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瘟神姥姥27
瘟神姥姥一職,空有地位而無權勢。
她從未用此身份,動搖這三人的想法,有些話有些事,她還是想說出來。
眼前三人位高權重,從來不是什麼愚笨之人。
為此,安心顏直視着左相危昭雙眼:“以魔界如今局勢,左相以為不冊立魔帝,又能撐多久?還是左相還等什麼人?”
一介女子,膽敢對上左相危昭,這種勇氣就值得右相簡放另眼相待。
聞言,左相危昭周身冰冷氣勢比方才更濃:“你待如何?”
除了說幾句話,她還能如何?安心顏淡然一笑:“左相心中可有新任魔帝最佳人選?”
“有,此乃魔界機密大事,我為何要與你細說?”
一如之前,左相危昭拒人於千里之外,無與安心顏明說的打算。
此人與裴容儀相比,太不近人情,委實不討喜!
對付這種人,安心顏有的是辦法:“不知右相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頂着旁邊的壓力,右相簡放還是大膽說出來:“有,我與危昭心中人選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安心顏只希望那人不是扶辰:“誰?”
聞言,右相簡放莫名看了左相危昭一眼,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扶辰。”
果不其然!她猜對了!這兩人選擇扶辰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一是扶辰身份尊貴,二是扶辰的能力。
魔界被封印太久,亦在天地六界沉寂太久,若無強者帶領群魔殺出重圍,只怕魔界會從此消失在天地間。
這個道理,安心顏甚是明白,只是不敢贊同:“大將軍心中人選又是何人?”
在這件事情上,大將軍唐雲中竟然幫里不幫親:“我與左右相想法一致。”
這個答案,施仲笠似乎早有預料:“扶辰城府深不見底,性情更是喜怒難辨,與之相比,難道不是辛夷更合適?”
“不,魔界需要強者為王,辛夷顯然不合適這個位置,況且辛夷淡泊名利,不喜為帝,施族長應當是知曉。”
從任職左相至今,危昭已是兩代老臣,看問題總是銳利許多。
原本,施仲笠還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如何說下去:“可是……”
莫看右相簡放一副翩翩公子模樣,該做得決斷比任何人都要迅速:“如今,魔界內憂外患不止,選扶辰登基為魔帝,乃是上上之選。”
位居大將軍一職,唐雲中必然是主戰不主和:“奈何如今未有扶辰下落,縱使我等想立扶辰為帝,亦只能暫時擱置。”
天殘城一事,最大的原因就是無魔帝,讓一些有貪念的暴亂之人有機可乘。
加之,悲問魔蕊最終落到扶辰手中,裴容儀對此人更是不喜:“所以,這是你們一直不冊立魔帝的原因?”
“放肆!你是何人?膽敢質問我們?”
若是安心顏或施仲笠就罷,偏生被一個無名小輩質問,左相危昭臉面上有些過不去。
從見面起,她對左相危昭此人無甚好感,現在欺負到裴容儀頭上,讓她更是不喜。
安心顏氣勢比左相危昭還強大幾分:“他是我的護衛,更是天殘城城主裴宇晨之子,裴容儀。”
見狀,左相危昭冷笑一聲:“原是裴容儀……悲問魔蕊在扶辰手中,你大抵是不甘心才如此說。”
以對方的能力,裴容儀不驚訝此事會被人查到:“我天殘城裴家世代守護悲問魔蕊,只是想向扶辰討回悲問魔蕊罷了。”
就算扶辰未當上魔帝,左相危昭就已經偏向扶辰,對裴容儀自是不喜。
“魔界是強者為尊,你裴家丟了悲問魔蕊,那是技不如人,扶辰憑本事奪得悲問魔蕊,你又有什麼資格再討回來?”
聞言,裴容儀藏在衣袖下的雙手,漸漸握成拳頭。
聽聽這毫無道理的話,明明是扶辰霸佔他人之物,怎麼到左相危昭此人口中,就成了理所當然?
安心顏以身擋在裴容儀面前,直視着左相危昭時,眼中儘是凌厲之意。
“天殘城之事,豈是左相僅憑一句技不如人能概括?這難道不是左相監督失職?遲遲不立魔帝的緣故?”
左相危昭成功被激怒,眼中除了冰冷之意,還有一絲肅殺之氣:“本相輔助兩代魔帝,是非功過,豈是你一個瘟神姥姥能質疑?”
想殺她?未免太小瞧她,安心顏詭異一笑:“是嗎?”
忽然,左相危昭無力倒下,臉上儘是一個個黑點,有些黑點甚至還流膿:“你……暗算本相?”
瘟疫之體就是管用!凡是感受到敵意,都會向那人釋放出瘟疫。
如此一來,正好省得她出手對付左相危昭。
安心顏揣着明白裝糊塗:“我暗算左相?左相這話從何說起?”
眼看黑點化膿流水,左相危昭又起不得身,只能怒瞪着安心顏:“本相感染瘟疫,這事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到?”
好友染上瘟疫,右相簡放很沒義氣後退幾丈遠:“瘟神姥姥,你快將解藥交出來,不然危昭發起脾氣來,那是會很可怕。”
人善被人欺,左相危昭可怕?難道她就不可怕嗎?
