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弟子規（八）】
王若素和常遠橋都沒有經過任何修行方面的學習，日常也沒有接觸到相關方面的知識介紹。王若素之前還從天地璽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丁點資料，隱約覺得方凌子先生提到的“星力”應該是涉及到修行方面的內容，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她就說不清楚了。
常遠橋更是一竅不通。他這個人極其專一，專一表現在他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人或者事上心。除此之外，就是你天天在他耳邊念叨，只要是他不感興趣的事情，他就會完全過濾掉，半點兒印象都不會有。
按理說，常家這種富商家族，消息渠道並不比大世家差，關於修行方面的消息，他們知道的也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常遠橋從小在祖父母膝下長大，他們談論任何時候都未曾隱瞞過他。這其中當然包括有些修行方面的消息。可無奈，常遠橋對類似事情完全不感興趣，自然並沒有過多留意。
就像剛才方凌子先生也提到了自己主教課程是星力的修行，然而王若素有留意到，但是可憐的常遠橋一臉懵懂地朝王若素搖了搖頭：“什麼星力？先生剛才說了嗎？我怎麼沒有注意到？”
即使他沒留意到也沒關係，方凌子在結束了自己的講話之後，就提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常遠橋，王若素！你們二人隨我前去測試一下你們的資質。”
王若素應了個“是”常遠橋卻是嘟着嘴巴偏向她小聲嘀咕着：“雖然書院今天才正式開學，但是前幾日很多外地的學生都已經到了。本來我到的第一天就應該去測試資質的，可院長說等開學新人到齊了再一起測試。嘿嘿，我可沒想到那個新人就是你啊。”
王若素道：“難怪呢。想來你前幾日來的時候已經見過班中大多數人了？所以這半天沒聽你說過你也是今天才來的？”
常遠橋略一思忖，開口道：“是啊。當然，他們也拿我打賭來着。不過老實講，我聽說第四班的傳統就是不做新人介紹，至於為什麼我就不清楚了。對了，那個老四，是琅琊王氏家主王安之的嫡次子。你沒事不要惹他！聽說這小子下手賊很。”
王若素聞言一愣：“王安之的嫡次子？”
“是啊。一看你就不知道，所以我先提醒你一下。對咯，你是如何進的這王家書院的？”
“呵呵呵呵。”王若素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常遠橋，“我要說是琅琊王氏家主王安之安排的你信嗎？”
沒想到常遠橋點點頭：“這有什麼不信的？你說的我當然都信了！咦？不過問題來了！那他兒子不認識你？還拿你開玩笑？”
王若素苦笑一聲：“我在王家確實沒見過這位嫡次子。倒是見過他們家大小姐、二小姐和五小姐。男丁一個也沒見到。所以不認識的話應該也是不奇怪的哦？”
常遠橋還準備問什麼，走在二人前面的方凌子卻停下了腳步，看這兩位新來的小朋友正小聲嘀嘀咕咕聊得熱火朝天，他不由得假意咳嗽了一聲，這才迫使兩人抬頭看向他，不約而同地問道：“先生，我們到了？”
方凌子點點頭：“不錯。你們二人稍在門外等候一番，我進去先給你們做好登記。”
“好的，先生。”兩人客客氣氣，言辭舉止都不卑不亢，和第四班其他那些無法無天的少男少女比起來，這兩個人其實還是頗得方凌子的眼緣的。
他剛準備抬步進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了腳步，把王若素和常遠橋二人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你們二人之前可進行過七竅測試？”
二人均是點點頭：“尚無。”
方凌子點點頭：“那也無妨。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下，這七竅測試需要進入你們的星海和心腹，一會兒你們不要緊張，不要與入體的精神力糾纏就好。”
雖然兩人並不十分了解方凌子在說什麼，二人還是點點頭。
“那就好。”方凌子這才進入屋內。
“所以，方凌子先生剛才提到的都是什麼意思？”常遠橋一見方凌子沒了身影，立刻將問題拋給王若素。前面說過他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十分不上心。若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估計他會拖着方凌子一定要他把事情解釋得清清楚楚不需要自己動腦筋才行。可是自從發現有王若素的存在，他就直接放縱自我了！
