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冰的身世
歐陽雪見狀也跟了上去,錢茜茜和劉洋對視了一眼,都露出苦笑,她們內心不喜歡李冰,更不想讓她加入,只是她們無法反對。翻過山又走了好久,王舒文終於看到了一些房子,只是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但這村裡卻沒有幾家升起炊煙,一切都很蕭條。
“你們是誰?”王舒文走近村口,一個男孩的聲音從房子後面傳來。
“小孩,我們是好人。”錢茜茜說道。
小男孩翻着白眼,當然知道她們不是壞人,看着也不像,否則他會出來么?他又不傻!“你們來幹什麼的。”
“小朋友請問這裏是隱月村么?”王舒文問道。
“你問這個幹嗎?”小男孩緊張起來:“你們來幹什麼的?我們村裡不歡迎外人!請你們馬上離開!”
“你別緊張。”王舒文蹲下身看着小男孩,放緩語氣:“我們只是來打聽一個人。打聽到就走!”
看着王舒文幾個人的裝扮,小男孩眼神忽然不善:“你們是當兵的?”雖然他用的疑問句,但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聽到男孩這樣問,王舒文回頭看了三個人一眼,她們都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卻不知道小男孩是怎麼看出來的,扭回頭她沒有隱瞞:“對!”
“你們走!這裏不歡迎你們!”小男孩冷冷的說道:“永遠都不要再來了!”
小男孩的態度轉變的這麼快,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小男孩就跑走了,錢茜茜搖頭:“這小孩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大姐,我們進去看看吧!”
王舒文皺眉,這隱月村感覺很奇怪,好像處處都透露着詭異,但她又不知道哪裏不妥!
“大姐。”
“走,進去看看!”王舒文回過神。
劉洋抓着錢茜茜的胳膊,眼睛滴溜溜的往旁邊看,手下卻抓的更用力了!
幾個人穿過村口的平地,往村裡走去,路上沒有在遇見第二個人,幾步路卻走的格外漫長。
呼…一個東西破空而來,王舒文耳朵微動:“小心!”
“嘶…”錢茜茜捂着腿,聽到王舒文的提醒她本來要躲的,但是後面還有劉洋呢!她那麼傻一定躲不開的!而且也只是石子而已,疼一會就好了!
“都和你們說了!要你們離開,這只是警告!再往前走我就換武器了!”小男孩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
“我們只是來打聽一個人,沒想停留。”王舒文看着旁邊的屋頂:“打聽到了我們立刻就走!”
“不行!馬上離開!”一個小腦袋從屋頂探出頭來。
“小孩,你下來,你信不信我削你!”錢茜茜指着男孩說道,這小孩力氣真大,她現在腿還麻着呢。
“不去!有本事你上來!”
“周飛羽!”周姨跑過來:“你快給我下來!”然後歉意的對王舒文解釋道:“對不起啊!小孩不懂事,你們沒事吧?”
“沒事。”王舒文笑了笑,然後示意錢茜茜不要出聲,錢茜茜只能將剛剛要抱怨的話咽了下去。
“媽…”周飛羽從屋頂跳下來,耷拉着腦袋。
“你怎麼回事?怎麼能隨便打人呢?”周姨問道:“你忘了你爸怎麼教你的?”
“我沒忘!”周飛羽抬起頭,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我爹說了,他是男人,要保護媽媽!保護村莊!過幾年我長大了,我也是男子漢了!他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可是我還沒長大,爹就走了!”周飛羽說到這,有些哽咽起來,就算再怎麼老成,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一把抱住周姨:“媽!爹不在了!爹死了!嗚嗚…”
周姨摸着周飛羽的頭,眼神里也悲傷也掩飾不住了,但她知道王舒文幾個人還在,只是拍了拍周飛羽:“好了!剛剛不還說自己是男子漢么?男子漢不能哭。”
“恩!”周飛羽擦了擦眼睛:“她們來意不正!我不能讓她們進去!”
“哎,小孩你這話說的有問題啊!”錢茜茜開口,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看到王舒文不贊同的眼神,便立刻住了嘴。
“別瞎說!”周姨呵斥道,然後又看向王舒文:“抱歉哈,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打擾你們的正常生活了。”王舒文連忙說道:“我們想打聽一個女生,她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小,頭上扎着兩個辮子,上身穿着灰色衣服,手肘打着深藍色的補丁,下身穿的洗的有些發白的褐色褲子,腳上穿着黑色的布鞋。不知道你們認識么?”
“不認識!”周姨拉住周飛羽,快速答道:“我們村裡沒有這個人!”
周姨雖然這樣說,但王舒文看出來了,她們是認識的,因為眼睛不會撒謊。
“是這樣,我們是當兵的。”王舒文從兜里掏出證件遞給周姨:“我們和她見過一面,她救了我們的隊友。我們只是想表示感謝,但她沒留聯繫方式。我們把附近的村莊都走訪了一遍,你們真不認識她么?”
