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的陰謀?
藍筱真的是徹底的認識了這個珡皇朝對待犯人的殘酷了。如果說滿清的十大酷刑是古代酷刑的典範,那麼這個珡皇朝的酷刑就是其精華了,就算是對待一個女人也絲毫不留情。
眼前這原本青春貌美的咲夫人已經是面目全非的躺在了一個污水缸里,四肢已經被截肢。臉上絲毫看不出五官,只有,滿臉已經凝結的血。
而且,咲夫人還有一絲絲的呼吸。
慘無人道的人彘!
公主昏迷已經半月有餘,難道,這咲夫人就這樣被折磨了半月就這麼的……
藍筱無法再想像下去。
咲夫人面部血肉模糊的,眼眶裏面只剩下深深的血污。
藍筱默默的走近那個污水缸,蹲了下來,幾乎能與咲夫人平視。
藍筱聽到好細微好細微的聲音說:
“妾……知道,不是你,救妾兒……”之後,咲夫人那雙眼血窟窿瞬間變得寧靜。
一顆淚,從藍筱的眼眶裏滑了出來。
不知是否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震撼,為這麼一個生命突然在眼前消失的震撼。
藍筱從沒經歷過生死,哪怕是她父母早逝,那時候她還小,壓根沒體會。
而這個她從沒見過的女人,就這樣,託付了此生最重要的事。她熬着,等着,就為了抓住一個人,託付她這輩子最最重要的一件事。而她也明白,不是公主害了她,是有人嫁禍公主,想要來個一石二鳥。
不知那個人是否考慮過,公主會蘇醒?
在最慌亂的時刻能迅速冷靜下來考慮現實的利弊,這就是藍筱。多年練習跆拳道的緣故,為了自身安危,瞬間審時度勢。
“端清在那裏??”藍筱幾乎是吼出來的。
監牢內的小兵們瞬間跪了滿地,一個個直哆嗦,有個看似是頭頭的人戰戰兢兢的說著皇命不可違,無詔不得把犯人交出來等等言辭。
“或者本公主可以考慮先處決了你們,想來皇帝哥哥不會反對的。”藍筱壓抑着快跑到嗓子眼的小心臟,故作沉穩的說了這句話。
根據禮荷的描述,那個珡珏應該是超級疼愛珡筱的,有這個身份的好處,傻瓜才不用!
好在這群臣服於珡皇朝的奴才們也看到了“公主”的威嚴,只能硬着頭皮一顫一顫的帶着藍筱及公主的親衛們往監獄的深處走去,七拐八拐的,終於在一處低暗的水牢前停了下來。公主的親衛們直接越過獄卒,迅速的砸開了水牢的破門,跳進了那污濁不堪的水牢裏,不多久就抱出了一個衣不蔽體的男孩。
藍筱不由自主的上前接住過了這四歲的娃,差點沒忍住要哭了。
為什麼這麼殘忍,連個小孩都不放過?竟然脫光光了抽打一個四歲的娃,還丟在這暗無天日的水房裏。
感覺他即將要死了一般,整個人瘦的沒個人樣了,那個體重根本就嚴重不符合這個年齡的孩子,還發著高燒,全身慘白。
天啊!
走出水牢的那一刻,身邊的禮荷馬上吩咐人召喚御醫了。
回到大長公主府,御醫也已在等候多時了。還算好,這些珡皇朝養的人還算是給珡皇朝的主人時刻盡心的。
“如果他不能如從前那樣活蹦亂跳,你們就提頭來見吧。”
學着電視劇里那些皇族中人一樣,藍筱也來一下公主特有的“權利”。
藍筱也只是關心這個端清而已,如果真的醫治不了,她也不會真就殺了那幾個御醫。但凡能當上御醫,應該是醫術高超的人,殺了總是可惜。
那些御醫們唯唯喏喏,開始忙碌起來了。
過了漫長的三天,可憐的端清終於有所好轉,並且能自己吃些流質的食物了。不過對於藍筱每次的探視,他總是本能的往床裏邊能挪多少就挪多少,好像她是個女巫一樣。
這感覺真不好受。怎麼說,當年還在讀大學期間,她就是市孤兒院裏的兼職教師,每周都去給小朋友們上課,跟小P孩可能混了。
現在,竟然被個四歲的娃視為魔。
嗯,這滋味還真不好受。
每次看着端清熟睡的臉還皺着眉頭,藍筱真的好不忍心。
因為公主和端清兩個病人,大長公主府進進出出的御醫一批又一批。想來是皇帝也是知道端清被救的事,也派了皇衛送了很多上好補品過來。
整個皇城又再次沸騰起來,又開始傳言公主病危,國舅府端辰翎一脈即將面臨斬首抄家等言辭。還有的傳言端辰翎早已心懷不軌,勾結西南異族及木氏一族即將要謀位,不然為嘛身為木家繼承人的木屽戰功累累,卻甘居西南邊疆等蠻荒之地呢?
