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即將發生的攻城戰
這是喬莉埃特第二次提出的針對蕾娜院長失蹤一事的建議了。如果加上她第一次提出的‘調集她麾下的精銳衛隊幫助我們尋找’的建議...那麼這兩條建議還是有點用處的。
但是這樣又回到了原點...說到底，不管哪種建議，都是在和騎聯大軍決戰之後的事了。而且她好像還出了一個更糟糕的，卻對我們更有吸引力的難題...原本我的方案只要守住城堡兩天就行了，但她似乎希望我們主動出擊，最好還能抓幾個俘虜。
嗯，聽起來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那些有身份的騎聯人物就算不知道蕾娜院長的所在，至少也能說出近期騎聯的活動軌跡，能夠為我們提供更好的行動參考...但是，俘虜有這麼好抓的嗎？
還有，有很多事情，她到現在還是沒有老實地給我們說出來...
“那個...大老闆，”我舉起手來問道，“他們的早餐吃完了嗎？”
喬莉埃特看了看電腦屏幕，搖了搖頭，“他們似乎很悠閑...大部分人都沒有回到坐騎上去，隊形，也非常散亂...這...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機會啊！”
我點頭道：“嗯...看來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做好準備？這是什麼反話？”
“這不是什麼反話，是個極淺顯的道理，對方現在陳兵堅城之下，最擔心的不是我們現在出去找他們打架，而是怕我們堅守城堡，不再出戰，那他們就真找不到什麼獲勝的機會了！所以才會擺出這樣的姿態...”
“嗯...”喬莉埃特很緩慢地點着頭，好像是一副由淺入深，逐漸領會了我意圖的樣子...這老阿姨又在裝模作樣了！她之前設計出的那些坑阿提卡斯，夏米爾等人的圈套，是何等的犀利和果決！我不相信她連這種小伎倆也看不出來，嘿，她無非是想用這些姿勢把我捧起來，讓我驕傲，讓我自滿，讓我得意洋洋地去為她打仗！
“按照你的推理...是不是等到他們列出陣勢的時候，就是我們可以出擊的時候了？”她又問道。
嘿...她居然還在想着出擊！？
“可以這麼說吧。”我聳了一下肩膀，然後道：“不過...也許沒等我們動手，他們會先突襲過來...”
“你說什麼？”不止是喬莉埃特，包括雅美等人的臉色都變了，“你不是說他們不會攻城的嗎？”
“咦？我什麼時候說的？”我皺眉說道：“我一直在強調，他們沒有攻城的準備，如果真的強攻，難度會很大，但我從來沒有說過他們不會選擇強攻啊。”
喬莉埃特不但站了起來，臉也已經變得鐵青，她急躁地道：“那麼...你...你...你覺得他們攻過來的機會有...有多少？”
“嗯...這個嘛...我不是很清楚他們的指揮官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如果是我的話，那是百分之百的！”
“啊...”這一會兒不止是這四個女人，就連原本巍然不動一直在操作電腦的雷鳥小隊成員，都有幾個被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真是奇怪，她們就這麼相信我的推測嗎？
“你...你說百分之百？有什麼根據嗎？”
“別緊張...我只是說，如果對面指揮官是我的話，我就一定會這麼做...首先我說過了，對方這次來，本就是準備在人數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利用一場夜襲攻佔城堡，所以他們最多只帶了一到兩頓的乾糧。既然現在夜襲不成，變成了對峙，那麼如果這些人不到城裏去買口糧的話，他們的士氣最多撐到晚上就會崩潰...”
我看了一眼全神貫注聽我講解的眾女生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一絲得意，便繼續道：“可是如果對方夠精明的話，也會意識到，一旦他們進入城區買糧，由此引發的各種問題就太沉重了！所以在他們不得不走那一步之前，一定會在另一條更加便捷的路上至少試上一次的！”
“你說的更便捷的路...”
