼多事，夜藍的內心接受不了。不過這也正常，能顛覆六界的力量“徹”再次出現在魔法城，這些一旦解決不好，就是毀天滅地的大事，而魔法城首當其衝，是引起禍端的開始，魔法城不但要抵抗力量“徹”的吞噬和控制，還要接受六界的批判和懲罰，這是最客觀公正的解決方法。百里夜蘇又是天帝的侄子，天庭征討圍剿魔法城的帶兵者，剛被天帝欽點為“戰神將軍”。如果力量“徹”一旦失控，百里夜蘇將作為天庭欽點的“戰神將軍”帶領眾天兵攻打魔法城，平息這場由魔法城和力量“徹”引起的混亂。

其實說實話，百里夜蘇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從他因為在宴會上讓一個所謂的“蓬萊上仙”掠走一個仙女后，他沒有一天不想把力量“徹”這個危險徹底解決。因為這是尊貴為天帝的侄子，卻被貶下凡的原因，暫時從仙籍里除名，等到什麼時候力量“徹”的事情能平息，得到徹底的解決並找回當年被力量“徹”掠走的仙女，尋找到事情的真相，百里夜蘇才能將功補過，重回天庭。

所以他恨，他恨力量徹。於是他推測力量“徹”可能出現的動向，最後選擇了魔法城，所以他建造桃花谷，在魔法城附近等待力量“徹”的出現，從夜藍變成一棵樹開始，他就已經在觀察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魔法城的二公主許宇宙，也就是夜藍，和當年消失的仙女是一模一樣的面容，那位宴會上的仙女名為凝碧，是東海上仙天地石君最寵愛的小女兒，百里夜蘇當年一直傾慕凝碧，但是由於凝碧並未到婚配的年齡，而且天地石君的地位非凡，雖然百里夜蘇的叔叔天帝執掌六界大權，但是天地石君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就位列仙班，是上仙四大元老之一。

天地石君法力無邊，但是他有個弱點，就是他的小女兒。凝碧本來還有一個哥哥，名為“獨孤寂”，但是獨孤寂是天帝石君收養的一個兒子，算是養子，獨孤寂和凝碧從小一起長大，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這是天地石君和天帝以及眾人都知道的事情。

天地石君只有這凝碧和獨孤寂這兩個孩子，在無奈之下，其實還是因為獨孤家是自己的養子，無法把女兒凝碧許配給他，所以和天帝商量想讓凝碧和百里夜蘇在一起，凝碧無論如何也不答應，於是天地石君想了一個辦法，就是把獨孤寂派遣到寸草不生的蠻荒之地去與魔族大戰，當年的戰爭一直沒有結束，但是獨孤寂一直以為和堅信只要自己能打勝仗，有戰功，就可以迎娶凝碧。

因為對於天地石君來說，獨孤寂一個養子什麼都不是。

其實天地石君也並非是無情，而是因為他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就位列上仙，自然見多了田海桑田，世事變遷，更多的是為大局着想。凝碧作為他的女兒，百里夜蘇又是天帝的侄子，如果他們聯姻便意味着天帝和天地石君的合作，這對於天界和六界的穩定意義非凡，對一些魔界和妖界都有一定的震懾力。

這些獨孤寂並不知道，他從小因為身世問題寡言少語，對凝碧卻好到極致。所以他在前線拚命的打仗，總覺得自己可以早日凱旋見到凝碧，這是他的信念。可是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凝碧是知道的，天地石君最後告訴她，如果要做一個選擇，為了天界和六界的穩定，天帝石君願意犧牲掉獨孤寂這個養子，或許戰死沙場是獨孤寂最好的結局。獨孤寂沒有錯，錯只錯在他對凝碧動了心，如果是一般的名利，地位，天地石君都可以給他，唯獨凝碧不行，因為她的聯姻關係到天下眾生。

所以凝碧迫於壓力，也是為了保全獨孤寂的安全，她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就是答應天地石君和天帝的要求，赴百里夜蘇的宴會，答應他的聯姻。這些對於百里夜蘇來說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他從來沒有想過娶天地石君的女兒會怎麼樣，而是因為他真的喜歡凝碧，他只知道答應和促成這門親事，就可以和凝碧在一起，至於對六界的影響也是兩全其美的事。

只是連百里夜蘇也沒想到，獨孤寂對凝碧的喜歡太過深沉，不惜放棄一切。

凝碧在參加百里夜蘇宴會的那一天，突然有位自稱是“蓬萊上仙”的上仙前來參加，據說有看到的人說是獨孤寂，他帶走了凝碧，又或者說，不知道他和凝碧說了什麼，凝碧自願和幻化成“獨孤寂”的“上仙”離開了，從此無影無蹤。這也成為了天帝和天地石君之間最大的隔閡，從此魔界和妖界蠢蠢欲動，不斷騷擾人間，除天界外其他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就連遠離這些是非的魔法城以魔法和靈力著稱，像童話里的城堡世外桃源一樣，卻從夜藍，許宇宙被力量“徹”詛咒，變成一棵樹開始，魔法城的噩夢也開始了。

力量“徹”是什麼，它無影無蹤，可以幻化成任何樣子，不斷吸收能量，直到強大到控制六界，這樣的力量也是魔界和妖界求之不得的。

所以最後百里夜蘇被貶到桃花谷，觀察力量“徹”的動向，試圖找回凝碧，同時也緩和天帝與天地石君之間的矛盾，懇求天帝石君的原諒。因為凝碧的事情發生后，天地石君就不再過問天界和六界之事，彷彿與自己無關，可能也是還處在傷痛中無法放下，而解決這一切的辦法，只有找到凝碧，消滅力量“徹”，穩定六界，遏制魔界和妖界。