有人在的地方,就是有很多八卦啊。
這些天禮荷也常給藍筱彙報着外面的情況,藍筱只是笑笑。
三人成虎這種事自古就有,就看皇帝怎麼想了。臣子的榮華富貴左右不過是皇帝的一句話,好在她附身的是個公主,就算端辰翎被抄家了,她還是會好好的回宮,等待皇帝的下一次指婚。
這日,藍筱晨起梳洗后,沿着府內的人工湖散着步,走到之前她落水之處,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端辰翎這一脈如果被滅門了,誰最得利?”藍筱腦里浮出這句話,也直接說了出來。
為了利益,親爹都能出賣,何況是權位。這在藍筱原來的世界裏,親朋之間互相出賣,屢見不鮮。
禮荷聽到后,嚇得立馬低頭,不敢置言。
當著公主的面非議皇族,是嫌自己活膩了嗎?
“我不會怪你的,你如實說。”藍筱微微笑,禮荷的思維在這個世界裏很常見,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謝公主不罰。據奴婢的分析,最先得利的應屬國舅府中,國舅爺的其他子孫。國舅爺還有一個身份,也就是可以世襲罔替的端國公,國公爺手持的兵力能把皇宮重重包圍,且這些兵力都是世襲給繼承人的。端侯爵雖是長孫,可卻是庶出。而其他子孫皆有強有力的外祖家。不過……”禮荷越說越小聲。
“且直說。”
藍筱逐漸認識到,在這裏,權勢比任何個性、能力都重要多了。
禮荷四處張望,確定遠近無他人偷聽后,回頭深深看了藍筱一眼。
“請公主保證奴婢說了之後不殺奴婢。”禮荷福下身,跪了下來。
這麼嚴肅?
藍筱意識到,皇權至上的實際意義。
“本公主免你死罪。”藍筱很順口的說出了這句話,順溜得讓她自己都覺得訝異。
禮荷低着頭,沒能看到藍筱自己被自己嚇到的表情,雖然只是一瞬間。
“最得利的,應是我們的皇上。國舅府無長孫后,其他子孫肯定為了世襲問題鬧得紛紛揚揚,削弱世襲權利一貫是皇上的做法。”荷很小聲的說完,頭已經貼到地面了。
藍筱聽后,默言,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了遠方。腦子裏千迴百轉的想着咲夫人的慘死,及端清的命運。
如果今天她不是一個公主,也許死了就死了,沒人會在意的。可就算是公主,也沒能嫁給自己最愛的人。
一股冷漠的神情逐漸爬滿藍筱的美目,不管處在任何時代,任何地位,弱肉強食一直沒改變過。
跪在地上的禮荷遲遲聽不到藍筱的回應,也不敢起身,動也不敢動,可周邊驟冷的氣場,讓她開始瑟瑟發抖。
禮荷開始後悔自己說了這些實話,按地位來說,她只不過是比平民百姓多了一個身份:大長公主府里的一個貼身服侍公主的大丫鬟。雖比其他丫鬟更高一點的地位,可她依然是個一文不值的奴僕,甚至比平民還低賤的終身賣身契都在公主手裏的奴僕。
“起吧。安排好,本公主要儘快見到端辰翎。”藍筱說完,面無表情的轉身走了,沒人能從她的臉上猜到什麼,就像個深深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的公主。
對!她本來就是公主。
禮荷已經是全身濕透的跪在地上,稍稍的抬起臉,看着藍筱遠去的身影,不知是幸或不幸,能跟着公主。
如今的公主雖說失憶,卻比失憶前更像一個公主。而且,與之前的公主完全是兩種狀態。之前的公主是不可能去救端清的,更不可能去看端辰翎,好似這兩人對公主來說就是陌生人。
大長公主府及國舅府上下皆知:公主與駙馬爺從來就是貌合神離。。