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蓋章要趁早
進來的是個姑娘,精心打扮過,看來也是慕名而來討要電話號碼的大軍之一。
她看到初晴的笑臉時,頓時就懵了:“你……初晴?”
她沒見過初晴本人,只是在校園論壇里經常能看到這位中文系系花的照片。
C大偏文科,中文系的學生最多,在全系二千多女生的中文系穩坐四年系花的椅子,不知道她才是奇怪的。
初晴笑盈盈的點頭:“你好,請問你需要什麼?”
女生看着她,嘴巴漸漸地張大了。
這一副……呃,老闆娘的氣勢……
女生愣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想起來自己是要幹什麼的了。
她咽了口口水,看着初晴問:“那個,你是老闆的……女朋友?”
初晴很認真的搖頭:“不,不是。”
女生虛脫似的長舒了口氣,直接歪倒在了櫃枱邊。
初晴笑盈盈的繼續說:“我是他未婚妻。”
“!!!!!!”
女生從櫃枱上彈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到一丁點兒開玩笑的跡象。
但是很可惜,她看到的是初晴那比做學生代表演講時還要認真的表情。
初晴笑得很溫柔:“所以,你有什麼需要呢?”
這端的一副正室夫人的架勢,讓女生莫名感到心虛。
她咽了口口水,顫着聲音問:“有、有四級模擬題嗎?”
“抱歉,沒有。”
女生扯了扯嘴角,奪門而出。
初晴捂着嘴低笑出聲。
又一次成功!
按照他們學校學生的八卦程度,用不了十分鐘,她剛剛說的話就會傳得人盡皆知。
追夫什麼的可以先不急,但是蓋章一定要趁早。
這人,她的!
誰都別想跟她搶!
果然不出初晴所料,不過十分鐘,這枝高冷花是初晴未婚夫的事兒,就在校園論壇里霸佔了整整一頁的版面。
各種各樣的分析貼里夾雜着一堆心碎貼,據說校內最高建築物——圖書館的天台現在都已經人滿為患了。
半小時后,人滿為患的地方換成了書店門口。
門邊圍着一群人,非得要眼見為實才能相信。
初晴就坐在櫃枱后,由着他們看了二十分鐘,約莫看到的人數足夠多了,她這才放下書起身出去。
“不好意思,各位同學,你們擋到我們做生意了。”
眾人瞠目結舌。
果真是老闆娘語氣!
論壇難得沒騙他們!
於是,心碎貼更多了。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初晴心滿意足的回到櫃枱后坐下,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她一手撐着頭,看着書上細密的小字,有些犯困。
明釗是被邢末的電話吵醒的。
“你最好有急事。”明釗的聲音里儘是煩躁。
“的確有,阿池剛查到,那個小仙女是初家的三小姐。”邢末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喜,“那個父母雙亡,被初德毅一手帶大的丫頭。”
明釗的聲音中有着不加隱藏的怒意:“這也叫事兒?”
說罷,他一把把手機砸向牆面。
拉起被子蒙住頭,明釗煩得要命。
邢末被那聲巨響震得耳膜生疼。
他揉着耳朵,疑惑萬分:“這還不重要?初德毅的孫女哎!怎麼著都比睡覺重要吧?”
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櫃枱上睡着的初晴被一聲巨響驚醒。
她茫然的揉着眼睛,環顧四周半晌,她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嚇死她了!
初晴伸了個懶腰,起身檢查了一下店裏的情況。
沒瞧見有什麼東西掉下來,她遲疑片刻,還是踏上了樓梯。
可別是樓上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砸到了正在睡覺的他。
她這是去檢查,是去看看他受傷了沒。
反正她是這麼解釋自己的做法的。
反正她是信了的。
書店樓上是個開間,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窗帘拉得嚴實,房間裏光線很暗,卻還是能看到床上的人用被子矇著頭,貌似是在睡覺。
而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也告訴了初晴剛剛的巨響是從何而來。
她縮回頭,打算悄聲回去。
老舊的木地板一踩就會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
初晴走了三四步,就聽到床上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三秒內不滾下去,弄死你。”
初晴的腳步一僵,旋即飛快的跑下了樓,帶起一連串久久不散的吱呀聲。
明釗的睡意徹底被攪沒了。
他翻了個身,終於還是坐了起來。
煩躁的抓了把頭髮,明釗摸過一旁的煙盒,點了支煙。
他叼着煙下樓,眼底還帶着些許的血絲。
初晴已經坐回到了櫃枱后,霸佔着他的椅子,還朝他沒心沒肺的笑。
明釗更煩躁了,他轉身走進洗手間,很快,裏邊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刷牙的時候,明釗點了個外賣,只點了他自己的。
倒不是差她一頓飯錢,只是單純的想趕她走。
然而等外賣送來的時候,明釗懵了。
明明只點了一份牛肉飯,送來的卻是兩份。
外賣小哥樂呵呵的說:“先生你好,老闆讓我帶句話,說您是他們店裏今日第一百位顧客,按照慣例送您一份招牌牛肉飯,還有兩份杏仁豆腐,祝您用餐愉快。”
明釗狠狠地吸了口煙。
初晴自來熟的打開外賣袋子,一邊開飯盒一邊說:“快來吃飯呀,我最喜歡他們家的牛肉飯了!”
明釗寒着臉走到她身邊,伸手把她從櫃枱后拎了出來:“沒你的。”
初晴繼續裝傻:“嗯?你說什麼?杏仁豆腐都給我?那多不好意思呀!”
明釗把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
他發現,他對這丫頭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打,他下不去手;罵,她裝聽不見。
要不直接弄死吧。
反正是初德毅的孫女,死不足惜。
明釗的手已經摸到了貼放在櫃枱下的輕薄刀片。
然後他就看到初晴自己顛顛兒的去搬了早上邢末坐的那個小板凳,抱着份牛肉飯坐在小板凳上,還仰頭催促着他:“你快吃呀,一會兒涼了。”
她的裙擺散在地上,像朵鳶尾花。
眼瞳清澈,單純無害,傻得要命。
笑容明媚,沒心沒肺,特缺心眼。
明釗的手指在冰冷的刀片上停留片刻,到底還是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