就沖這瘟疫之體,安心顏若不做瘟神姥姥,那就是屈才:“右相莫不是忘了,我並未驅動殺意瘟鬼幡,左相又如何會感染瘟疫?”
這個問題,莫說右相簡放,就連左相危昭都回答不上來。
瘟疫會傳播給人,右相簡放可不想身中瘟疫:“這個……我不管!你快給危昭醫治。”
在安心顏當瘟神姥姥之前,鮮少離開缺月庄,更未接觸到除素秋以外的人。
關於瘟疫之體一事,她肯定這兩人不知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這瘟神姥姥的實力,遠不是修為高深之人就能抵禦。
安心顏唇邊笑意更濃:“抱歉,我不懂岐黃之術,恐怕無法為左相醫治急症。”
明知事實,左相危昭就是奈何不得安心顏:“急症?可本相身上擺明就是瘟疫!”
“這事,我可要為姥姥做一回公正,姥姥未用殺意瘟鬼幡,左相又如何會身中瘟疫?你們這不是明擺冤枉人家姑娘嗎?”
雖然,唐雲中是與左右相政見不合,只是眼前一事,顯然是覺着這兩人有意冤枉安心顏。
施仲笠仔細瞧上左相危昭幾眼:“對啊,左相身上這病症,許是突發急症亦未可知。”
“你們……好得很!”語畢,左相危昭兩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不管是不是瘟疫,右相簡放尋一個借口離開:“暈了?我去叫魔醫。”
此事無證據,她又有人證在旁作證,對方還能如何?
這不,就將人氣暈過去,雖然不排除是身中瘟疫暈過去。
進宮一趟,安心顏算是與左相危昭結下樑子:“既然此事談不成,我等就不便久留,省得左相一會又來冤枉我。”
“對!還不知左相有什麼病,有無傳染的可能,我們還是趕快離開為好。”最後兩句,才是施仲笠的真心話。
被施仲笠一言驚醒夢中人,唐雲中毫不猶豫快步走出去,還不忘提醒一句。
“的確,我還是退到殿外守候,心顏姥姥你們還是快離開,省得左相醒來還找你們麻煩。”
從邪心殿出來以後,施仲笠與安心顏各自回家。
至於魔醫會如何醫治左相危昭,這就不是她要關心的事。
今天,照左右相與大將軍三人之言來看,必是要立扶辰為魔帝無疑。
這事難道真的無法阻止?安心顏很是鬱悶。
作為唯一個知情人,裴容儀剛才未說一句話,誠然是與安心顏站在同一戰線:“主人是因為剛才的事不開心?”
回缺月庄途中,入目均是美景。
奈何安心顏無欣賞的心情:“不是,左右相與大將軍,均贊成立扶辰為魔帝,要取回悲問魔蕊,這事可就難辦許多。”
悲問魔蕊,對裴容儀很重要,只是又不想牽連安心顏:“這是屬下之事,主人何必為此煩憂?”
天底下,她要煩憂之事甚多,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
何況,能得如此忠心之人,安心顏深覺難得:“阿裴是我好友,阿裴的事,就是我的事。”
男人與男人之間,總是多一些了解。
左相危昭,給裴容儀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可是……主人完全不必為屬下,而與左相為敵。”
從左右相選擇扶辰那一刻,就註定會與她為敵。
早些晚些,對安心顏來說,並無甚區別:“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左右相,到底不是一類人,為敵是遲早的事。”
“無論將來發生何事,屬下必會保主人無虞。”
這不僅是屬下對主人的保護,而是裴容儀不願意見到安心顏受傷。
原來,這就是有人保護的感覺。
心間有一絲異樣之感,她不知是喜是悲。
說起來,安心顏記得上次好似聽到過這話:“這是阿裴第二次說這話,不過,我並不介意。”
裴容儀本就話少,又不似其他男子會甜言蜜語,現在更不知如何回答:“……”
“對了,今天邪心殿一事,權當我與阿裴兩個人的秘密,誰都不能說出去。”
語畢,安心顏向裴容儀俏皮眨眨眼睛,唇邊微微揚起,比往常可愛許多。
如此特殊的安心顏,裴容儀差點沒迷失在那抹笑容里:“……好。”
“呀……”缺月庄大門自動打開,一隻又肥又黑的烏鴉守在門前。
瞧見安心顏與裴容儀回來,烏鴉黑玄乖巧的飛過來:“心顏姥姥,裴兄弟回來了。”
這隻烏鴉還沒走,肯定又是想蹭吃蹭住。
既然施仲笠這個主人如此富有,作為魔寵的烏鴉黑玄,必定藏有小金庫。
安心顏唇邊笑意摻和一絲不懷好意:“施族長應當已回血手居,黑玄為何還在這裏?”
明明是一隻黑不溜秋的烏鴉,黑玄愣是表達出害羞靦腆的意思來:“我有些餓了,裴兄弟可否下廚給我做幾道菜吃?”
“可以,當然可以,只是這菜錢……”言下之意,安心顏暗示得甚是明顯。
烏鴉黑玄揮揮翅膀,地上出現一堆積成小山的上品魔珠:“夠嗎?”
“夠了。”收下魔珠,裴容儀往廚房方向走去。
後面,還跟着一隻討好意味十足的烏鴉黑玄,那畫面別提有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