但是這一切的事情看似都在計劃和安排之內，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夜藍與凝碧同樣的面容，這也是百里夜蘇對夜藍“一見鍾情”的原因，他不知道夜藍和凝碧的關係，只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關心，想要彌補想要去愛去陪伴。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現在的夜藍的一種欺騙，因為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夜藍現在的身份是魔法城的二公主，與凝碧和天地石君無關。

可是清月和獨孤寂的樣貌也出奇的一致。其實說實話，百里夜蘇也挺嫉妒獨孤寂和清月的，雖然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但是無論是誰，獨孤寂和凝碧在一起，清月從小和夜藍在魔法城，他們以前也在一起，百里夜蘇覺得不公平。心裏像有一口難過的怒火，咽不下也吐不出，只是覺得難受和無法放下，說不出也無法釋懷。

凝碧，百里夜蘇還會去找，但是這一次對於夜藍，他不想再錯過第二次。過去的事像是一個秘密，夜藍和凝碧那麼像，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百里夜蘇也不知道自己是放不下過去，還是真的喜歡夜藍，還是說在他心裏，凝碧，夜藍都是她，是一個人。他才不管什麼身份，他只想在她身邊，永不分開。以前凝碧喜歡獨孤寂的時候，他是這樣想，就算夜藍現在依然放不下清月，他也依然這樣想。

“心在哪裏無所謂，只要能陪在你身邊，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這是百里夜蘇在內心裏，對夜藍最真摯的告白。只是他希望夜藍可以不知道過去的這些事，一定不能，一個清月都差點讓她放棄自己，如果讓夜藍知道凝碧和獨孤寂的事，知道她自己只是因為和凝碧長得像，那她一定會接受不了，可能會離開。更何況清月和獨孤寂也很像，萬一現在的夜藍和清月，和過去的凝碧和獨孤寂有關係呢。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放不下，也不願意放下的執念。清月是這樣，夜藍是，百里夜蘇也是。身在其中的人們痛苦糾結，而在遠方的暗流之河，暗潮湧動，如果力量“徹”有意識會說話，也許它會說，“歡迎光臨，這是我安排的命運的遊戲。”

上一世痛苦糾纏的凝碧，獨孤寂，百里夜蘇，多年後夜藍和清月也會讓這一場跨越千年的愛恨情仇再次上演，因為有些愛還沒有結果，有些恨還沒有結束。黃沙隨風起，周圍全是和魔族大戰後倒下的士兵，獨孤寂一人身中數劍，熾熱的目光卻依然執着的看着遠方，喃喃的呢喃着：“凝碧，等我凱旋迴來……”

風吹在臉上很疼，沙子落在眼睛裏，散落在臉上的傷口裏也很疼。千年前的一場仙魔大戰，獨孤寂慘敗，全軍覆沒。這些事是在凝碧從宴會上消失之後才傳回天界的，有人傳聞說是凝碧知道了獨孤寂的事，也隨之消失了。天地石君悲痛不已，從此隱居六界，再不過問六界之事，與他無關。

“雪山之巔到了，前面就是，我們進去吧。”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膜，打斷了百里夜蘇漫長的回憶和思緒，他努力冷靜下來，裝作沒事的樣子對夜藍說：“進去吧，我陪你，拿雪靈。”

“夜藍？”百里夜蘇突然又叫了夜藍一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滿眼的不舍，“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不要離開我。就算是我欺騙了你，不管任何理由，你知道任何事情，還是未來發生什麼事，你一定不要離開我，答應我，永遠無條件的信任我，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我是真的想保護你，而且我犯過的錯誤，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雖然夜藍不知道百里夜蘇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但是她可以理解他急切的心情。因為她也瞞着百里夜蘇自己接到魔法城軍令狀的事，雪山之巔取雪靈結束之後，她就要告別百里夜蘇，獨自一人返回魔法城。那個對她來說，充滿痛與愛的地方，卻無法割捨。

“其實想說這些話的是我，還想要感謝你，在桃花谷這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事情。”夜藍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流露出自己的想法。

“等會雪山之巔取完雪靈，我和你一起回魔法城。”百里夜蘇堅定的語氣讓夜藍無法反駁，也不想反駁。他還是猜出來了，也對，他怎麼會猜不出來，他可是桃花大人，不知道為什麼，夜藍心情複雜，感動的卻想哭。

“蘇蘇，我覺得面對這些好難，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種，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夜藍轉過身，緊緊的抱住了百里夜蘇，把臉埋到了他溫暖的懷抱里，像太陽，治癒而令人安心。

“好了，等我們成功安全從雪山之巔出來再說，我們都要好好的。”百里突然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雪山，突然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不知道這些雪山裡還有什麼兇猛的靈獸和神獸。

“走，你走我後面，我保護你。”百里夜蘇緊緊拉着夜藍的手，一步步的走進去，準備從一座最高的雪山腳下開始攀爬，到達山頂后尋找雪靈。

風很大，雪很大，夜藍和百里夜蘇走在一起，將會很危險，心卻很暖。

“等會雪山之巔取完雪靈，我和你一起回魔法城。”夜藍想到剛才百里夜蘇說的這句話，把他有力的大手拉的更緊了，這輩子都不想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