“當然是攻城！只要把皮特曼家族城堡攻下來，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喬莉埃特的臉色已經不是發青，而是發黑了！她的嘴皮子顫動了半天，突然問出一句話來：“你們...你們還有什麼條件嗎？”
哈哈...這個夫人，她終於慫了！不過我覺得還不夠...還應該再嚇唬她一下！
“我想，比起問我們還有什麼條件...夫人您倒不如干一件更有意義的事...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找人去堵一下城堡的大門！我相信，以前的城堡一定有一扇巨大堅實的門，來抵擋那些想要攻城的人。而現在這扇門過分注重高貴和美觀，實在不剩下多少防禦性能了。”
她終於不再裝模作樣了，我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她就一把抓住了身邊的一名雷鳥小隊騎士，厲聲地讓她出去傳令，馬上堵住城堡的前門，後門，側門...後者在聽完命令以後，也是如一陣風般地沖了出去。
喬莉埃特的臉色稍稍恢復了一絲，但她馬上又向我問道：“還有什麼需要做的嗎？”
“嗯...有！”我點頭道：“如果您真的打算讓我來指揮這場守城戰的話，我希望你能多給我一些東西...”
“多給...？我明白了！”她很快反應過來，“我手上所有的人都交給你，包括這支雷鳥小隊！還有，我會馬上命令米諾陶大廳的那些坐騎撤出來，和衛隊騎士重新組成搭檔。位於近郊的學院騎士也都將聽你的指揮...”
我搖了搖頭，“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你還想要什麼？”
“信任！”
“信任？”她在發出一個疑問之後，語氣很快又變得含糊起來，“信任嗎？我還不信任嗎...”
“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們，至少應該把剛才的故事說完吧？”
“可是那些往事我已經全都告訴你們了！”
“不，我說的不是往事，而是就發生在眼前的這些事...有幾個關鍵點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說騎士聯盟是你招來的，你想藉著這個機會調查二十年前的案子，可是你為什麼會招來一支幾千人的大軍？我想你應該明白，昨晚上如果不是有我們的佈局，你的城堡已經淪陷了！還有，對方為什麼敢只帶那麼點個人口糧就直接突襲你的城堡？除非你這座城堡里的食物足以他們吃上好多天，直到他們達成目的的那一天！那究竟又是什麼呢？”
“咦？”在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完之後，她突然抬起頭來，“你要問的就是這個！？”
“是啊！這座城堡里，除了你剛才敘述的那些個故事之外，一定還有什麼秘密，讓外面那幾千名騎士垂涎的秘密！可你卻始終沒有說出來！”我義正言辭地道。
“秘密？”她兩手一攤，“可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這些秘密了啊...你們不是已經去過冰庫了嗎？”
“冰庫？你是說...那些肉？”
“對啊！那些就是肉啊...你們不是和崔斯特已經碰頭好久了嗎？我...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啊！”
我頹然地往後一倒，跪坐在自己的腿上...這真是一個不怎麼美好的誤會...
自始至終，冰庫里那成山成海的‘加工’肉，就是我，乃至於包括雅美在內的幾乎所有人的一塊重大心病！崔斯特已經給我們解釋的非常清楚了，那些肉之所以‘發育’的那麼快，其實是因為它們本身就是些病變腫瘤而已！那當然是不可以食用的！如果把這些肉拿去銷售，那麼主事的人是怎麼也不可能洗的白自己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不管喬莉埃特是我們學院的創始人，還是我們背後資金的大老闆，我始終都會在她的身上貼上一個‘不是好人’的標籤。而這個標籤始終都在影響着我們做出的各種決斷...有了這麼一個標籤，不管喬莉埃特說什麼，我們都總是會覺得她還有什麼陰謀！
就好比你知道你的老師是聖天使米迦勒的時候，他教你什麼你都會很放心地去聽，去理解，去學習，因為他不可能害你...但如果你知道你的老師是伏地魔，那就...
“所以那些肉其實是你用來吸引騎聯那些傢伙們的誘餌？”
“當然！”喬莉埃特回答道：“要不然的話，那些東西又不能吃，我留下來能有什麼用？”
“不能吃？嘿，有的人未必會這麼想吧？”
“不不不...那些東西是真的不能吃的！”她急忙解釋道：“崔斯特只是負責研製出它們，可是即使是他也沒有勇氣去嘗一口的。然而我為了我的計劃，是真的嘗了一下的，唉，我們家族的廚師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他也沒辦法把那玩意兒做的能下口！所以在最後的計劃里，我其實是做了調包的...”