看着王舒文她們確實風塵僕僕的,應該沒有撒謊,周姨鬆了口氣,她真怕李冰在外面惹了什麼事情,幾個人是過來報復的…但她依舊問道:“她真沒犯什麼事?”
“姨,你想多了。”王舒文笑着說:“我們真的是來表示感謝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憐珊這個孩子不能反什麼事么。”周姨長舒了一口氣。
“那,她現在在村子裏么?”王舒文接着問道,
“你們來晚了,要是早來一個星期就能見到她了,她前兩天剛剛回來過。”周姨繼續說道。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王舒文惋惜的說道:“姨,你看我們走了這麼久,有些渴了,能討口水喝么?”
“當然,這麼客氣幹嘛?”周姨笑着。
王舒文幾個人來到周姨家裏,歐陽雪和劉洋在村莊裏溜達打聽着李冰的事情,王舒文旁敲側擊從周姨這裏得知,李冰姓名叫做白憐珊,今年二十一歲,家裏母親去世,父親不知所蹤,沒有兄弟姐妹。
她們家世代居住在隱月村,白家以前可是隱月村的大戶,隱月村這個名字是白家家主起的,寓意為隱藏在月色下的村莊。白憐珊的祖上輝煌了一段時間,但後來應了他們的這個姓,家底被敗花光了。白憐珊一直在隱月村生活,從來也沒出過村莊,直到R本人來了之後她才偷偷跑了出去,根據王舒文遇到李冰的時間一致,大約是兩個月前。
在周姨家坐了一會,歐陽雪走了進來,王舒文看到歐陽雪站起了身:“周姨,能帶我們去看一下憐珊的媽媽么,我們也想祭拜一下。行么?”
“這有什麼不行的,走吧。”周姨也是個爽利的人,她看王舒文對李冰並沒有惡意,心也放鬆了下來。
依舊是那條蕭瑟的山路,轉過那個彎,幾十個墳頭樹立在那裏,依照老祖宗的傳統,死後的人是應該入祖墳的,但是隱月村在鬼子屠村裡,死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很多家都已經空無一人,倖存的村民們商量了一下,就另闢山地,將他們葬在一起,就像人們經常說的那樣,黃泉路上有個伴。
王舒文一行人站在這裏,身體筆直而莊重,周飛羽看着父親的墳墓,眼角閃過一絲絲淚光。王舒文默默地站了一會,將身後背着的包取了下來,從裏面掏出一個罐頭,罐頭在抗戰年代屬於緊缺物資,就算是王舒文一行人被特殊待遇,對於她們依舊屬於比較珍貴的東西,她沒有將它放在任何一個人的墳頭上,而是將罐頭輕輕的放在地上,在她看來,這些人都應該享有珍貴的美食。
站直身體,王舒文大聲喊道:“立正。”
後面三個人筆直的身軀挺得更加筆直。
“敬禮!”四個人整齊劃一的動作,莊重而肅靜。
禮畢之後,王舒文再次喊道:“向右轉。敬禮!”周飛羽和周姨就站在王舒文的右側。
王舒文一行人離開了隱月村,唯一留下的就是墳頭那片空地上擺的整整齊齊的四罐罐頭,王舒文最後對着周姨說,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周姨卻笑着搖頭說,他們只是普通人。
“大姐…”歐陽雪想說些什麼,因為從隱月村回來以後王舒文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但是話衝出口以後,她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了。”王舒文貌似讀懂了歐陽雪的心情。
“姐大,你去哪裏找白憐珊啊?”錢茜茜適時轉移了話題。
“不用找,只要她還在周圍,我們就會再次遇到的。”王舒文答道,她心裏將打聽來所信息結合了一下,總結出白憐珊應該是一個柔弱的女生,她不像農村女孩那樣爬樹掏鳥窩和男孩子打架,她從未出過村外,更沒有參加過軍校,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身手?
“姐大,不是我說,我現在很確定她不是R本人了,但是怎麼確定她是不是共啊。”錢茜茜刨根問底。
“頭不是特意讓我們問白憐珊是不是出過村莊么,沒出過村莊怎麼加入共產黨。”劉洋說道。
“幾率是不大,那也不能證明她就是不是共啊,別忘了她們村莊可是去過…”錢茜茜繼續說道。
“行了,別說了。”王舒文打斷道:“我自有判斷。”
四個人突然之間沉默了下來,這個時候劉洋忽然說道:“我,有點想家了。”
“我也是。”歐陽雪也說道。
“家?有什麼好想的。”錢茜茜不屑的說道,一邊一腳油門,車子瞬間更快的竄了出去,車裏的人也猛地向後倒去,劉洋坐在副駕駛上嚇了一跳:“錢串子,前面有錢啊,你開那麼快。”
“對啊,前面有金子!”錢茜茜高聲說道,一邊又猛踩了一腳油門,引得劉洋又高聲叫道,歐陽雪也過來幫腔,錢茜茜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依舊若有所思的王舒文,眼底閃過一絲憂傷,繼而又和劉洋拌起嘴來。
“雪莉,向總部請示下一步行動。你們兩個也別鬧了!”王舒文回過神看着鬧了有一會的三個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