雖然他和她相處的日子加起來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但是王若素的學習能力他是非常了解的。有她在，自己完全可以做回自己的大少爺，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這要是讓常家人知道，估計又要捶胸頓足感慨一番說是大少爺的學習機會又被浪費掉了。
然而，王若素並不知道常家人的想法。她也了解常遠橋的體性，所以她也算是自願地接過“小丫頭”的身份，沖常遠橋笑笑：“大少爺，奴婢我也不懂方凌子先生剛才提到的是什麼意思呢。”
“那你點頭稱是？”常遠橋盯着她看了半天，“我還以為你是百事通什麼都懂呢！”
王若素很自然地搖了搖：“以後可以慢慢懂，但是新鮮事物無從下手。”她回想了一下之前天地璽和墨白他們進入自己神海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對常遠橋解釋了一番自己的理解。
大致就是每個人的星海有自己的領地意識，若是被別人的精神力強行進入的話，自然就會遭到反抗。但是，如果自己的精神力不及別人，很容易引起反噬。如此一來，精神力受損，怕是對日後的修行不利。看來這王家書院的測試，應該就是讓外來的精神力進入自己的星海探查每個人的資質。所以這時候，一定要提前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到時候放心大膽地讓其進入自己的星海，應該就不成問題了。
那方凌子先生雖沒特別提醒，怕是誤以為這兩人之前在家族時候已經被前輩提醒過。只不過他現在擔心兩人到時候太過緊張，忘了這件事，所以提了一下？
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好事只做了一半，這兩人全部不了解類似的事情。不過也幸虧有他的提醒，才不致招致大禍。不再贅述。
果然如王若素所言，這王家書院的測試方式，就是請專門修行精神力的高星階修士親自進入新人的星海和心腹進行探測。此種探測方法不僅可以測試每個人的資質，還能準確區分每個人的資質的優勢和劣勢在哪裏。書院再據此因材施教，可以說成果顯著，花費同樣的時間，他們往往能培養出更多的優秀人才。這也是這麼多年來，王家書院聲名顯赫的原因之一。
當然，精神力屬於修行類別中最不常見的一類。具有此類資質的人本就稀少，加上修行難度高、進階速度慢，百多位修行者中，也難找出一個專門修行精神力的人。當然，高星階的就更難找了。
很早以前，王家書院也是和其他地方一樣，都是利用雲石碑進行資質測試。這種方法簡單易行，問題在於很難發現大家的不同點在哪裏。比如說，同是測試出都是開四竅的新人，雲石碑只能顯示誰比誰的資質更好一些，但是更好的原因在哪裏卻是無法分辨。
而用精神力測試的話，很容易就發現，有的人資質好是因為開了的四竅里開了一個最難開的天權竅。正因為如此，王家書院大力培養了一位專修精神力的修士，並承諾他可以享受院長級別的待遇，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方要對所有入院的新人進行資質測試。
精神力探查的損耗不小，每次探查結束后，修士都要休息很久才能康復。好在，王家書院院長的待遇太過誘人，不僅可以享受最高級別的資源，同時還可以修行書院裏最高級別的功法。如此核算下來，這筆交易相當划算。那位修士也就允諾下來了。
本來他的原計劃是自己趁着可以探查每個人的資質的機會，說不定可以從中選取一位新學員繼承自己的衣缽，接過王家書院的這份擔子。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來，一個合格的修專門行精神力的人都沒有找到。可見符合修行精神力的資質有多苛刻！
當方凌子進門跟這位修士說明，天甲學堂第四班新進了兩位學生需要進行資質測試的時候，修士冷哼了一聲：“不都是小霸王出身的嗎？怎麼自己家裏沒測試過？”
方凌子略一躬身，輕聲解釋道：“確實沒測試過。兩人連修行是什麼，似乎都沒聽過。”
修士眉毛一挑：“如此不上心？看來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般啊！不過地位一般的話，怎麼又會被送進第四班？”
方凌子笑道：“第四班向來的規矩不都是——如果你喜歡一個後生，就把他送進王家書院天甲學堂第四班；如果你不喜歡一個後生，也把他送進王家書院天甲學堂第四班？”
修士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可憐的兩個孩子！方先生可曾跟他們交代過注意事項？”
“自然有交代。”
“那行。你把他們領進來吧。”
“方凌子先行謝過修士大人。”
修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心道：看來要收個弟子的事情又要沒戲了。可憐老夫我還想雲遊四海到外面的天地看一看呢！這王安之也是越來越沒規矩，這都不是收新人的時候，竟然還招生？過分了！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