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平安

南瑾言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再三向輕鴻確認,得到了同一個消息,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御晚寧,“不怕,我在這守着你。”又吩咐輕鴻,“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今日一定要保寧兒平安,即便是最壞的抉擇,都必須要救寧兒!”

南瑾言的話讓輕鴻神色一凜,“是!”這便是要舍女保父了。

御晚寧疼得說不出話,南瑾言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攥着,生疼生疼的。

有南瑾言的吩咐,穩公很快就來了,而在之前,看到御晚寧早產,曹氏竟沒打算請穩公來,在看到秦川搬出一個香爐來,曹家郎的反應比他叔叔還大,本來以為御晚寧身邊唯一會醫術的白楓不在,他做這些手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鳳後會突然過來,他帶來的人還察覺了出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偷偷拽了拽曹氏,“叔、叔叔,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曹氏現在自身都難保,他怎麼會知道怎麼辦?

另一邊,朝堂上。

“黎然,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隨千歲去侯府了嗎?”也幸好今日是如墨當值,若是換了旁人,只怕不會讓他輕而易舉地見到御鳳音。

“宮主出事了,主子讓我來請陛下過去。”黎然飛快地把事情向她解釋了一遍,如墨不敢怠慢,趕緊進了金殿。

“陛下。”朝臣們就看到御鳳音的近侍如墨進來,與御鳳音耳語幾句之後,她的臉色就變了,“此事當真?”

這下,所有人都好奇如墨到底說了什麼。

只見如墨點頭,“千真萬確,黎然還在外面等着,陛下可以傳召來問問。”

“還問什麼?”御鳳音已經站了起來,“退朝,如墨你去太醫院,把所有太醫都叫去威遠侯府。”

聽到御鳳音的吩咐,威遠侯眼皮一跳,其他人立刻明白了,恐怕是長宮主要生了。

只是見御鳳音行色匆匆的模樣,怕是還有什麼隱情。

威遠侯原本還想問一句,卻不想御鳳音連看都沒看她,這讓她直覺得不好。

出了大殿才在宮門處碰上自家的門房,從她口中得知了南瑾言竟去了侯府,再一想起自己那個做事不着調的夫郎,威遠侯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父、父后,疼——”從前只見過別人生產,如今輪到了自己,御晚寧才知道什麼叫疼,他疼得全身都是冷汗,就跟剛從水裏打撈上來一樣,實在是太疼了。

“不要緊,一會兒就好。”南瑾言安慰着,又看向穩公,“怎麼還生不下來?”

“千歲息怒。”穩公說道,“長宮主這是頭胎,生得自然慢,若是熬了催產葯來,或許會快些。”

“萬萬不可!”輕鴻趕緊阻止,“宮主是動了胎氣以至於早產的,再加上他最近五內鬱結,身體不是多好,還有方才的香爐,若是此時喝了催產葯,屆時藥效上來,宮主的身子便受不住藥性了,到時候只能是必死無疑!”

南瑾言明白輕鴻不是危言聳聽,“太醫怎麼還不過來?”

話音才落,得了消息匆匆趕過來的御鳳音就到了,她一來,太醫自然也就到了,一進去就看到院子裏跪了一地的人,唯獨不見南瑾言,她勃然大怒,“好好的長宮主怎麼會早產?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

御鳳音的陣仗很大,南瑾言自然也聽到了,此刻他要陪着御晚寧,脫不開身,“秦川,你出去把你方才對我說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御鳳音,讓太醫進來,再找人看看那個香爐,若真如輕鴻所說,此事我自不必會善罷甘休!”

“是。”

院子裏,如墨剛搬了椅子讓御鳳音坐下,秦川就出來了,他先是說了香爐的事,隨後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而每說一句,曹氏和曹家郎的心就沉了一分。

原本以為此事做得隱秘些不會有人知道,再加上還有威遠侯和葉嵐葉臻葉允保他,卻不想半路殺出來個南瑾言,這下當真是誰都救不了自己了,一個不慎說不定還會連累家人。

“豈有此理!你哪裏來的膽子!”御鳳音是從來不打男人的,此刻卻恨不得活剮了這兩人,秦川又說香爐的事,“太醫,過來看看。”

正好回來走到院子門口的威遠侯腳步一個踉蹌,竟險些跌坐在地,她趕緊跪下,“都是微臣管束不力,以至於長宮主受驚早產,還請陛下降罪。”

此刻卻不是降罪的時候,御鳳音哼了一聲,“長宮主最好平安無事,否則朕讓整個葉家為他陪葬!”

威遠侯身子一軟,直接癱倒了下去,而曹氏則眼前發黑,竟暈了過去。

“以為暈過去了就可以不受罰了?來人,給朕潑醒了!”