雅美她們還沒怎麼聽得懂，但是一聽到計劃兩個字，都一起問道：“什麼計劃？”
喬莉埃特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團長，你也...”
“我只猜到了一點點，還是您自己說吧。”我謙虛地回道。
“好吧...其實我跟你們剛才都說的很詳細了，二十年前，我的那個糟糕計劃讓我幾乎崩潰了，但好歹我還是留下了後手的，這麼多年的調查下來，嫌疑依然集中在這六個...是這五個人的身上...而其中嫌疑比較大的，就是蒙格爾，普迪爾，傑羅姆這三個人了。至於阿卡提示和西格莉，我當然也不敢放鬆警惕...”
“為什麼還是他們三個人呢？”
“因為這三個人和騎聯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傑羅姆甚至在騎聯做到了總仲裁官的位置！而普迪爾...在我決定把希歐多爾拆成股份制，並且出售股票的時候，他...或者說他身後的人，表現的最為積極！至於蒙格爾...他本來已經快要淡出我的視線之外了，想不到一年多以前，他突然出現在了這附近，並且開始打聽我們與鄰近幾個家族的情況，這讓我不得不生出疑心！”
“可是，要想把這些人集中到一起來重新調查，實在太困難了。尤其是傑羅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當初可以被我隨意驅趕的傢伙了。現在就算是請他來也未必請得動，何況誰知道他會不會記我的仇呢？而這幾個人里，只要少了一個，都會讓我的調查再度無疾而終，因為他們身上的很多證據鏈是互相交纏的...我苦苦思索了一年多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辦法！就在我差點又想放棄的時候，機會來了...你們開始打仗了！”
“你是說，草原上的那場戰爭？”
“是的！最初我也只是稍微關注一下那場戰爭...我不想瞞你們，雖然我想方設法地建立起了由黛西代為管理的保護基金，但對你們，我確實沒什麼關注...這一點，我想等你們的年紀大了就會明白了：任何自以為在某個領域有所建樹的人都會看不起年輕人的！只不過當聽說你們有勇氣要和整個騎聯交戰的時候...是個人都會感興趣的！”
“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時候，你們竟然一連贏了那麼多局！聯盟不斷地增兵，卻不斷地失敗，尤其當我聽說你們還多次截斷對方的補給線時...呵呵，我得再冒昧地請你們見諒：當時的我雖然也很有興趣想了解一下你們這幾位年輕人的情況，但我更多地還是想到該怎麼利用這個機會...十萬騎士，加上坐騎，就是二十多萬人，每天要消耗掉多少食物和飲水啊？”
“所以你就想到了崔斯特？”
“是啊，當然想到了他！我的丈夫一直很看好他和他的技術，我雖然從來沒對他的研究抱有什麼期望，但我尊重我丈夫的看法，始終在城堡里為他保留着那個實驗室。而當我斷定，騎聯的那些傢伙一定會因為補給問題而頭疼時，我馬上讓崔斯特把他的研究成果付諸實現！”
我攤開手搖了搖頭，“可是崔斯特先生似乎認為...你是打算開始用他的技術去掙錢了...”
她也搖了搖頭，“我的個性就是如此，一旦計劃展開，我很少去考慮別人是怎麼看我的。說實話，崔斯特造出來的第一塊肉我就嘗過了，那根本就不能下咽...不，應該說，是根本沒辦法入口，無論多少香料都掩蓋不住那東西的腥臭...那個科學小狂人把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肉的色澤和質感上去了，完全忽略了那東西最最重要的基礎...要能讓人吃的下去！而他當時交給我的東西，別說是什麼惡性腫瘤了，哪怕是完全健康無害的東西，我想也不會有人去碰的！”
“也許多給他點時間，能夠做出一些改進的。”我調侃了一句...
“時間？呵呵，也許吧！然而對於我來說，時間恰恰是我最無法拿出手的奢侈品！因為在我催促他開始生產的時候，給傑羅姆的邀請函也已經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