一盆冷水很快將他潑醒,曹氏還是忍不住全身發抖,悔了,他是真的後悔了,原本御晚寧才嫁進侯府的時候他也是十分禮敬的,只是御晚寧一直表現得溫和有禮,對他也是恭恭敬敬的,每日晨昏定省從不落下,一點都沒有長宮主的架子,時間長了他也就鬼迷心竅,以為御晚寧真是個好拿捏的了,直到他要給葉允納侍被直接拒絕,這才越發變本加厲了。

另一邊,太醫也查了出來香爐的問題,“啟稟陛下,這香爐中的確被做了手腳,若是在生孩子的時候在內室點燃,那麼直接就會導致一屍兩命,若是吸入得不多,即便僥倖父女平安,也會因此傷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啊——”太醫的話裏面自是也聽到了,御鳳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裏面便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她心裏一顫,若今日御晚寧留不住了,還不知南瑾言要有多傷心。

“寧兒。”看着御晚寧大有要閉上眼睛的樣子,南瑾言趕緊叫了一聲,另一邊一直守着的太醫趕緊摸出了隨身帶着的針包,飛快在御晚寧各大穴位上刺下,這才堪堪將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御晚寧喘着粗氣,連連搖頭,“父后……疼……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若不是一直有參片吊著精神,只怕是早就不行了。

南瑾言攥着他的手,態度強硬,“若你今天撐不住,便不是我南瑾言的兒子。”一邊說著,一邊動作輕柔地擦去御晚寧眼角的淚,“你九歲的時候告訴我你喜歡葉允,求着我成全,既然如此,便是不為了我,也得為了葉允,再堅持一下。”

“宮主,用力啊,已經能看到孩子的頭了!”而這個時候穩公的一句話無疑給了御晚寧希望,御晚寧痛得渾身顫抖,可也是聽話開始用力。

南瑾言見狀趕緊抓住他的手,“你有葉允,有孩子,若是今天你沒了,她們以後沒有你,又能怎麼辦?不說別的,葉允若是另娶,你覺得後面那一個能善待你的孩子嗎?”

南瑾言趁熱打鐵,御晚寧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像是在承受着極致的痛苦一般,其實換句話說,生孩子本來就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他只顧得上張嘴大口呼吸,痛到如今已然失聲,節省全身力氣要把自己的孩子帶到這個世上,甚至原本緊緊抓着南瑾言的手也沒有了力氣。

南瑾言面露擔憂,卻不敢在御晚寧面前透露分毫,只為他擦了擦額上的汗,“再來一次,孩子馬上就出來了。”

門外,御鳳音已然站了起來,她的心也揪着,生怕御晚寧挺不過去。

日頭越來越盛,又在這不敢用冰的產房,南瑾言全身都被汗浸濕了,他卻像是沒發覺一樣,御晚寧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之中幾近崩潰,有好幾次都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又被硬生生拽出來的。

葉家的人一直跪着,包括威遠侯,她還好,曹氏年紀大了,又跪了許久,難保不中暑,暈過去幾次,每一次都被御鳳音讓人潑醒,次數多了,再不舒服也得強忍着,生怕自己哪點惹了御鳳音不高興,牽連全家。

御鳳音心情越發急躁,她心煩意亂地來回走着,又聽着裏面的動靜,揪心極了。

終於,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沉悶已久的內侍里終於想起了脆生生的啼哭,御鳳音整個人都快趴到門上了,心還放不下來,“阿言,寧兒如何?”

“千歲——”只聽得裏面的人一聲疾呼,御鳳音恨不得直接闖進去。

“我無事。”南瑾言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是腿麻了,寧兒無事,累極了睡了,生了個女兒。”

聽到父女平安,威遠侯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還好御晚寧是保住了,不然整個葉家只怕是都承受不了雷霆天怒。

又看着下人把御晚寧收拾妥當,南瑾言才鬆了口氣,由着輕鴻將自己扶了出來。

“阿言。”御鳳音趕緊迎上去,看着這人全身都被汗打濕了,心疼極了,“趕緊去換身衣裳,不然可要着涼了。”

南瑾言卻阻止了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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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有小可愛說葉允,在此我可以以親媽的身份說一下,葉允還真是個好東西(? ̄?? ̄??)??就是有個拎不清的一直拖後腿

還有就是,寧兒的性格就是這樣,該有禮的地方有禮,不過涉及到原則問題就會態度強硬,這一點是隨了阿言,所以不是窩囊,生在這麼個大環境,就算南瑾言有心也不可能讓他太特立獨行

就這樣~

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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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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